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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頁

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鏤空雕花大門對開,左右兩側綠茵深淺不一如棋盤分布,灌木錯落有致,精心修建成棋子形狀。

    寬敞路面向前延伸,經中心噴泉繞成一個圈,分別通往兩幢建築。

    宋延琛在主建築前停車,一把攬過她懷裡的玫瑰,叫她下車。

    左枝磨磨蹭蹭,終於還是抵不過他的死纏爛打,下了車。

    整座莊園,由外而內都充斥著紙醉金迷的奢侈感,屋內更是富麗堂皇,隨便一個小物件都價格不菲。

    國外這幾年,顧啟瀾把能卸的擔子都卸了,靜養許久,肉眼可見的神采煥發。

    華發梳得整齊,眼眸明亮,一襲講究的手工西裝把人襯得儒雅。

    對比之下,衣著隨性休閒的左枝,有點挺不直腰板。

    好在顧啟瀾沒置喙她的衣著打扮,只笑著調侃:「幾年冇見,又靚咗喔!(幾年不見,你又漂亮了!)」

    左枝儘量鬆弛臉上肌肉,莞爾一笑,回:「多謝。」

    午餐吃的是口味清淡的粵菜,顧啟瀾特地讓人給她燉了十全大補湯。

    「我知你哋好難先喺埋一齊,都知你哋嘅決心。(我知道你們很難才能在一起,也知道你們的決心。)」

    他把筷子往旁邊放,雙手交握搭在桌上,兩隻拇指不時點碰一下,看著他們,語重心長說:

    「我年紀大咗,都冇咩心願,淨係希望大家可以平平安安,和和氣氣,好似而家咁,坐喺屋企食餐飯。(我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心愿,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平平安安,和和氣氣的,像現在這樣,坐在家裡吃頓飯。)」

    左枝聽著,偷偷瞄一眼對面的宋延琛。

    他懶散坐在椅上,襯衫袖子捋上去,露著兩隻遒勁的小臂,正漫不經心地剝著蝦殼。

    觸及她視線,他看回來。

    顧啟瀾喚她:「左枝。」

    「啊?」

    「其實我都幾鐘意你噶,(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顧啟瀾說,「如果你都鐘意我屋企個衰仔,趁我仲未死,可以做你哋嘅見證人,不妨搵個時間,一齊傾下結婚嘅事。(如果你也喜歡我家這個臭小子,趁我還沒死,可以做你們的見證人,不妨找個時間,一起談談結婚的事。)」

    一塊乾淨完整的蝦肉,被他赤條條地剝出來,宋延琛蘸了點醬油,狗腿地擱進顧啟瀾碗裡,「人哋麵皮薄,你咁講,佢點答你吖?(人家麵皮薄,你這麼說,她怎麼回答你呀?)」

    顧啟瀾笑出聲,邊拾筷,邊打趣:「屋企人唔好怕丑。(家裡人不用害羞。)」

    左枝的臉是熱的,聞言,脖子根都跟著滾燙。

    吃過午飯,顧延琛緩了下,要去睡午覺。

    左枝在國內還有行程安排,宋延琛開車載她到機場。

    她吹著風,髮絲在飄,手裡揉著一片玫瑰花瓣。

    鮮紅汁液沾染指尖,她小聲低聲:「你都還沒跟我求過婚呢,怎麼就快進到結婚了?」

    「但是,壓在心裡的那座大山,移走了,不是嗎?」他一語道破。

    左枝微愣,嘴角勾起,笑了。

    *

    今年的5月 28日,左枝22歲生日。

    無論是微博、某書還是其他網絡平台,清一色飄著「枝爺生日快樂」。

    甚至有粉絲為她豪擲千金,買下最金貴地段的廣告位,高樓大廈的LED巨幅顯示屏,循環一天播放「祝左枝生日快樂」。

    宋延琛是前一晚回來的,問她要不要辦一個生日趴。

    左枝嫌麻煩,沒辦,與他小別勝新婚地窩在房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入夜,驟雨傾盆而下,沙沙雨聲與黏膩水聲交織在昏黑臥房。

    吻到快接不上氣了,心臟快跳出胸腔了,腦袋被攪成糨糊了,他終於捨得放她喘一口氣。

    可下巴頦還被他捏著,要她看住他。

    落地窗氤氳出水霧,黏著她散亂的髮絲,她後背沁著冰涼的潮意,空氣卻像被燒乾了,進不到她的肺里。

    眼神失焦那幾秒,這場雨仿佛落進她眼睛,淡紅眼尾淌下一滴清淚,她顫抖著繃緊全身肌肉,蜷起了足尖。

    「生日願望是什麼?」

    他輕聲問,低頭,貼著她潮熱的額。

    兩道呼吸凌亂交錯。

    她睫毛還掛著細碎的淚珠,眸光低垂在他腰腹的圖騰文身上,緩著氣息,說:

    「你還沒告訴過我,這個文身是什麼意思?」

    宋延琛沒答。

    她聽著他的呼吸聲,半晌,捏在她下巴頦的手,向上,替她將頰邊碎發順到耳後,「真想知道?」

    「嗯。」

    他放下她掛在他臂上的一條腿,將耷拉在她小臂上的浴袍,給她套好,順勢擁住她,視線落在漆黑的窗外。

    「那時候你問我,有沒有怕過。」他徐徐道來,「有的,我怕過。眼睜睜看著我媽倒在面前,想盡了辦法,無論如何都救不了她,那種感覺讓人絕望。這個文身是她身上的。有這麼一種說法,說文身是一種標記,一種懲罰……所以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媽,也不會忘記那種令人絕望的滋味。」

    左枝沒忘記當年,在那條小巷子,那個古惑仔看到他文身時的反應,「可是,這個文身,好像……」

    「嗯,」不等她說完,他應下,「我媽是新加坡一個大家族長輩認下的乾女兒。」

    左枝內心五味雜陳,視線轉移至他手臂的玫瑰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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