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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副駕的窗玻璃映出宋延琛的面容,她與他在玻璃中對視。
「爽不爽?」她問得直白。
他眯了下眼,薄唇翕動,一個略帶諷刺意味的「爽」字,簡直人渣到爆。
「記住這種感覺,」左枝說,穠麗眉眼醞釀著刺人的狠意,「除了我,再沒其他女人能給你帶來這種體驗了。」
「沒必要這樣。」他放軟了語氣。
左枝把礦泉水瓶遞迴給他,挑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坐著,「就當懲罰我戀愛腦好了。」
他旋緊瓶蓋,沒接話,抄起中控台上的煙盒和打火機,煩悶地撂下一句:「我下車抽根煙。」
左枝閉目養神。
耳邊聽到他下車的動靜。
她是真被折騰累了,這樣竟也能睡著。
後來是被他打橫抱下車的。
她以為是要回她那裡,或者月半灣1號。
不料,他竟把她帶進一家刺青店。
左枝:「來這幹嘛?」
宋延琛:「文身啊,不然來這幹嘛?」
左枝眼瞼一跳,「情侶文身?」
「昂,」他壞笑著應她,「你喜歡哪種類型?」
「滾!」她沒好氣道,「我今天已經夠疼了!」
他富有玩味地睨她一眼,「下次就不疼了。」
「……」她現在不想跟狗說話。
宋延琛文的是左臂,圖案是上個月跟文身師定下來的。
他摘了腕錶和尾戒,交給左枝看著,將T恤衣袖捋到肩上,坦露一條遒勁有力的手臂。
左枝在他另一邊坐著,看文身師動作嫻熟地操著文身機,將墨水注入他皮膚。
「疼不疼?」她問。
「疼啊,」宋延琛吊兒郎當地回,扭頭看向她,「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左枝鄙夷地橫他一眼。
不親了,媽的,嘴巴都被他咬破皮了。
他總說她有咬人的毛病。
呵,明明他症狀比她還嚴重!
左胸那兇狠的一口,像要把她心臟咬下一塊血肉。
宋延琛要做的文身圖案比較大,挺耗時。
左枝撐不住,雙手疊在沙發扶手,摺疊上身,趴臥著睡了過去。
直到要走了,宋延琛捏她臉頰。
她睜開惺忪睡眼,迷迷瞪瞪地看他,視線一時無法聚焦。
「你體力要不要這麼差?」他半蹲在沙發前,近距離地調侃她。
左枝意識模糊地支吾了聲,先是注意到披在她身上的毯子,再是注意到宋延琛的手臂。
文身師技法精湛自不必說,宋延琛左臂那一大叢玫瑰栩栩如生,就連花瓣葉片上的晶瑩露珠都惟妙惟肖。
縱橫交錯的根系盤踞在他指背,一路往上,枝繁葉茂,玫瑰恣意盛放。
王冠、水晶鋼琴,一起看過焰火燦爛、驕陽初升,和夕陽西下,潮起潮落,一起「東西尾穿越」仰望星空,她的蛋撻,他的Sunday和「左家嬌女」,從若干年前他們初見的日子,到他們再會的日子,再到他們第一天同班,以及今日——20XX0625的礁石。
全都是他們的過去。
她做到了。
用兩年的時間,要他刻骨銘心地記著她。
左枝眼眶有點熱,下巴指了指他手臂,故意問:「什麼意思?」
「這樣還看不出來?」
「嗯,看不出來。」
「就當懲罰我戀愛腦好了。」
他學她說話,挺幼稚任性的一句話。
左枝聽樂了,笑得花枝亂顫。
宋延琛左胳膊不方便,知道她難受,還光著腳,讓她抱緊他脖頸,他右胳膊穿過她腿彎,單手將她打橫抱起。
「你不累嗎?」她埋在他頸窩問。
靜默兩秒,他才低聲答:「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要走吧?」
她「嗯」一聲。
他低頭親她額頭。
天色蒙蒙亮,黎明已到盡頭,曙光將至。
他沒開車去月半灣1號,而是直接載她回去,抱著她上樓。
她用鑰匙開門進屋。
唐柚已經離開了。
「你要去洗澡嗎?」左枝問他。
「你洗吧。」他說。
左枝現在的確渾身黏膩不舒服,她也不矯情,直接拿了衣服進浴室。
洗完頭,再洗澡,最後擦乾身上的水漬,直接套一件吊帶睡裙,就擰開門出來。
此時已是清晨,天光大亮。
她用毛巾擦著頭髮,走進房裡,抬眼撞見宋延琛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
曾經被她封住,藏在床底的紙箱,在幾天前,被鞠志榮拉扯出來。
東西散落一地,她先前沒心思收拾,沒想到現在竟被宋延琛抓了個正著。
她制住躁動不安的情緒,放慢了呼吸,神色自若地走上前,拿走他手中那兩沓與他和岑思若相關的資料,佯裝自然地放在一旁的書桌上,想蓋住那一張合影簽名照。
哪知宋延琛伸手從底下一抽,將那幅合影簽名照拿起,視線冰冷地掃過相框,再掃上她的臉。
鷹隼般的銳亮眼眸,在細緻地觀察她。
左枝不動聲色。
他從鼻間溢出一聲自嘲的輕哼,挪開眼,後槽牙磨了磨,再看回她,語氣不善:「你跟薛島?」
左枝撥了下頭髮,隨手丟了毛巾,沒好氣地跟他對峙:「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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