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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頁

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鐺!」

    一柄尖端淌血的冰錐,從少女手中滑脫。

    她抑制不住地顫抖,忽地嗚咽一聲,忙不迭往後退。

    「汪汪汪——」

    杜賓犬避開血漬,三兩步跑過去,擋在少女身前,沖男人大聲吠叫。

    她腳軟跌坐在地,一邊歇斯底里地哀叫,一邊蹬著滿地鮮血,雙腳並用,不住地退。

    一件夾裹皂感木質香的襯衫外套忽地兜頭蓋下,擋去她一身靡艷春丨色的同時,她驚恐萬分地朝那人看,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從後方握住她肩頭。

    「別怕。」少年音色清朗,有種可以安撫人心的神奇力量,溫柔又堅定。

    可是,怎麼可能不怕呢?

    她抖抖瑟瑟地哭出聲,聲音哽咽破碎:「我是不是……殺人了……」

    「不是。」他說。

    她沒看到,沒看到他瞥向那名男子的眼神有多麼陰鷙瘮人。

    只記得他揩去她面上血污的動作,有多輕柔,只記得他指腹的薄繭,記得他灼熱的體溫。

    記得他磁沉嗓音擲地有聲地響在耳畔,一字一頓告訴她:

    「是正當防衛。」

    第50章 痕 ◇

    ◎雨停了,儘管天還是暗的◎

    2 20和 220來得很快。

    左枝回神的速度也快。

    她動作機械地把他的外套穿好, 扣住扣子,一言不發地拿紙巾擦掉臉上的眼淚鼻涕,和淌了滿手的血, 再把散亂的頭髮紮成一束, 坐在被颳得稀爛的沙發上, 安靜地等人過來。

    日落西斜, 餘暉斜照入窗,勾勒出她蓬軟的髮絲, 與瘦削的身形。

    她垂著卷翹長睫,髮絲漏出一綹, 輕輕搭在頸窩。

    身上塗抹著擦不淨的血污,清冷, 易碎,又危險,卻美得勾魂攝魄。

    「Sunday!」宋延琛低喝一聲,杜賓犬止住吠聲,乖乖跑回他腿邊。

    他輕撫它的頭, 餘光卻在她身上。

    他看清了她那雙罕見的榛果褐色眼睛, 一如既往的漂亮, 只是,此時漂亮得沒有靈魂。

    220到的時候,男人已經斷氣了。

    宋延琛看著他被蒙上白布抬出去。

    如果沒猜錯, 應是頸動脈破裂出血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警方很快就封鎖現場, 搜集證據。

    作為目擊者, 宋延琛需要去錄口供。

    左枝被拉去做調查前, 得先去做一次身體檢查——她脖子上紅紫色的掐痕實在惹眼, 此外, 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挫傷。

    附近居民和路過的群眾,無不發揮八卦天性,朝他們那處投去好奇的一眼。

    這事實在太驚世駭俗,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碰上一回,平時至多在電視報紙或網絡里略有耳聞,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在現實里上演。

    很快,快到左枝甚至還沒登上警車,「 25歲少女捅死中年壯漢」的消息就已經在街坊鄰居里大肆傳開。

    宋延琛帶Sunday下樓後,往圍攏得水泄不通的人堆車堆里,掃視一圈。

    最終在偏僻角落,找到了那輛勞斯萊斯,不由發出一聲哂笑。

    入夜,狂風大作,氣象台將藍色颱風預警升級為黃色。

    另一當事人岑思若接受調查。

    颱風持續兩天,世界在風雨中飄搖無定,發霉發爛。

    左枝感覺自己是壞的,是蘋果腐壞的那一部分,該被剜掉,丟棄在爛泥里,這樣或許還能期盼來年能生出新的幼芽。

    可她現在是壞的。

    積極配合,結束調查,被放出來那晚,風還在刮,雨還在下。

    心是冷的,空的,濕淋淋的。

    她像一朵瞬間枯萎的紅玫瑰,一動不動佇立在屋檐下。

    殘破,衰敗,散發著頹靡死亡的氣息。

    一輛黑色Alphard破風穿雨而來。

    橘黃光束掃過,她懨懨地撩起眼皮,看一眼,又無波無瀾地收斂眉眼。

    車門打開,又關上,腳步聲隱匿在狂風暴雨中。J

    屋檐滾落的雨簾,倏地被一把傘攔住,豆大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傘面上,飛濺出無數細小雨滴,綿密成水霧。

    她眼內走入一雙被雨水打濕的鞋,順著那人修長筆直的腿往上看,他腰窄肩寬,身姿挺拔,五官組合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強烈美感。

    很少見到有帥得這麼直觀,讓人無需動用判斷力的男生。

    兩相靜默片刻。

    左枝囁嚅著乾燥的唇,啞聲問:「岑思若讓你來的?」

    目前來說,她跟她最好,除了她,她暫時想不到還有誰會來幫她。

    他面露猶疑:「……誰?」

    「……」看樣子,他不認識她,左枝瞬間沒了興趣,唇角拉下去,眉眼也往下耷,「那你誰?」

    不等他說話,她兀自收回剛剛的提問:「算了。」

    她心裡壓了太多太多事,腦中亂糟糟的,於她而言,這個萍水相逢,以後大概率再無交集的人,甚至占不了1b的內存。

    她懶得費心去認識他。

    氣氛一度冷凝。

    他沒因此離開。

    雨聲密集,饒是她躲在檐下,光裸的兩條腿,也被濺濕。

    她身上穿的,還是數日前的那件襯衫外套,裡面的草莓吊帶睡裙也還是破爛不堪。

    沉頓麻木的大腦,在幾經刺激和拷問後,終於有了點復甦的跡象,她眉頭稍動,隱約想起曾在什麼時候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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