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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她剛要反駁,一波駭浪砸在礁石上,「嘩」地四分五裂,炸出無數晶瑩剔透的水花,打濕了礁石。
那短短一秒,她晃了眼,分了心,腳下打滑,身體擦著礁石向下墜,大腦是空白的,求生的本能卻迫使雙手抓緊了他手臂。
他速度極快地俯身箍緊她腰身,猛力一帶,她向前撲,雙膝跪地,身體跌進他懷裡,而他往後倒,後背猛地撞上另一塊礁石。
皎皎月色溶入遼闊波濤。
鞋襪濕了,呼吸亂了。
她的長髮散落在兩人的肩身上,發尾在他的心口繞出一個圈。
她心有餘悸,而掌心下,他的胸腔輕輕地震。
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她聽到他低低的笑聲了,有點壞壞的情調,很拿人。
他一隻手撐在身後,上半身仰著,一條腿屈著,另一條腿則隨意伸展著,上邊還壓著她尚未挪開的小腿。
「左枝……」
她的名字被他輕輕柔柔地念出來。
她眨眼,心臟滯了一拍。
宋延琛應是說了句什麼。
可惜海浪聲太大,她沒聽清。
等她挪身向前,把耳朵湊他唇邊,要他再說一遍時……
一條孔武有力的手臂,圈緊了她柔軟的水蛇腰。
他壞笑著,輕聲耳語:「我說,床上能讓人滿意就行了。」
……
這個混球。
左枝坐起來,耙一把亂發,挨到他身側。
小腿應該是擦破了皮,活動間,被褲腿一摩擦,生生地刺痛著。
她臉上的細微表情,被他準確捕捉,「又弄傷了?」
左枝掀起褲腿瞧一眼,無所謂地放下,「破了點皮而已,沒關係的。」
「最好是。」
他不再過問,臉轉向波瀾壯闊的大海,一條手臂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放鬆了肩背,懶洋洋地靠著另一塊更巨大的礁石。
模樣很靜,呼吸輕緩,像在沉思,又像在放空自己。
他在遠眺,而她在不動聲色地看他。
揣在他褲兜的手機,叮咚了一宿,終於忍不住爆發,鈴聲一陣陣地響。
催命似的。
他不耐地拿出來,關了機,徹底隔絕外界的干擾。
「對這片海有印象麼?」他冷不丁問。
鵬市是海濱城市,左枝去過不少海灘,還有點路痴,哪兒記得那麼清楚。
眯眼回想路上的路標。
……算了,想不起來。
含糊道:「我應該來過。」
「還有呢?」他又問。
還有什麼?
左枝選擇跳過這個話題:「早知道應該帶點酒過來。」
挺合這氣氛的。
雖然她也說不清這是什麼氣氛。
孤男寡女,經歷過一場搏鬥,逃離了一場聚會,明明各懷鬼胎,卻狼狽為奸,一同躲在這個四下無人的角落。
墮落,叛逆,也……曖昧。
宋延琛嘲諷地輕笑一聲,不搭理她了。
從煙盒裡敲出一根煙叼嘴裡,正要點火,左枝抽走他手中的打火機,「咔嚓」點燃,另一隻手則小心翼翼地護著,向他湊。
橙藍色的火光搖搖晃晃,逐漸映亮他的面容。
他在看她,幽邃迷人的黑眸里,跳躍著一簇燃燒的火焰。
額發隨風曳動,在他眉眼落下陰影,又使得那雙眼裡的情緒,變得捉摸不定,神秘莫測。
火舌舔上菸草,一縷煙霧逸出來。
打火機蓋「啪」地合上,她丟回給他,他百無聊賴地捏在指間把玩。
風颳得太狠,浪拍得太急。
左枝穿的是露臍裝,布料少得可憐,衣褲都還半濕不乾的,沒多久就受不了,往他身後挪了挪,借他高大的身軀擋風。
他的衣服里灌滿了風,布料時不時擦在她臂上,有點癢。
許是她雙手抱在胸前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問:「冷?」
左枝離他更近了,隱約能感受到他身體散出的熱度。
清了清嗓子,順著杆子往上爬:「那你會把衣服脫下來給我嗎?」
「不會。」
得到一個預料之中的答案,她接著問:「不怕他們會報復嗎?」
指的是花臂男那群人。
「不怕。」
「他們看起來像是混『社團』①的。」
氣質和那種只會口花花的普通流氓不一樣。
「你怕了?」他摁滅菸蒂。
「你的確不怕。」左枝說出自己的猜測,用陳述的口吻,「因為你也是混『社團』的。」
他被逗笑:「《古惑仔》看多了吧你。」
那倒沒有。
從她有記憶以來,就已經在鵬市生活了。
這地方與港澳相鄰,她多少聽聞過一些社會上的亂象。
譬如,早在幾十年前,「社團」橫行,多的是官商匪相互勾結的現象。
後來雖說情勢有變,官匪成了貓鼠遊戲。
但為商的,總是左右逢源,跟哪邊都有聯繫。
直到回歸了,嚴厲打擊涉黑涉惡,那些『社團』紛紛轉行洗白,才漸漸銷聲匿跡。
常見的洗白手段,就是經商。
宋延琛他外公能混到現如今的高位,必然是個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狠人。
據說,早年間,還曾跟有「社團」背景的影視公司共同投資拍片,撈過不少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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