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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沾滿生理鹽水的洗臉巾,緊巴巴地貼著她的頸。
末端凝出一股水珠,滾過皮肉,滑入領口。
左枝轉眸,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少年的指尖循著濕淋淋的軌跡,一寸,一寸,若有似無地擦過她頸間脆弱的血管,落在水漬洇濕的衣領上。
他垂著眼,肩頸拉得筆直。
明暗交界的一道光線,如刀鋒利刃般划過聳起的喉結,無端添了幾分危險致命感。
直到長指扣入她的領結,左枝聽見了自己的吞咽聲。
「你在生我的氣。」他說。
一個簡單平直的陳述句。
左枝輕輕地呼吸。
緊閉的門窗將風聲隔絕在外,沒有空調,陳舊的風扇也積起厚厚的灰。
室內燥熱難忍,才剛衝過澡,她的肌膚又濕熱黏膩了。
「我什麼時候生你氣了?」她儘量保持聲調平穩,「上次你讓我喝咖啡,我不都喝了麼?」
他覺得好笑,閒懶地倚坐在桌沿,「那是讓你喝咖啡麼?就差跪下來求你了。」
「那你跪一個我看看。」
話落,領帶被人猛一扯,她不勝防地向前撲,長腿剮蹭西褲,別在他腿邊。
拿在右手的運動飲料「啪」一下磕在他身後的桌面上。
水液飛濺,打濕桌上的灰塵,很快就顯出一小攤泥濘。
教室沉寂無聲。
他微抬下巴,而她被迫在他面前低下頭頸。
一緩一急的兩道呼吸聲交疊。
「左枝,」他盯住她,黑眸如漩渦般吸人,喉結滾動的模樣很是色氣,一字一頓,要她聽得清楚,「如果真有那一天,定是我跪在你雙腿|間……」
「同你撲嘢①。」最後四個字,他用白話說出來,別有一番誘人味道。
長指輕巧一挑,便開了她最頂端的一粒扣。
悶在衣領里的頸根鎖骨,登時暴露在外。
左枝說不清呼吸是更舒暢,還是更凝滯,心臟怦怦地跳。
她回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紅唇輕啟,舌尖擦過硬齶往下落,說的是:「Good luck~」
「Don't need it.」他挑開她第二粒扣,惡劣地用膝蓋頂她腿彎。
「啊!~」她重心不穩,下意識把手撐他肩胸上,感受了一把他肌骨堅硬的同時,額角不慎撞上他額角,長發落在右側,搖搖曳曳,擋去窗外照進的明媚陽光。
「這個姿勢不錯。」他笑著給出評價。
呼出的熱氣擦過她耳際。
好癢。
想爆粗。
艹!
「你覺不覺得你挺壞的?」左枝說。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都是一丘之貉,誰也別笑話誰。
眼見他要解開她第三粒扣,左枝心臟重重跳了兩下。
「我自己來。」
她鬆開飲料瓶,往旁挪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攏住長髮捲兩下,盤成一個髮髻,然後開始解襯衫紐扣。
一顆,兩顆……
雙手扯住衣襟一舉褪到肩下。
仿若炎炎夏日剝了殼的爆漿荔枝。
嫩白香肩暴露在熾亮的日光下,肩頭掛著兩根細細的黑色肩帶。
他眸色暗了暗,胸腔起伏著。
她不耐:「快點吧,等下要上課了。」
「給你請了假。」再開口,他嗓音低啞,帶著點含混不清的曖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進行不正當交易。」
他往她身後站,瞧著她頸上的紅印,拿生理鹽水給她濕敷。
「你不想?」
「你覺得呢?」
左枝看不見他,盯著光下浮塵愣神的空當,感受到一抹令人舒適的濕涼,沿著她頸後的灼燙皮膚往下淌。
可能是一滴水,也可能是他指尖。
四肢通了電般酥麻,她有些昏沉。
「對紫外線過敏?」宋延琛問。
「嗯……今天忘了塗防曬。」左枝說,玉指扒拉兩下攤在桌上的袋子,翻出一瓶防曬霜,「給我的?」
「這些東西你放在柜子里備用。」
「好。」她心安理得地接下他的好意。
「最近很累?」他又問,「看你今天迷迷糊糊的。」
察覺到衣擺被他從裙腰抽出,掀開,捂在輕薄布料里的細腰一接觸到空氣,左枝警覺地偏了點頭,隨即就被一陣冰涼刺痛了肌膚,脊骨僵硬一瞬,起一身雞皮疙瘩。
宋延琛拿冰袋鎮在她後腰的淤青處,「嘖」一聲,揶揄道:「真是嬌弱,一個球就砸成了這樣。」
她嗆聲:「又不是砸你身上!」
宋延琛笑:「你也不知道躲。」
「我後腦勺又沒長眼睛!」左枝氣惱道,緩了緩情緒,說,「可能是昨天睡晚了,今天才這麼精神恍惚吧。你最近壓力不也挺大?」
他不說話。
不像其他學校那麼熱衷於考試,啟瀾中學只有期中考和期末考。
看似課業不重,學生甚至還有精力參與各類富有趣味的社團和選課。
但是,進了這所學校才知道,這些外人眼中學有餘力的學霸們,一個比一個內卷。
左枝偶爾會想起開學那天,宋延琛在後台吞雲吐霧的模樣。
踩著這麼多卷王,爬到一個讓人難以企及的高位,他壓力肯定不小。
且不提繁重的課業,他還參加了那麼多項目,再加上他家境不一般,註定要承擔常人無法想像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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