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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9:15 作者: 故得
唐柚緊忙改口:「同學之間相互幫助嘛……就,也不用特殊照顧啦……」
「他倒是想給人照顧到床上,」江行遠滿嘴跑火車,話說得半真半假,「那也得看左枝給不給啊。」
左枝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又沒說不給。」
「靠!」
被她一噎,江行遠一腳剎車下去,車子猛地剎停。
左枝被安全帶勒得胸口疼,忙扯鬆了點,鄙夷道:「到底會不會開車……」
「我駕照都拿五年了,你說我會不會?」
說著,江行遠剛要把腳從制動踏板挪開一點,宋延琛一腳踹上他椅背。
「想闖紅燈啊?江五年,」他說,「交警就在對面。」
「什麼狗屎運。」江行遠一臉煩躁。
車子快沒油了,經過加油站,短暫地停了會兒。
江行遠去找地方抽菸,唐柚去上洗手間。
車門一關,形成一個封閉暗昧的私密空間。
天色暗了,窗外有光打進來,朦朦朧朧地照亮后座的兩道人影。
少年的氣息如夜間漲起的潮水,一點一點漫過來,存在感太過強烈,她感到窒悶,開口打破沉默:「你被江行遠坑了?」
「嗯?」
「不然,你為什麼要請吃飯?」她單手支著頭,明目張胆地打量他,給出評價,「你看著可不像會做虧本買賣的人。」
甚至可以說,他毋庸置疑是個人精,聰明勁兒都赤|裸裸地寫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
和他打交道,能全身而退都得感恩戴德,更別提薅他羊毛了。
「是麼……」宋延琛扭頭看她,背著光,面容陷在昏暗裡,眼眸卻燦若星辰。
他很輕地笑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愉悅的事,左枝難得聽見他用那麼溫柔繾綣的語氣說話:
「可有時候,也會想不開,做點損己利人的事兒。」
左枝敏感地覺出端倪。
不等細想,副駕車門被人打開,江行遠和唐柚回來了。
車子一路開到南苑酒家。
在路邊找空位停車,推車門下車。
往前走,古色古香的門面,標有「南苑酒家」四個磅礴大字,青磚灰瓦,飛檐翹角,檐下垂掛的一排燈籠,正隨風搖曳。
跨過門檻,內里裝修富麗堂皇,陳設雅致。
前台小姐身著淺青色暗紋旗袍,身形高挑,模樣清秀,嘴角上翹的弧度恰到好處。
江行遠報了個姓,服務員領他們前往包間。
循著曲徑迴廊前行,富有嶺南特色的建築錯落有致,燈火通明,沿路是精心打理的假山流水、葳蕤草木。
正是桂花飄香的季節,枝頭簇擁著金燦燦的小花。
包間名為「臨江仙」,頭頂懸一盞造型復古的吊燈,左右分為飲茶閒談與正式用餐兩個區域。
圓木桌鋪了香檳色的桌布,配套的椅子數量與用餐人數一致。
左枝裝模作樣地觀察博古架上的瓷器,直至他們三人接連落座。
唐柚拍拍她身旁的座位,張口叫左枝過來。
她卻在宋延琛旁邊坐下,涼涼道:「我才不要近距離吃你倆的狗糧。」
「……你都知自己係電燈膽(你也知道自己是電燈泡)。」江行遠不咸不淡地斜她一眼,偏頭跟宋延琛說,「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過分?大半夜不睡覺,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她那邊有狗狂吠不止,吵得她睡不著,要我們陪她一起聽狗叫,一起深夜失眠。」
宋延琛聽笑了,「這麼壞的嗎?」
服務員端來沖泡好的陳皮普洱,給他們斟茶。
江行遠還在添油加醋:「你知道最可惡的是什麼嗎?沒眼力見地打斷了我們不說,半小時不到,她就睡死過去了。」
「你少胡說八道!」左枝抬腳踹他,不料隔得遠,沒精準擊中目標,反而誤傷了旁邊的宋延琛。
彼時,宋延琛正端著杯熱茶,小腿不設防地被她踢一腳,茶水灑出幾滴,燙紅了虎口。
眉頭不由蹙起,他轉眸瞥她,目光垂了垂,示意桌下。
左枝抿了抿唇,沒挪開腿,反而用裸在空氣里的圓潤膝蓋,一下,一下地,輕輕碰撞他的褲腿。
似是道歉,似是討好,像一隻伏在主人腳邊討人愛撫的貓。
無法搬上檯面的曖昧,被心照不宣的兩人,藏在暗處。
宋延琛盯了她兩秒,便輕巧地移開眼,不動聲色地抿著溫熱澄亮的茶湯。
喉結滾動,他能聽見自己的吞咽聲。
「我胡說八道?」江行遠揚高尾音。
包間門被人推開,他們點的菜陸陸續續端上來。
左枝夾了只蝦餃擱碗裡,反將一軍:
「我只是打個電話給柚子,想和她聊聊天而已,誰知道你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成天粘著她不放,大晚上也不讓她休息……老色批。」
「哎呀~」唐柚羞紅了臉,「你們別再說了!」
整晚下來,基本是江行遠和宋延琛在聊,唐柚和左枝在吃,偶爾偷偷用微信交流幾句。
包間開了冷氣,左枝坐在出風口,起初還受得了,後來覺得冷,不由自主地往宋延琛那邊靠。
腿與腿接觸的面積越來越大,肌膚與布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微小動靜。
就在她不安分地抬起左腿,想搭在他膝上時,冰涼的膝蓋突然被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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