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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15:46 作者: 黃柏山人
    也正因此,他們這些長輩在為其感到欣慰之餘,還真心希望他能回京,在他父親繼任柱國公之位的同時,為他請封世子之位。

    可是徐景年態度堅決的表示不願再回京,表示自己難堪大任,承擔不了柱國公府繼承人的位置,讓他們也感到無可奈何。

    徐景成當然知道自家祖父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虛言。

    「等我去拜見過母親後,就起程去北疆,我要當面問他為什麼不願回來。」

    老柱國公夫人道。

    「你去看看也好,你哥前兩天來信說,他馬上就要成親了,你應該還能趕得上。」

    讓徐景成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見到數年不見的母親後,不用去北疆親自問他哥,他自己就已經領會到他哥不願回來的原因。

    文氏看到數年不見的小兒子,沒有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景成,你回京了?你哥怎麼沒有一起過來?是不是你祖父……告老,讓你爹繼承國公之位了?」

    聽到他母親心中最為惦念的,永遠只有他哥和爵位,徐景成對此毫不意外,也早已心如止水,態度平靜的回道。

    「我哥沒有一起回來,祖父請辭,聖上已經批奏,父親已經繼任柱國公之位。」

    聽到長子沒有一起回來,文氏臉上的失望毫不掩飾,隨後又打起精神道。

    「既然你爹已經繼任國公之位,我就該是國公夫人,我當初受人蒙蔽,才會做錯事,罰都罰了,這都過去四年了,也該讓我回府了吧。」

    看著提起自己『該是國公夫人』時,難掩興奮與激動的母親,徐景成還是忍不住為祖父、祖母感不到不值。

    縱然他母親犯下差點連累全族的大罪,知道他要來莊上探望時,還會幫他細心準備東西,關心對方在莊上的生活可曾缺些什麼。

    可是他這位素來自詡是書香名門閨秀,看不上行伍人家,甚至也看不上他這個不善於讀書,只喜練武的母親,連問侯一聲家中長輩情況的心思都沒有。

    「母親,您的世子夫人都已經被剝奪,何來國公夫人,只是不管怎樣,你是父親的原配妻子,是我們母親的事實,誰都改變不了,所以您還是安心在莊子上住著吧。」

    聽到小兒子的話,文氏頓時勃然大怒,抬手就想打對方耳光,只是沒等她的手揮出去,徐景成就已經迅速退開。

    「母親可能忘了,幾年不見,兒子已經長大,不會再任由母親隨意打罵。」

    文氏氣到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小兒子怒斥道。

    「你這個逆子,我可是你母親!」

    這是文氏怎麼都想像不到的場景,她這小兒子打小就性子倔強,還活波好動,想讓他能安心的坐下讀書寫字,比什麼都難,所以她沒少打罵對方。

    哪怕他隨公公去軍中後,每次回來,被她打罵的時候,也向來都是恭敬的站在那裡,絲毫不敢反抗,卻沒料到,這次再見,對方不僅敢反抗,還敢還嘴。

    看著徐景成那平靜淡漠的神情,讓文氏深感丟臉之餘,再次施展出自己的壓箱底的本事,嚎啕大哭起來。

    「我真是白生養了你這個逆子一場,你個不……」

    徐景成乾脆利索的直接打斷對方的哭訴。

    「我哥即將要在軍中成親,我要趕著去喝喜酒,實在沒時間在此多耽誤,母親請自便。」

    文氏哭嚎聲頓時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迅速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已經轉身的小兒子。

    可是徐景成在軍中多年,那身手反應當然是十分靈敏,他有意放縱對方的接近也就罷了,當他不想再放任對方時,壓根就不會給對方可以接近的機會。

    沒能拉住兒子,文氏還是大聲呵斥道。

    「徐景成,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你哥將要軍中成親?他要和誰成親?是你祖母給他定的親?那可是我的兒子,他成親,怎麼可以略過我這個母親?」

    快速退開,沒讓對方抓住胳膊的徐景成轉頭道。

    「你放心,將要與我哥成親的姑娘是誰,連我祖父、祖母都不知道,他們如何為我哥定親?是我哥自己求娶的,這是我這輩子最佩服他的一件事,竟然沒有經過母親的允許,給自己定下終身大事,哈哈,說什麼我也要去當面向我哥表示道賀。」

    這是徐景成的真心話,因為打小就不得母親歡心,親眼看著她是如何將一顆心都偏到他大哥身上,忽視他與妹妹,他一直很希望自己也能爭取到母親的關心與愛護,所以努力在對方面前當個任打任罵的好孩子。

    這份孺慕之情,一直到當今登基前都還在,直到他在南境聽說自己的母親不知輕重,說的那些被有心人聽去,會連累他們整個家族,在後來甚至還犯下差點禍及全族的大罪後,他才深刻的意識到,他的母親已經無可救藥。

    在對方心中,最依重的只有曾經讓他很羨慕,後來讓他很同情的大哥,最信任的永遠只有她的娘家人,她認為值得尊敬的只有那些所謂書香門第,絲毫不曾為婆家一族的生死前程考慮,包括他們三兄妹。

    這也讓徐景成對自己的母親徹底寒心,這次來見他母親前,徐景成其實還懷著一線希望,希望他母親在經歷過這次的變故後,在心態等方面能有所改變。

    就像他那深受母親影響的兄長,定北軍歷練這幾年後,改變極其明顯,連成親這等大事,都敢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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