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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02:52 作者: 漫無蹤影
望著紀年年風風火火的背影,一旁的一位同事困惑地問嚴瀚宇:「老嚴,你不是和華盛的營銷總監很熟嗎,請他安排一下,要採訪顧景城應該很容易吧?」
嚴瀚宇看著紀年年離開的方向,道:「我希望她能自己解決。」
老同事搖頭感慨道:「你啊,對新人太嚴厲了。」
在老同事看來,如何高效地拿下這個採訪、早點做版比讓新人成長更重要。
嚴瀚宇笑了笑,沒有反駁老同事的話。
他其實很欣賞紀年年這股子拼勁,也很欣慰紀年年面對採訪對象的拒絕,沒有畏難的情緒。
他以前帶過很多新人,有些新人遇到困難,總會寄希望於主編能幫他們解決,可他需要的是能自己跑出新聞的記者,而不是嗷嗷待哺等安排的記者。
***
另一邊,紀年年趕到華盛總公司,卻從前台得到消息,顧景城去工地看新項目了,然後紀年年又馬不停蹄趕去工地。
然而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下起雨來。
紀年年望著陰沉沉的雨天,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心裡隱約冒出『出師不利』的迷信想法。
她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看著手裡的太陽傘,好吧,運氣還不算太壞,至少她不用當落湯雞。
華盛在城南有一個新項目,目前是剛開工,售樓部也還在建設中。
項目工地周邊立著三米高的圍擋,紅色藍色金色組成了新項目的圍擋廣告主色調。
當計程車路過時,處於職業習慣,紀年年多看了幾眼,還有手機把廣告信息拍了下來。
工地平時塵土飛揚,如今下著雨,就變成了泥巴地。
紀年年今天穿的就是一雙平跟的帆布鞋,一踩進泥巴,幾乎淹沒鞋面的那種,感覺到腳下的濕黏,紀年年低頭瞅了眼。
還好是淘寶包郵79一雙的鞋,她不用太心疼。
紀年年站在工地門口,向里眺望。
遠遠的,她看到一大波戴著安全帽的人聚集在工地的中心地帶,估摸著就是顧景城那波來工地的華盛工作人員。
雖然看到了人,但紀年年沒有貿然闖進去,一來她沒戴安全帽,進入工地算違規;二來別人正在談工作,她唐突的衝進去打斷也不好,於是她乾脆站在工地外面等。
反正現在工地就這一個通向大馬路的出口,顧景城也飛不走。
雨越下越大,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地上,匯聚成立一個個小小的水窪,濺起的水花則浸濕了紀年年的鞋子和褲腳,傘外飄進來的雨花濕潤了她的頭髮,形成一顆顆小水珠,羽絨衣的表面也覆著一層水霧。
即使羽絨衣在身,紀年年仍然覺得冷,尤其是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跟刀子似的,割得她生疼。
大冬天的,在雨水和風合力欺負下,紀年年毫無懸念地打了個噴嚏,還是巨大的,連續的那種。
「阿嚏!」
「阿嚏!」
「啊啊嚏!!」
其實噴嚏能順利打出來,是一件通體舒爽的事,不過尷尬的是她感覺鼻腔里濕濕潤潤的,意識到什麼東西要流出來的紀年年慌忙捂著鼻子。
紀年年仰頭望天,她現在十分絕望啊!
因為她沒帶紙巾……
就在紀年年深覺無助的時候,她感到有人影在身邊晃動。
此時,紀年年顧不了其他,慌慌忙忙地叫著:「吱吱吱……」
因為鼻子被堵著,加上慌亂,她的發音都不標準了。
兩張面紙從天而降,拯救了紀年年的危機。
當紀年年摸到柔軟的紙巾那刻,幸福得都快要升天了。
此時此刻,她覺得摸著紙巾的幸福感比摸到人民幣都要高。
紀年年背過身去,愉快地解決完生理需求。
「謝謝。」紀年年轉回身。
一排人正看著她,這些人穿著整整齊齊的華盛西裝式制服,外面套著大衣,胸前別著工牌。
從天堂瞬間跌到地獄是什麼感覺,紀年年已經體會到了。
她啞然地看著華盛的人,臉紅得就跟拔出來的胡蘿蔔一樣,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人,身形高挑頎長,修長乾淨的手指里還輕拿著一包開封的面紙。
光看他的外貌,紀年年可以點一百個贊。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有些人天生帶著光環,那張臉堪堪就是偶像劇,其他人則像生活劇吧。
這樣的人在工地里走了這麼一圈,即使衣服染了一些泥點子,你也不會覺得髒,而是覺得那是化腐朽為神奇的點綴。
紀年年忍不住往下移動了一下目光,視線落在男人胸前的工牌上----顧景城。
剎那間,紀年年的心情地動山搖。
這男人是顧景城???
她竟然在採訪對象面前發生如此丟臉的事!
紀年年簡直想找根繩子上吊,就地了結自己了。
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情,才開口道:「顧經理,你好,我是都市城報記者紀年年。」
紀年年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欲蓋彌彰。
不過比起來時的氣勢洶洶,底氣十足,現在紀年年像個漏了一半氣的皮球,她很惆悵接下來的勸說任務該怎麼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