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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劉煜看到昔日情敵來襲,下意識地將宋軼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慕眭當即便醒悟過來這位是誰,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幸好他按捺住了。

    這裡出入的都是高門貴第, 估計沒有人沒聽過江左劉煜的名號。這個名字一旦喊出,整個平城都得亂套。

    「沒想到, 你們竟然在一起了!」慕眭的話有點酸溜溜的, 還有點感嘆自己時運不濟, 當日沒有將宋軼圈走。否則, 此刻站在她身邊的未必是劉煜。

    劉煜皮笑肉不笑地拱手, 「西秦王,別來無恙?」

    慕眭被宋室封為隴西王,但北魏封他為西秦王, 雖然是同一個人, 但在不同國界,這稱呼是不能叫錯的。

    慕眭愣了愣,他總不能直接稱呼他為豫王, 這個傢伙肯定有另一重身份。

    「這位是我的師父畫骨先生。」宋軼笑眯眯地說道,還強調一句,「西秦王可不要叫錯了哦。」

    「畫骨先生?」慕眭整個人都不好了,問劉煜,「你不覺得這樣很無恥麼?」

    「我這是名正言順,實至名歸,整個平城都如此認為。」

    慕眭:「……」果然論無恥,他還得跟江左多學習學習。

    拓跋琿和拔拔錦厘攜手而來,看到這邊,拓跋琿驚訝道:「原來西秦王與漱玉齋的諸位都認識?」

    有外人在,慕眭收起鄙視劉煜的心思,拱了拱手,說道:「當日在江左,我與宋先生比試,輸得一敗塗地,自然是不敢忘記的。」

    兩個好基友面面相覷,果然,宋軼這個妖孽已經禍害到鄰邦去了。

    這邊停了馬車,又遇上鄭玉和盧郝,一行人一起入內,都是頂尖的門閥權貴,讓那些不熟悉漱玉齋的人看到這眾星捧月般的場景都要肅然起敬。

    而一心渴慕漱玉齋,卻沒有機緣見到畫骨先生和宋先生其人的很多世家官宦子弟,都藉機上來攀交情。劉煜和李宓幾乎本能地將宋軼擋在中間,錦厘和拓跋琿知道宋軼的女兒身份,自然也會刻意保護的,於是乎,外面一圈男人應付其他人,樂得裡面的宋軼和慕眭一身清閒。

    「慕容玖可還好?」

    「離開吐谷渾前,她跟我帳下的一干勇士比賽騎馬摔斷了腿,要不然,她也會來平城湊湊熱鬧。」

    雖然建立的不同邦國,隸屬不同部族,但畢竟都是鮮卑人,曾經一起逐鹿中原。歷史的長河,沒有亘古不變的尊卑,今日高高在上,他日也一樣會淪為階下囚,有興旺必然有衰敗。如今正興旺的不必嘲笑已經沒落的,誰沒輝煌過,不都逃不過宿命輪迴嗎?

    「你若得閒了,便去吐谷渾看看她。她可是很想念你的。」慕眭目光灼灼,劉煜耳朵動了動,果然一絲大意不得,一轉頭就有人來拐帶他的人了。

    武威公主的喜宴擺在宣和殿,皇家的喜事壽誕大都在這裡舉行。一入宮門,只見殿前廣場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以千計的案幾,這都是給百官的筵席。

    雖然不到時辰,但殿外廣場幾乎已經坐滿了人,胡人與漢人混雜其間,用著正宗或彆扭的漢語交談著。讓宋軼頭一回體會到萬邦來朝的盛況。

    漱玉齋雖然沒有貴族身份,也沒有官位,但是是作為貴賓入席,因此坐席在宣和殿內。宣和殿雖然大,但卻只能擺放九十九個席位,這是給身份尊貴的各國貴族和各使團首領的位置。自然北魏的勛貴世家子弟也都在此,一個個看去,差不多都是熟人,氣氛也算和樂融融。

    坐在首席位置的是太宰杜班。雖然他的權勢被架空,但是太宰身份仍在,這是朝廷一等重臣,如此隆重的宴會,豈能不出席。

    劉煜攜宋軼李宓跟他見了禮,與其他皇室公卿打過招呼,便領著兩人入坐。慕眭的位置就在他們旁邊,劉煜很貼心地把自己擋在了他和宋軼之間。

    太子勵姍姍來遲,沉重的冠服,壓得步履鏗鏘有力,王八之氣瞬間席捲全場。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起身見禮。

    太子勵自然也是上面的位置,路過漱玉齋這邊時,頓了一下腳,「畫骨先生、李先生、宋先生也來了。」

    三人起身拱了拱手,笑容和煦得任誰都看不出他們之間有異樣。

    作為唯一一個露臉的人,李宓覺得劉煜跟宋軼著實有些奸詐。因為他們戴著面具,多少能阻擋一些視線,那些喜歡察言觀色的人,幾乎將所有視線都落在他身上,試圖看出傳說中太子勵與漱玉齋不合的事實。

    李宓好歹也當過亡國之君,什麼陣仗沒見識過?

    一臉的坦然淡定,舉止有度,任誰都看不出絲毫端倪。

    所有人都到場,唯獨北涼大皇子沮渠摩的位置空落,他旁邊的位置,北涼的大將軍將一塊沮渠摩最喜歡把玩的玉如意放在案几上,當是他親臨。

    「聽說北涼大皇子前幾日突染風寒,高燒不退,到現在還臥病在床?」人群中傳來討論聲。雖然是問話,卻分明帶著質疑。

    一人回答道:「這病怕不是風寒,而是心病。北涼大皇子是衝著娶武威公主而來的,卻被他最瞧不上眼的二皇子取而代之,偏偏武威公主喜歡,他也無可奈何。來赴宴,丟自己的臉,不來赴宴,又失了北涼的氣度,兩廂權衡,當然稱病不出最合適。」

    北涼大將軍聽得強健的心臟都打顫,這些人是真冤枉大皇子,這回是真的病了,連魏帝都派了太醫來探病,也沒見好轉。這不是怕把病氣過給喜宴上的賓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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