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頁
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那好,這瓶解藥就交給你保管了。」
拓跋琿愣了愣神,他當然知道宋軼說的是什麼解藥,「你信我?」
「如果連廷尉都不能信任,這北魏的社稷堪憂啊。」
劉煜從宮裡出來時,拓跋琿剛好離去,看見宋軼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他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呆毛,「又幹什麼壞事了?」
宋軼將他的爪子扒拉下來,握在手裡,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如果讓你再碰到孫朝紅和司馬長青,你會不會殺了他們?」
劉煜想了想,「大概會。」
宋軼吞了吞口水,算了,還是不能跟男人開誠布公啊。
漱玉齋的畫本姚瓊當然也看見了,太子勵來探他的傷勢,刻意看了一下傷口,讓太醫一再確定他的傷口沒有潰爛跡象以及中毒跡象才放心。
姚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太子勵,這位如此關心,當然不會是因為在意他受傷,而是擔心他暴露牽連到他。太子勵能對丘穆林下殺手,對他自然也不會手軟。
「你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在府中好生靜養,不幾日就能痊癒。」
姚瓊拱手道謝,親自送了太子出門。太子勵的馬車起步,驚醒了牆角的乞丐,乞丐慌忙收腿,懷裡的一個東西骨碌碌滾了出去,恰好在姚瓊三尺外停下。乞丐趕緊衝過來撿,姚瓊卻先他一把拾入手中。眼角跳了跳,「這是哪裡來的?」
乞丐趕緊跪地叩頭,「這不是偷的,是小的畫古樓丟棄的廢物里找到的。可以用來盛飯喝水!」
陶器表面髒兮兮的,還有污漬,差點就要看不出本尊模樣。若不是自己將沮渠牧的模樣刻印在腦海里,只是看到這一雙眉眼,怕是無法辨識出來的。
姚瓊隨手丟給乞丐一錠銀子,拿著陶器回屋,命人打來水,清洗了半個時辰才算洗乾淨。
洗完出了一身汗,又沐浴了一翻,傷口被熱氣一熏,有些發癢,他也混不在意。這幾日裡,傷口已經結疤,他並不當回事。
這隻陶器是比上次他得到的酒器要小一些,正好可以當酒杯用,姚瓊自斟自飲,好不快活,翌日起床,伺候他洗漱的丫頭嚇得摔了臉盆,腿軟在地。
姚瓊意識到身上的粘膩,隨手一摸,摸出一手的黃色膿漿,而手上也不知何時出了膿瘡,就著銅鏡一照,頓時變了臉色。
宋軼接到消息時,正在吃早飯,她默默地放下筷子,看著拓跋琿,道:「我在吃飯。」
請你不要將他身上的膿瘡描繪得那樣繪聲繪色行麼?
「三日剛過他就毒發,這是不是有點巧?」拓跋琿目光灼灼地看著宋軼,昨日才出了畫本,今日就毒發,他覺得一定是宋軼做了什麼手腳吧?
宋軼小臉一揚,道:「我問心無愧!」
拓跋琿這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姚瓊藥性一上來就全身潰爛,宋軼也沒想到,幾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下錯了藥,還刻意往畫古樓跑了一趟,知道畫古樓做了個什麼東西後,她恍然大悟。她預計的是手上粘上□□,浸潤傷口,慢慢演變,看這情形,姚瓊肯定是那那陶器當器具給用了,□□入了口,內外一起侵蝕,這發作起來便十分厲害。
拓跋琿就在此時將解藥在自己手上的事不動聲色地泄露了出去,當天,拔拔錦厘便去廷尉府喝酒了。拓跋琿看見他,脊背都僵硬了。
這是跟最為相投的朋友,一起長大,其他人誰都可以,獨獨他不行。
錦厘提著酒,笑道:「發什麼呆?太子殿下要過來,還不好酒好菜侍候著?」
太子勵?
拓跋琿整頓精神,問:「今天怎麼突然想起過來?」
「果然忘了,再過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正好趕上武威公主大婚,太子殿下便提議給你提前慶祝,說還定了滿月樓的歌舞伎來助興。」
「就你們倆?」
「姚瓊受傷,不能飲酒,便沒打擾他,你知道他花樣多,萬一搞出點什麼事情來,傷上加傷就不好了。」
拓跋琿仔細觀察錦厘,確定他沒撒謊,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胸膛。
兩人在涼亭一坐下,錦厘眼睛便開始往旁邊瞟,「那個,聽說你去漱玉齋了,宋先生如何了?」
拓跋琿近日忙碌,沒留意錦厘的變化,今日一看,發覺這廝似乎清減了不少,該不會是害了相思病吧?
似乎自從他傷了宋軼,便被畫骨先生命令禁止踏入漱玉齋,嘖嘖……
「你不用惦記了,宋先生有畫骨先生照顧,很好!」
錦厘直接翻了白眼,兀自低頭喝悶酒。
太子勵晚了半個時辰才到,這邊酒菜剛準備好,歌舞伎一助興,三人便喝得有點多了。太子勵起身出恭,見他半晌未歸,拓跋勵故意手一歪,將半壺酒灑在了自己身上,名正言順地回屋換衣服。卻半道碰到太子勵從他住處方向過來。
太子勵道:「我來這邊醒醒酒,你是怎麼回事?衣服全濕了!」
拓跋勵跟他閒話了一會子,回屋,房間看不出翻動的痕跡,書架上盒子裡放的瓶子還是那隻瓶子,為了醒目有辨識度,他刻意用的紅底白瓷瓶。而裡面的藥丸,一粒不少,依然有薄荷味兒,只是變得小了點。
是夜送走了太子勵和錦厘,拓跋琿便喬莊去了漱玉齋,熟門熟路摸到宋軼門前,徑直推門而入,喬三阻止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