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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宋軼畫出的六張畫,根據卷宗記錄,立刻確認了其中三人,這也應證了劉煜驗骨得出的年齡推論。
至於死因,劉煜只在驗屍的卷宗上寫了倆字,虐殺。而且是那方面的虐殺,只需要看從屍骨驗出的傷就能看出。
所以不管是被勒也好,被刀刺也好,或者水淹或者火烙,其實都是指的同一件事。
雖然看到死者都是年輕女子,拓跋琿已經猜到這種死法,但當這種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猜測被驗證時,他還是覺得心驚。
「既然每次都是六具,說明是同一撥人,應該人數和喜好都沒變化。而每次都有一名男屍,這也說明其中一人的癖好。」只是這種癖好被施加在清河崔氏的小公子身上,那將是萬劫不復!
「今日之事,我們依然會當做沒見過沒聽過。」劉煜補充說,「不過,還請廷尉大人也遵守承諾,為我們向那兩位引薦一翻。」
拓跋琿恭恭敬敬地送兩人出去,門外,喬三和薛濤早已等候在此,大概是見他們久出未歸,不放心便過來了,同時還駕來了馬車。
劉煜扶宋軼上車,坐進去才關心了一句,「累了吧?」
宋軼看著他,「其實,清河崔氏這件事,南朝是可以利用的。」
「這,不是你該管的。過來。」劉煜伸手,將窩在馬車衣角的宋軼強行拖進懷裡,「休息一會兒。」
大手蓋住了她的眼,溫熱的觸感輕輕覆蓋在眼皮上,很是舒服。宋軼的神經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係數鬆懈下來,困意襲上心頭,竟然轉眼就睡著了。
拓跋琿是個實誠人,答應宋軼的事自然會放在心上。這邊將卷宗交給手下,他便去了太子府。今日是太子勵邀他們幾個兄弟為佛狸舉辦酒宴的日子,因著前日裡那六具屍體的事情,讓太子捷足先登,他心裡其實是有些顧慮的,本不想去,但今日看來是不得不去,就是希望沒有太晚。
他到時,所有人都到齊了,不僅有佛狸、錦厘,不出所料還有姚瓊,王玉龍也在,另一個也不是生面孔,沮渠摩,北涼大皇子。
「你又來晚了,先自罰一壇。」太子勵笑道,一壇酒拋過去。拓跋琿接過便要喝,卻被姚瓊拉住,「今日換個花樣罰。」
姚瓊從兜里掏出一隻尺來長的陶俑,這陶俑做得十分精緻,五官清晰可辯,看似個少女,雖然沒有玲瓏曲線,看起來卻別有一翻風味。只是這張臉,他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做什麼?」拓跋琿茫然地看著姚瓊。
姚瓊將陶俑塞進他手裡,色眯眯地說道:「這是一個酒器,從下面灌滿,可以從嘴裡出來,你,便對著這嘴喝!」說罷,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拓跋琿雙眼炯炯有神,這個紈絝這是又玩出新花樣了。
拓跋琿也是個放得開的,既然來晚了就任罰,照著姚瓊的指導灌了一陶俑的酒,對著陶俑那張櫻桃小口一口氣喝完了。
「爽快!」錦厘幸災樂禍。
「這不像罰,倒像是給你享受了!」姚瓊戲謔道。
拓跋琿將最後一滴酒飲盡,把玩著這個陶俑,越看越有意思,彩釉在白瓷上,十分艷麗,這臉做得栩栩如生,越看,越像在哪裡見過。
「這東西哪兒弄來的?」
「畫古樓,千金難求,你別給我弄壞了!」
姚瓊見他把玩得起勁,一把搶過來,生怕被他據為己有似的,將陶俑寶貝一般地收回去,旁邊的沮渠摩看了一眼,眸色生出幾分陰邪。
那邊太子勵只招呼了拓跋佛狸,而佛狸應對自如,但話絕對不算多,錦厘本是個穩重的,也不多話,只看著姚瓊胡鬧。
一幫人閒話了一會兒,拓跋琿便將漱玉齋的兩封拜帖給了錦厘和姚瓊。姚瓊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拿火上燒了,「這種江湖宵小,理他作甚?」
拓跋琿沒搶過來,只警戒地看著錦厘,「你可別再燒了。」
錦厘將拜帖放桌上,手指輕輕叩在上面,問:「給我一個答應你的理由。」
拓跋琿跟錦厘志趣比較相投,莫測高深地說道:「見過之後,你一定不會後悔!」
錦厘眯了眯眼,「你這是被人灌迷魂藥了吧?」
拓跋琿但笑不語。
錦厘一拍桌子,「好!讓他們明天來,我倒要看看什麼人物竟然讓你給跑腿!」
「說起來,佛狸你對漱玉齋應該算熟悉吧?」太子勵將話頭直接轉過去。為拓跋佛狸慶賀什麼的當然是假的,不過是要探探這個初來乍到的弟弟的虛實罷了。
佛狸卻不怎麼給面子,面上看起來和煦,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聽過,並不熟識。」
「哦,是嗎?」太子勵悻悻然,「我以為上過風雲榜的,都該與他們有交情。」
「並非如此。」
所有人都看著他,等他接著說下去,誰知道,他就沒後話了,讓伸長脖子等的人看起來有些傻兮兮的。
王玉龍精準地捕捉到姚瓊的視線在佛狸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其實很短暫,但就是比其他幾人就多了那麼一點點,便足夠他深思下去。
而太子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並沒有任何表示。
吃罷酒宴,看時辰還不算太晚,拓跋琿親自將消息送到漱玉齋,離開時,他遠遠看到一個人,腦子嗡地響了起來。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