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頁

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羅祺氣得臉色青白,「趙石擄我妹妹,至今未還,我羅家與他早已分道揚鑣,他的話怎能信?」

    所以,這位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當年羅敬輝做過那種惡事了。

    「爾況,皇上建立司隸台,便是要整肅士族風氣,用法令規整士族操守。退一萬步講,就算家父有罪,好歹是皇上欽封的定遠侯,萬萬輪不到你來動用私刑!你又將天子王法置於何地?」羅祺撩袍跪地,「望豫王殿下明法紀,張公正!」

    楚流雲氣得發抖,差點就要將羅祺拎起來揍一頓。幸好薛濤手快,劍直接就抵到他要揍人的手上。

    羅祺抬頭看他,不甘示弱。

    蕭玉致嚇得淚珠兒一顆一顆地往下落,趕緊抹了一把,卻擋不住眼眶的紅腫。

    「休得胡鬧!」劉煜輕喝一聲。

    薛濤乖乖把劍收起來,退到宋軼身後。宋軼笑眯眯地看著他,「看吧,你家主子也覺得你太嗜血了。」

    薛濤目視前方,不說話。

    這個案子到現在已經沒了審頭,劉煜負手而立:「蕭旭乃皇上冊立的廣平王世子,身負二等公侯之責,此事本王還需向皇上稟明再行定奪,三日後,必然有結果。」

    既然如此,羅祺也不好說什麼。

    蕭旭再次被押入詔獄,這邊退堂,所有人陸陸續續離開司隸台。宋軼看到趙石往蕭炎那邊靠過去,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面,便聽得趙石說:「廣平王還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哈哈哈!」

    說罷就走了,留得廣平王站在雪地中很是愣了一會兒神。

    宋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是楚流雲陪著蕭旭一起去詔獄的身影。

    直到人都看不見了,廣平王才收回視線。劉煜走過來,沖他抬了抬手,「皇兄那邊,我會儘量替他開罪。」

    廣平王搖搖頭,「如今正是收復羅家堡的關鍵時期,老臣省得的。」

    劉煜也有些無奈,若羅家堡堅持要殺了蕭旭為羅敬輝報仇,於情於理,司隸台都是很難護蕭旭周全的。

    果然,隔日,聖旨還未下,羅祺帶來羅家堡的傳信,要與朝廷合作,條件就一點,將殺人兇手交給羅家堡親手發落。

    這傳達了很多信息,第一,羅家堡鬆口了。他們當然不會無緣無故鬆口,所以,只能說明之前的計策見效了。想來不但盧君陌控制了邊境,斷絕了羅家堡與任何勢力的苟合,羅家堡名下的礦產和兵器坊應該也被強行架空了不少,他們現在最大的屏障莫過於機關嚴密的塢堡和誓死效忠的部曲。朝廷強攻必然兩敗俱傷,他們也不想連最後的根基也被拔除。

    所以,犧牲一個蕭旭,便可以破解益州危局。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蕭旭,而不是廣平王府,這也表明這是最低的限度,若朝廷連這樣的限度都不能縱容,那羅家堡的歸順便會顯得毫無價值,甚至是自掘墳墓。

    消息一傳出來,蕭玉致便找上了門。

    「你說什麼?」聽完蕭玉致的計劃,宋軼直接跳了起來。蕭玉致緊咬嘴唇看著她,眼中滿是羞憤。

    宋軼輕咳一聲,覺得自己的反應太激烈了一點,整了整衣服,重新坐下,語重心長地勸誡道:「那個,蕭姑娘,三思而後行啊!」

    「宋先生見多識廣,機敏聰穎,你只需要告訴我,這法子可行不可行?」

    宋軼訕笑,「那個,以蕭姑娘的姿色,美人計當然行得通,何況那羅祺,對你,似乎頗有好感……」羅丹瓊都把你當羅家人對待了,你去施美人計當然行動通,可是,她怎麼有一種慫恿良家女兒去幹什麼齷蹉勾當的感覺呢。罪過啊!

    蕭玉致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便請宋先生幫我一件事。」掏出一錠金子,瞬間照亮了宋軼的狗眼。

    宋軼再流口水也不敢接這種錢啊,她堅定地推辭道:「蕭姑娘先說來,宋軼能幫便幫。」

    蕭玉致誰的人情都可以欠,獨獨不能欠楚流雲愛慕之人的人情,她有些負氣地將金錠推過來,說道:「我三次登門,羅祺都不見我,我想若是宋先生你的話,一定有辦法!」

    尼瑪,不止讓我出意見,還要我親手把你送入狼窩麼?

    宋軼淚流滿面,「蕭姑娘,你實在太抬舉我了,宋軼哪有這本事?」

    蕭玉致卻不管她的推托之詞,「明日,聖上便要下旨。今晚我會在醉香樓月雅閣等他。」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軼追上來,要攔住她,蕭玉致卻突然轉頭,眼露憂鬱之色,「我不能看著兄長落入羅家之手,也不能看著雲哥哥以身犯險去劫獄。」說罷,抬手鄭重一揖,「拜託了!」

    那一刻宋軼所有的推托之詞都再也說不出口,她只問,「那事成之後,你自己呢?」

    蕭玉致苦笑,「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懂得的。你一個人沒有男人沒有家族不也照樣活得風生水起凡人不敢仰望麼?我也能!」

    宋軼知道蕭玉致想幹什麼,她要將自己的清白給了羅祺,再在他面前自盡,讓他永遠欠她負她,以羅祺軟弱良善的性子,出了那口惡氣,她的兄長便都可以保住了。

    宋軼目送人走出很遠,才吐出胸口淤積的那口鬱氣,長嘆一聲,回去便寫了一封信,親自送到定遠侯府。

    羅祺自然也不會見她,宋軼便傳話進去說:「今日酉時,宋軼在天香樓月雅閣備了酒宴,羅公子若是不擔心定遠侯遺臭萬年被後世唾棄,便不要來!」說罷,瀟瀟灑灑地走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