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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宋軼不知他為何突然叫住她,難道是看出了自己的端倪?

    她好歹曾經無數次潛入那些大戶人家,扮的多是侍女,此刻被叫住,也不驚慌,施施然上前行禮,低眸垂首,儼然一副侍婢驚惶模樣。

    侍妾徐美娘出身風月場,秦鏘動個眼神她便知道他起了什麼心思,此刻也打量著面前這個侍婢,骨架纖細小巧,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這身段著實誘人,不施脂粉,氣息清新甘冽,跟她的濃妝艷抹的確天差地別。

    男人這種東西,慣會喜新厭舊,家花哪有野花香,即便是路邊一朵其貌不揚的小野花,某些時候也是能讓他們興致昂揚的,更何況這個婢女這身段,連她都有些嫉妒。不是說她胸部多飽滿,而是那纖腰,真正的不盈一握,估計秦鏘一隻大手就能握個滿,更能激起男人的施虐欲、望。

    秦鏘不過掃了兩眼,雙眼便紅了,脖頸間血脈賁張,看起來很是猙獰。宋軼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炙熱氣息,隔了五尺遠還能灼烤到自己的皮膚。

    「過來,伺候爺沐浴!」

    徐美娘當即變了臉色,頭一回有人在她屋頭勾引了她的男人!這等奇恥大辱她豈能生受?

    宋軼起身走過來,徐美娘不動聲色地將小腳往前伸出一截,恰好放在宋軼的必經之路上。宋軼當然看見了她的腳,同時還看見了前面那隻大花瓶,估摸了一下這一下摔下去,鐵定得把臉磕花瓶上去,哪裡都能傷,獨獨不能傷了她的臉,所以,原本還打算順水推舟,這回直接一腳踩到徐美娘的腳踝上。

    咔!

    似有骨頭脆響,徐美娘一聲哀嚎,終於將秦鏘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宋軼做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趕緊說道:「我這就去請大夫!」說罷,跑都飛快。

    秦鏘挽留的手伸到半空,硬是一片衣角都沒夠著。而另一隻柔軟的小手將他的大手拉回來,按在那隻受了傷的腳踝處,哀哀戚戚地說道:「奴家疼……好疼……」

    一聲婉轉吟哦,秦鏘色心頓起,瞬間乾柴烈火打得火熱。

    宋軼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來,踩了小賤人,正嘚瑟呢,迎接她的卻是三雙無言的視線——趙誠和孫朝紅已經後知後覺地摸過來了。

    儘管此刻宋軼易了容,但他倆毫不懷疑她的身份,這大概就是某些人的詭異氣質太獨特。

    宋軼收斂了一下小表情,但嘴角的笑容還未散去,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對自己的惡作劇洋洋得意。

    「有意思嗎?」孫朝紅鄙視她。

    宋軼點頭,「看這些小賤人吃癟,的確很有意思。」

    眾人默。

    宋軼和孫朝紅擠到窗戶邊,正一起往裡探腦袋,兩個男人卻在此時轉了身,一起擋住窗戶洞,面無表情地看她們。

    宋軼扣扣這張不太舒服的□□,不明所以,正打算啟口問,便聽得裡面撞得家具吱嘎作響,還伴隨著十分刺耳的嬌、喘聲。

    「爺……爺,奴、奴家受不住了,你輕點,慢一點……」

    結果換來的是更迅猛的撞擊聲,和不斷的嬌呼聲,還有粗重得如野獸一般的喘氣聲。

    明明四人在外面,硬聽出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孫朝紅很是稀罕地問:「裡面在打什麼,這麼激烈?」

    趙誠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趕緊別開眼,耳根子紅了半截。

    宋軼好心解釋道:「妖精打架,你若不懂,下次我專門給你畫一本畫本。」

    劉煜一個眼刀殺過來,他娘的,這個混蛋好色也就罷了,敢情這是準備給孫朝紅畫春、宮圖?

    那口氣忍了又忍,劉煜覺得自己從來沒忍得這般艱辛,他突然好想教育一下這個混蛋的三觀,就在這個當口,突然一聲慘叫聲響起。

    孫朝紅頭一個條件反射沖了進去,宋軼沒來得及抓住,略感尷尬,這人家行、房正行得水深火熱呢,這個混蛋衝進去算怎麼回事?

    她都能想見裡面的人會如何羞憤欲死了。

    外面三人面面相覷,顯然誰都不願意去替孫朝紅收拾這個爛攤子。

    「喂!你們都愣著幹嘛?秦鏘自焚了!」

    自焚?

    直到這個詞鑽入耳膜,三人才醒悟過來,相繼進屋,果然,秦鏘渾身浴火,燒得在地上打滾,徐美娘摟著半截被子,嚇得花容失色。

    孫朝紅拖過那盆洗澡水潑過去,秦鏘體表的火是澆滅了,但是身體裡面卻好像是有火在燒,體表的水分被迅速蒸騰出一股熱氣,所有人剛鬆了一口氣,噗地一聲,火勢再起,而這次,秦鏘沒有任何滾動掙扎,而只有反射性的神經抽搐,就如宋軼用來嚇唬青女的那隻雞一般……

    沒救了,這所有人幾乎同時得出的結論。秦鏘就這樣在他們面前化成灰燼,猶如從來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般。片刻前,他還生龍活虎,轉眼便成了一抔灰,連血水都被蒸騰乾淨,這到底是怎樣的殺人手法?

    而他,到最後可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死?

    回到漱玉齋,眾人都顯得有些沒精打采,無常女走過來,用破風箱的聲音說道:「看來,即便是豫王殿下親自出馬,也是不能救他一命的。天譴,豈是人力可違的?」

    說罷,沖眾人施施然一禮,便徑直往外走去。

    「就這樣讓她走了?」孫朝紅滿眼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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