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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這、這都是貴妃娘娘的主意,皇上若不信,可以看她留下的書信!」她義無反顧地將這條後路給用了。
開元帝拳頭捏得咕咕作響,即便心中猜測十有八、九這是真的,但還是忍不住想驗證她的話。
找到梳妝檯上的信箋,開元帝迅速掃了一眼,神色大變,快速出了長生殿。殿外藏著的人還沒找准動手時機,人已經出來了,他們正思索著要不要強取劉乾人頭,卻聽得那邊有了腳步聲,似乎來的人還不少,只得趕緊撤離。
臧皇后和豫王還是晚了一步,進殿沒看到開元帝,卻毫無意外看到了那封慕容玖親手寫的書信。
這是一首藏頭書信,上面一行字,正是:琉璃閣,救我!
這仿佛昭示著容貴妃被脅迫綁架的書信,立時讓臧皇后動容了。
臧皇后一句話沒說,舉步便走,劉煜擔心有詐,緊隨其後。
這些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沒有一個人看見慕容月。慕容月已經用布將自己裹起來,剛裹好,身體就開始發癢,癢得鑽進骨髓一般,臉上也癢得厲害,她忍不住撓了一下,明明沒使多大的力道,卻皮開肉綻,滿手鮮血,看起來異常可怖。
脫臼的肩頭還支著一截骨頭,她又驚又怕,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呼喊,「有誰,來救救我?」
宋軼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心軟的人,看到這種小婊砸受罪,竟然有點可憐她。
她蹲下來,用隨身帶的筆桿子撥了撥她的傷口,「嘖嘖,我勸你,不要亂動,你該是中了腐蝕性的毒。」轉頭看向溫泉水,又道:「你在這水裡泡了多久?」
慕容月嚇得哆嗦起來,眼中更是充滿不可置信,難、難道元康早就在裡面下了毒,他信誓旦旦為她,結果只是將她當成了一個魚餌?
「看你這樣子,沒有一個時辰也該有兩刻鐘了。小濤濤,帶瓶子了嗎?裝點這水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以後有大用處。」
薛濤突然就明白為啥宋軼會有那麼多詭異的伎倆了,這位可真是刻苦上進呢。
取出隨身跌打用的傷藥,倒掉,裝了一瓶子水,妥善存好。
眼見兩人抬腿就要走,慕容月再顧不了什麼身份廉恥,一把抱住了她曾經最鄙視的「賤民」的腿,「宋先生,救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我!」
「慕容姑娘,你真的高看我了,這藥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找到解藥怕也是來不及救你的!」
「不!」慕容月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一定能救我!求求你了!我不該瞧不起你的出身,不該毀了你的畫!你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但求你救我一命!」
這聲嘶力竭模樣,薛濤都有點不忍心看了,直接撇開了頭。
宋軼沉默良久,慕容月緊張地看著她,等待她最後宣判。
「你,似乎還少說了一樣。」
「什、什麼?」
「你砍小濤濤那一劍……」
薛濤愣了一下,為了活命慕容月也是豁出去了,艱難地爬起身,拔出薛濤的劍,給自己來了一刀。也不知道是她驚慌之際手下失了分寸,還是皮肉被腐蝕太嚴重,這一刀下去,深可見骨,血噴了出去,薛濤拉過帷幔一擋,將宋軼護了個周全。
「這樣,行了嗎?」
宋軼沒再跟她廢話,對薛濤說:「先關司隸台,這毒能不能解不好說,但是有她個白白贈送的試藥的小白鼠,可以努力嘗試一下研製解藥。」
薛濤明白過來,扯了簾幔,將慕容月裹起來,交給外面的小徒隸,吩咐了幾句,先讓太醫給她接骨止血,這才跟著宋軼往琉璃閣而去。
琉璃閣中,開元帝先到,臧皇后和劉煜隨後趕到,前後差了不到一刻鐘,但是到時,開元帝已經倒在底層大殿之上。
他的手上有箭傷,劉煜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有毒。
臧皇后替開元帝把了脈,還好,脈搏並沒有預想中紊亂,應該是一種慢性□□。
「帶皇上出去!」
劉煜愣。
臧皇后看著樓梯方向,「這是女人的戰場,容不得你們男人插手!」說罷,已經拿起樓梯旁像是刻意留給她的弓箭上樓去了。
一位勇士的戰鬥,即便你知道她可能有危險,也不能輕易插手,這是對勇士的基本尊重。
而如今的臧皇后就是這名勇士,要為自己的夫君性命而戰。
朱富貴膽戰心驚,「豫王殿下,真的不管嗎?上面也不知道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埋伏,就讓皇后娘娘一人去嗎?」
劉煜已經明白了,上面只有一個人,一個慕容玖……
「帶皇上出去吧。」
「可是解藥?」
「皇嫂一定會把解藥取回來的。」
琉璃閣總共三層,是一座樓台,最上面的地方只有廊柱十分空曠。若慕容玖要伏擊,自然不會選擇最上面一層,所以臧皇后理所當然地將注意力集中在第二層。
剛從樓梯間出來,便聽得鋒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一支帶著火星的箭撲面而來,臧皇后只將身形往旁邊一閃,險險躲過,同時彎弓撘箭朝著火箭飛來的方向射去。
也不知道這箭頭是什麼做的,箭矢離弦很快便燃燒起來,帶出一道火光,照亮了它飛馳過的地方。臧皇后只見火光盡頭處,一道身影一閃,避開了她的攻擊。
「你的身手似乎挺敏捷。」空氣中傳來慕容玖的聲音,戲謔的,玩世不恭的,跟以前一樣惹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