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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不是沒鋪,」姚惠妃失笑,「而是整個計劃都被宋軼帶歪了,我來不及補救。」她不該那麼意氣用事的,就如她的貼身宮女所說,宋軼發現端倪又怎樣,她自己不主動喝,她有本事有能力讓人強灌了她去。一切依然可以照計劃進行,依然□□無縫,依然可以讓那個賤人以最悲慘的方式死去。結果呢……
她的情緒被人玩弄了……
哦,不,她似乎做不了,因為劉煜一直派人保護著宋軼,她根本對她什麼都做不了!
曾幾何時她也渴望著這樣一段感情,但結果,不過被當成棋子收入後宮,時時刻刻不得不算計著榮寵算計著身家性命,在這樣的宮殿裡,消耗自己最美好的光陰。
劉煜將跪在外面的所有宮娥太監全都收監,包括姚惠妃的貼身大宮女。
出得宮門,喬三很誠懇地坦白道:「殿下,我們並沒有看到宮殿裡發生了什麼?白天去揭房頂,容易暴露。」
劉煜不以為然,「看不看到有什麼關係,她相信就行了。」 他要的只是罪人認罪,至於手段麼,其實不用那麼講究的。
喬三:「……」
薛濤跟在後面,默默望著劉煜的背影,暗暗為自己鼓勁,要跟上他們家殿下的節操和氣魄果然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姚惠妃的事,畢竟是皇家家事。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文武大臣和吐谷渾的人都在溫泉行宮。所以外間只得傳言說,姚惠妃的毒素未清,又受了宋軼驚擾,需要閉宮調養。反倒是宋軼為了韓延平得罪姚惠妃被下獄的事傳得闔宮上下,人盡皆知。
宋軼坐在草床上,啃了一口冷饅頭,心想,這個劉煜不至於吧,她都引蛇出洞了,他還抓不到毒蛇七寸那就太遜了。
臨近午時,容貴妃也不避嫌,請了旨,給宋軼送了可口飯菜,隨同還將宋軼畫畫的行頭,和未完成的圖都塞進了牢房,甚至為了她畫畫更方便,還將她換了一間更大更舒適的牢房。
看著畫布鋪開,宋軼道:「貴妃娘娘這是不打算撈我出去的意思啊?」
容貴妃掩嘴輕笑,「本宮看你在裡面呆得挺好,不防就多呆幾天。正好好好研究研究本宮那幅畫該怎麼畫。」
宋軼意識到,這位容貴妃怕是有點等不及了,莫非她已經開始著手什麼不得了的陰謀?
容貴妃前腳剛走,慕眭後腳便跟了過來,韓延平聽得稟報便往牢里縮,用後背對著他。慕眭瞥了他一眼,便徑直朝裡面走去。
「給你帶吃的了。」慕眭一邊興高采烈地說,一邊抬頭去招呼宋軼,結果看到她面前小桌上,酒肉樣樣齊全,便怔了一怔。
「誰送的?」
宋軼看了一眼旁邊的畫,「還能有誰?」
這個還能有誰,慕眭並不能清晰捕捉到痕跡,於是將那幅畫看了又看,只見那是寒煙湖的畫,他是見識過那邊美景的,再看,有一個廣涵宮,便明白了。
「原來是容貴妃。」說罷咧嘴笑起來。
慕眭讓獄卒將他放進去,獄卒側目,「男女授受不清,隴西王請自重!」
慕眭懵,宋軼驚。這話,怎麼看也該是她這個女子說的話,這位看門小哥可真是盡責了,這都替她代勞了。
宋軼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名獄卒並非湯泉行宮的獄卒,而是司隸台的小徒隸,只是穿了獄卒的衣服,但是腰間統一配的腰刀卻是不容錯認的身份標誌。
不僅是他,目力所及之處,皆是司隸台的人。
咦,這是幾個意思啊?
司隸台這是打算將她當成重點嫌犯看守嗎?
莫非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誰栽贓了一個不得了的罪名?
慕眭不是太懂漢人規矩,又身在漢營,俗話說入鄉隨俗,他無意冒犯別的民族的威嚴,不進就不進,這並不妨礙他跟宋軼隔了牢門把酒言歡。
眾徒隸側目。宋先生一直覬覦他們家殿下,雖然吧,殿下高貴矜持沒有回應宋軼,但是,既然她心歸了他們家殿下,那便是他們家殿下的人,這個隴西王明目張胆地染指他家殿下的人,是不是應該直接架出去比較妥當?
可是他畢竟是吐谷渾的王,會不會影響邦交呢?
眾徒隸一翻掙扎,直掙扎得慕眭吃飽喝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走出去,也沒能掙扎明白。韓延平再次縮回牆角,眼觀鼻鼻觀心。
越是怕什麼便越是來什麼,韓延平正在心中默念,誰知道身後的腳步聲突然就停了。
「你,就是韓延平?」這個聲音十分威嚴。
韓延平不敢回頭,只諾諾稱是。
慕眭皺眉,難道背對人答話也是南地風俗?
「前日裡,是你給本王送宋軼的畫像?」
韓延平送畫像過去時,當然沒有表露身份,但吐谷渾的人哪裡那麼好忽悠,既然是要送到他們王手裡的東西,自然是要搞清楚來龍去脈的。
這個韓延平是宮廷畫師,說是知道宋軼長相,怕吐谷渾的王受她欺騙,真娶了她後悔,影響兩國邦交,這才做了這麼一件看似很英勇的事,吐谷渾眾使臣看了那幅畫像深以為然。
不管對著這樣醜陋的女子他們的王能不能下口,但是,他們多少要考慮一下王室子嗣的,因為他們這些重臣指不定誰的兒子或者女兒就會與王室結親,總得為自己的後代考慮考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