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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當然,在別人眼中,自然是後者的。
至於劉煜等的人,他們都知道,除了豫王妃不做他想。
宋軼嘆了一口氣,默默向開元帝行了一禮,再默默轉身離開,仿佛真是一個受了情商的女子。劉煜被她這故意做出的姿態惹得眉心直跳。
一時間他是真的迷糊了,完全看不清宋軼的真面目。
眾人散去,劉煜回了自己下榻的宮殿,將靜姝的畫鋪展在桌面上。趙誠和長留王攜手而來,門都不曾敲一下,直接推門而入。
「豫王你太不厚道了,明知道今天宋軼要跟隴西王比試卻不阻止我們去泡溫泉。你居心何在?」
一大早他抱著多年宿敵相愛相殺的心情來拉劉煜一起去泡溫泉,結果這廝只道有事給推脫了。沒曾想竟然是這件事!
聽得侍從說起宋軼那幅畫的驚人之處,趙誠直覺自己錯過了整個人生最精彩的畫面,豈能善罷甘休。
劉煜看都沒看他一眼,任由他憤懣地大吐牢騷。趙誠也不介意,兀自在那兒吐得歡喜。
長留王湊到劉煜案前,看到那幅畫像,昨日夜裡他沒能看清楚,此刻細細看來,這王靜姝的確長得好,難怪這兩人念念不忘十餘載。
「聽聞盧將軍昨夜就回了泰康城,連京輔都尉趙筠也一同回去了,右輔都尉王強也蠢蠢欲動,也就豫王你還坐得住。你是真的不關心此事還是已經知曉豫王妃的所在?」
當初王靜姝是當著劉煜的面自焚的,這讓王虞舊部很有些想法。如今疑似豫王妃出沒,這位竟然穩如泰山,連找一下的樣子都無,難免不讓中尉軍那幫舊部多想。
劉煜將畫像捲起,納入袖籠,朱丹彩墨,價格不菲,能用這種顏料的,非富即貴,而有這種畫功的,泰康城怕也是找不到幾個來。他相信找到這個畫畫的人才是關鍵。
劉煜徑直去找韓延平,豫王親自找上門,這位大畫師著實嚇了一跳。在昨日得知自己的夢中情人是豫王妃後,這位就坐臥不寧,仿佛幹了什麼虧心事,勾引了良家少婦紅杏出牆一般。
此刻看到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找上門,那種心虛,無以言表。
韓延平強自鎮定迎了上去,劉煜爽快得令人髮指,直接抖出畫像,問道:「這畫可是你畫的。」
韓延平當即就慫了,「不是!」
回答得鏗鏘有力,深怕心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虛浮。
劉煜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是嗎?」
韓延平差點就給他跪了。別看這位豫王殿下一副公子如玉世無雙的形容,真動起怒來,一百個韓家都不夠他滅,他們只是畫師書香門第,真不敢跟那些手握重兵的頂級門閥想比。
「真的不是。」韓延平癱著臉,堅持到底。
劉煜又將他看了一眼,韓延平冷汗都快出來了,但一想起上次在上林苑被宋軼詐罪時說他心虛出冷汗,他就一直提醒自己無論多心虛都不能露了行跡,尤其是當著這種可能隨時耍流氓不看證據的傢伙。
大概是給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這次他表現得相當鎮定,還敢直視劉煜。劉煜沒再追究,臨走時說,「你畫幅宮中傳聞的宋軼的畫像,送給隴西王吧。」
韓延平受到了驚嚇,且不說宋軼的畫像多可怖,晚上可能做噩夢什麼的,會摧殘他愛美的脆弱神經,單是豫王妃那幅畫像被隴西王撿到,很可能那位認得那日遺失畫像的是他,被認出來事小,被豫王知道方才他騙了他事大。何況,他私藏豫王妃畫像,這居心太叵測了,絕對不能讓豫王知道!
「怎麼?不知道怎麼畫?」
「知道知道,我正在想該如何著筆。」
劉煜滿意地離開。
那廂,容貴妃對宋軼今日的表現很是好奇。
「本宮曾聽臧皇后說起過幾次,豫王妃在豫王一次生辰時送的菊花圖,也是如今日這般在人前綻放。你這樣肆無忌憚地炫技,不怕被人看出來?」
宋軼不以為然,「如此美妙的技藝藏著掖著豈不可惜,看出端倪和確認我的身份,那是兩碼事。」
這分明是在告訴她,人家就是有能力炫了技還讓人不敢承認她是王靜姝。
容貴妃回想起今日臧皇后的反應,似乎,最初她是懷疑的,但最後卻親口否認了,連她也覺得,宋軼除了有王靜姝的殼子外,真的沒一點像傳說中的那個豫王妃。
她就是有本事將所有人耍得團團轉,而你還奈何不得她。
是夜宋軼剛爬上床,便感覺一陣陰風襲來,一個激靈爬起來,便見一道黑影矗立床前。
「豫王殿下深夜造訪真是令寒舍蓬蓽生黑啊!」
劉煜看看烏漆墨黑的房間,高抬貴爪點燃一根蠟燭。
宋軼望了望,深夜看美人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她認真地想了想一般少女在被男子貿然闖了閨房後該有的反應,隨即捏了捏被子,一本正經地道:「我們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之命,三無六禮之行,雖我心悅於你,但你這樣貿然闖入我閨房,終究於禮不合……」
「睡覺還戴著面具?」劉煜口氣隱忍,視線幾乎要在她面具上挖出個窟窿來。
宋軼陡然意識到劉煜是來幹什麼的。
而劉煜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目的,伸出手,直撲宋軼臉上面具。
原本他以為宋軼會躲,已經做好制服她的準備,誰知道小色狼把臉一抬,嘴角勾出一抹笑,道:「豫王想看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