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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17:04 作者: 歌疏
    宋軼鬱悶之極,猛吃了幾口,看到一桌子豐盛的美味佳肴,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內心發虛地瞅了瞅門口。果然,盧君陌一出去,店小二便屁顛顛地跑上來,殷勤又略顯擔憂地看著宋軼。

    宋軼再蠢也知道自己猜對了,不是很有底氣地問:「多、多少銀子?」

    「小的給您算一算……總共一百零八兩二文,掌柜說可以抹掉零頭,那就是一百零八兩。」

    宋軼摸摸羞澀的口袋,又拿起筷子,道:「待會兒再結帳。」

    「好勒!門口有人看著,客官要結帳只要喊一聲,不過,小的提醒客官一句,這窗戶離地兩丈高,若不慎跌落容易把腿摔斷。」

    宋軼多心地看了看,門和窗都不能走,除非她會鑽牆。

    「筆墨伺候。」

    「本店不賒帳。」

    誰要賒帳了?宋軼翻了他一個白眼,很直白地說道:「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需要寫封書信,你拿著書信便會有人替我付帳。」

    小二將信將疑,但醉香樓是有格調的酒樓,服務素質那是整個泰康城最好的。

    李宓接到信時,心頭有十萬頭草泥馬在肆意奔騰,他很想不理那個好色之徒,但一想到她被扣在醉香樓可憐巴巴的模樣,就如坐針氈。他一再告誡自己,去贖她不是自己心軟,而是解決了這個麻煩才能安心干其他事,作為漱玉齋的掌舵人,他一直是很忙的,斷不能因為這個混蛋耽擱正事。

    可當他第一時間趕過去時,那個小混蛋竟然已經歪在雅間的榻上睡著了,還滿臉饜足地打著香甜的小呼嚕。

    尼瑪……

    劉煜並沒有坐車回王府或者司隸台,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夜色中溜達。不知不覺間又溜達到了醉香樓,抬眼看去,只見李宓正抱著那個睡熟了的小色狼上馬車,心頭一動,他終於知道自己心中那種空落源自哪裡。

    他,一直在等著她向自己尋求幫助,等著她像所有弱女子一樣在強大的威懾和困難面前露出她本該有的柔弱,但結果,事實證明,她能憑藉一己之力,翻雲覆雨,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她,一直追著他不放,卻從來沒有哪怕一點要依靠他的意思……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劉煜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新卷,小渣渣們想看些啥?

    第50章 入宮

    「你趴在地上做什麼?」小小兒郎看著地上的粉糰子。

    粉糰子負氣地抬頭, 嘟著小嘴:「我在等阿陌扶我起來。」她從來就知道, 無論自己跌得多疼, 這個漂亮的小哥哥都不會扶她。

    明明阿陌每次都會給她當墊背,哪怕是踉蹌一下,阿陌也會小心翼翼地牽著她走,像這樣的雪天, 若是她要出門采梅,阿陌會背著她,不讓她的棉靴沾到一點冰雪。可這個傢伙, 長得那般好看, 卻只管站在一旁看著,連手都未向她伸一下。今日她是真有些生氣了。

    「你已經四歲了, 摔倒要學會自己爬起來。」

    粉糰子趴在地上當烏龜,剛下過雪,地上很是寒涼, 熱氣透過厚重的衣物融化了她身下的冰雪, 雪水侵潤下,棉衣濕了, 寒氣入體,她凍得直哆嗦, 委屈地看著小兒郎,小兒郎面色沉靜無波,也看著她,無論她多麼的委屈多麼的可憐都捨不得伸手來扶她一把。

    等阿陌找到她時, 她已經凍得渾身僵硬,而他卻轉身離開,仿佛方才只是看了一場好戲罷了。

    那一次,她病了半個月,懨懨躺在床上,阿娘說,劉家兄弟才貌雖是萬中挑一,卻從小沒有父母親朋關愛,難免心性冷淡些。

    可她覺得再冷的冰雪捂在手裡都是會融化的,就跟她捏的小雪人一樣。

    十二歲時,自己還在學字畫學女紅,小小少年郎已經投身軍營。她偷偷跑出家門,手足無措:「你要去打仗嗎?」

    他點頭。

    她說:「我等你回來。」那話是滿懷期待的。

    少年沒有說話。

    她不懂為什麼他年紀這般小就要像大人一樣上戰場,阿爹說,他們兄弟想要從同族叔伯手中奪回權力,重塑劉氏輝煌,從軍是最好的出路。

    她等了他三年。

    十五歲,他們都到了嫁娶之齡,少年身披戰甲,凱旋歸來,她和在人群中去街頭迎接,被人撞倒在他馬前。他威風凜凜坐在馬頭,而她狼狽不堪趴在地上,她不想以這般難堪的姿態與他重逢。

    他跳下馬,站在她身旁,依然沒有扶她一把,只說:「你還是這般任性?」口氣有些許無奈。

    明明她是後腦勺向上,他是怎麼認出她的?

    當時她只覺得面紅耳赤,羞憤欲死,從地上跳起來,發誓再也不要見他,可卻在聽說他要娶妻時卻著了慌。

    為表他們的戰功,皇后親自舉行了一次遊園會,邀未出閣的女子入宮游賞,其實是要給他指婚,他對每個人都溫柔以待,獨獨對她永遠面無表情,冷心冷情,不多做一件事不多說一句話。她非常沮喪,可誰知,遊園會結束,他卻等在宮門口,候了她半天,他問:「你還想嫁我嗎?」

    當時她眼眶發熱,使勁點頭。

    「我給不了你錦衣玉食,甚至不能成為你的依靠,你要獨自面對所有事情,這樣你還願意嫁嗎?」

    只怪當時太年輕,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只能靠自己她認了,她也自認為有這能力,可他娘的新婚當日紅蓋頭都要自己揭,自己脫衣服自己爬上床,哪個話本洞房當日不是夫君為嬌妻寬衣解帶溫存以待的,行個房痛哭了他竟然還敢面無表情地說做他的娘子不能太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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