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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長生牌位3

2023-09-25 15:02:27 作者: 醒時夢
    劉氏雖是內宅婦人,但也不蠢,一院子的人被抓起來的時候俱都是被綁起來塞住嘴的,總歸要問出幕後何人指使的,斷然不會叫她們有機會自尋短見。

    那些人劉氏上午還逐個審了一回,有幾個貼身伺候的上了刑都沒撬出點有用的東西來,便暫且先關著。哪曾想下午就有看守的人突然瞧見這兩人不對勁,怕擔上責任,忙往上頭報去,等劉氏趕過來的時候,那兩花樣年華的小丫鬟都已經死透了。

    七竅流血,膚色發黑,瞪大著眼兒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可見生前十分痛苦。

    劉氏也不是沒見過死人的場面,可突然瞧見這一幕到底還是有些不適,忙叫曾嬤嬤去請溫子然過來。

    溫子然也顧不得還哭得傷心欲絕的楊清河,抬步就往後院的柴房去。

    那兩個死透的丫鬟就這樣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溫子然只一眼便曉得她們是中毒身亡,可還是查看了一番,最後對劉氏道:「埋了吧,這兩人身子裡的毒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那就是這二人早就吞了毒藥下肚的?

    劉氏聽得眉頭一蹙,揮揮手:「扔亂葬崗去。」自有婆子上前將這兩個小丫鬟抬著就走了。

    溫子然多的話也沒說,只問:「舅母可有問到什麼?」

    劉氏搖頭,譏笑一聲:「沒有,若不是這兩個毒發身亡,我還不曉得她們有問題。」頓了頓她又對身後的一個婆子吩咐道:「去把這兩丫鬟的家人都抓了。」

    那婆子應聲而去,劉氏又問溫子然:「清河如何了?」

    「我來時還哭著呢。」

    「你看看她吧,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年紀小小的都經歷大起大落,也不容易。」劉氏嘆得一句也不理溫子然,兀自忙去了。

    等溫子然回到自個院子去的時候,芝蘭正支了小泥爐子在廊下熬藥,見他神色不虞的走進來,忙起身行禮。

    溫子然擺擺手:「不必多禮了。」又問:「清河可還好?」

    「少夫人帶著大姑娘睡著了。」

    溫子然應得一聲,放輕步子往屋裡去,見楊清河閉著眸子安然入睡,眼角處還帶著隱隱淚痕,小人兒溫蘊怡正躺在她懷裡睡得正香,偶爾砸吧砸吧小嘴兒。

    他站得會子,復又退了出來,站在廊下聞著那些子藥箱,突然就覺得好嚮往在蘇州的生活。

    楊清河一覺睡醒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懷裡的溫蘊怡早就不知何時被抱走了,溫子然坐在燭光下看書,見她醒了忙放下書本。

    「一天都沒吃東西,餓了吧。」語氣輕柔,仿若白日裡的事兒根本沒發生一般。

    楊清河低垂著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她不是真的蠢人,只是脾氣來了,智商也為負數,任人擺布罷了。

    見她不說話,溫子然也不惱,站起身來就往外頭去,楊清河還當他生氣了,張了張嘴:「誒……」了一聲。

    「我去給你拿吃的。」溫子然轉身沖她溫柔一笑,眉眼間俱是溫柔。

    不多時溫子然便提了個食盒進來,裡頭裝著一碗碧梗粥,一碗溫在爐子上頭的藥。

    「先吃點東西暖暖胃,一會再喝藥。」嘴上說著,手上也不停,溫子然動作利索的將碧梗粥端出來,拿勺子攪了兩下,感覺溫度差不多了,這才遞到楊清河面前。

    楊清河伸手接了,小口小口的將碗裡頭的粥吃得乾淨,又乖乖的喝了藥,那藥又苦又帶著一股子酸氣,喝得她眉頭直皺。

    溫子然也不點破,待她喝了藥,又伺候著漱了口,這才又將碗勺都放回食盒內。

    眼見著要出門了,楊清河到底沒忍住,低低喚一聲:「子然哥哥……」

    那聲音又輕又委屈,還帶著幾分鼻音,都已經撩了帘子的溫子然輕嘆一口氣,復又走回來,將食盒放在桌上,自個卻是坐到她跟前。

    「知錯了嗎?」

    楊清河頓時紅了眼:「又不能全部都怪我。」說著眼淚便簌簌而下:「到底是生我養我的娘,我怎麼忍得住……」

    溫子然簡直拿她沒辦法,無奈的嘆口氣,將她攬進懷裡拭去面頰上的淚珠兒:「都是夫君考慮不周,不怪你,都是夫君的錯。」又輕聲哄到:「別哭了,你在月子裡,哭壞了眼睛日後誰照看蘊怡。」

    提起溫蘊怡,楊清河忍了忍,到底把眼淚忍了回去,可那撅著嘴的模樣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溫子然忍不住又嘆口氣,輕聲道:「不同你說,就是怕你身子受不住,你也不想想那丫鬟同你說那些話難道就一點居心都沒有的嗎?年紀也不小了,還叫個小丫鬟牽著鼻子走,還不嫌丟人嗎?」

    「我……」楊清河才要反駁,卻聽得溫子然帶著幾分鼻音的說:「萬一有甚個事體,叫我同蘊怡怎麼辦……」

    楊清河閉了嘴,將自個的面龐埋進他寬大的胸膛里,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溫子然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她,兩人俱都不說話,隔了許久才聽的楊清河聲若蚊吶的道一句:「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嗯。」溫子然輕輕應一聲,低頭在她額間應下一吻:「知錯能改算是好孩子。」

    楊清河憋紅了臉,想說自個不是孩子,可一想到自個的行徑,又不敢啃聲。

    「好生做月子,把身子養好了,到時候我帶你去娘親的墳前磕頭。」溫子然的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叨叨絮絮的道:「娘親死的時候雖然略有痛苦,可也不失為一種解脫,再也不必受人掌控做出違心之事來。」

    「只是可惜她沒能見到蘊怡的出生,不過等蘊怡大點我們也可以帶蘊怡去給她磕頭,讓她老人家見見自個的外孫女是何等模樣。」

    「我娘才不是老人家呢。」似貓兒一般窩在溫子然懷裡的楊清河忍不住出聲反駁。

    溫子然低低笑一回,應和道:「是是是,她老人家不老……」

    楊清河點點頭,覺得他這話得不對勁,可又覺得沒哪裡錯的。

    到得楊清河出了月子,溫子然就真箇帶著她去玉和長公主的墳前磕頭去了。

    經得一個月的時日,楊清河倒是將她娘去世的事消化得差不多了,可真到得墳前,她卻是怎麼忍也忍不住眼淚。望著墓碑上頭刻的楊趙氏,心裡感概萬千,想玉和長公主平生風光大半輩子,到死後卻連祖墳都入不得,孤孤單單的在此處長埋地下。

    她驕傲了一輩子,要強了一輩子,誰也想不到會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楊清河跪在她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咽哽道:「娘,你當外祖母了,你的外孫女叫溫蘊怡,長得可結實了,白白胖胖的,可討喜了。」

    溫子然跪在一邊靜靜的燒紙錢,也不打擾這兩人敘話。

    楊清河又道:「蘊怡這孩子,也十分貼心,自來不鬧女兒,乖巧得不得了。」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哭起來:「娘,你說,她是不是不像女兒呢?」

    想起往日玉和長公主指著自個罵調皮搗蛋的模樣,楊清河沒忍住又噗哧笑出聲:「女兒覺得她一定不似我的性子,你自來說我是皮猴……」

    春風吹過柳梢頭,帶著幾絲寒意以及夾雜細細的小雨,楊清河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她說得嘴巴都幹了,髮絲上也濕答答的,望著那墓碑良久,噗哧笑出聲,戀戀不捨的摸著墓碑上的刻字:「娘,我要走了,下回女兒再來看你。」

    說著又恭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叫溫子然扶著上了馬車。

    一鞭子揮下去,馬蹄高高揚起,楊清河挑開車簾望著那孤獨而立的墳頭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才放下車簾,有些悶悶的對溫子然道:「子然哥哥,等蘊怡長大一點,我們回蘇州吧。」

    「好。」溫子然從馬車上的箱籠里取出巾子細細的替她擦乾淨頭髮上的雨絲,毫不猶豫的應下來。

    他自始自終沒辦法喜歡上京都的生活,哪怕他的親人都在這裡。

    二月天一過,到得三月便春暖花開,陽光普照,穆明舒這日處理好宮務,迎來了一直無甚消息的蘇若蘭往宮裡遞了牌子。

    「讓她明日進宮吧。」穆明舒對下首站著的女官吩咐道,那女官應聲而去。

    等夜裡趙奕衡過來用膳的時候,穆明舒抽了空便將蘇若蘭往宮裡遞牌子的事說了,他神色淡淡的捧了杯喝茶:「她若是得你眼緣的話,倒是可以多叫進宮來說說話。」又道:「是個好姑娘,可惜被耽擱這麼多年。」

    穆明舒神色一幕,要笑不笑的道:「皇上,聽說那些個御史又給您遞摺子讓您充裕後宮了?」

    趙奕衡「噗」的一下,將喝到嘴裡的茶水盡數吐出來,身上繡著團龍的袍子濕了大片。

    穆明舒也不掏帕子替他擦拭,只拖著下巴道:「臣妾記得,朝中大臣有許多人家的姑娘都到了適婚年齡,有很多姑娘臣妾還是見過的。」她說著嘖嘖出聲:「那一個個的花容月貌,真真長得好,水嫩水嫩的,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divclass=「alert-c「>

    本來想5更的,手速和腦子都更不上,今日四更吧,還有一更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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