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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方才皇后的不自然,她也看在眼裡,又聽聞十一阿哥出事,出於對皇后的不信任,她頭一個懷疑的就是皇后。
這會兒把皇后一起帶去,待會兒有什麼疑惑或者要問的,也方便淑貴妃問話。
皇后扯了扯唇角,斜了純貴妃一眼,到底沒反駁。她也想瞧瞧,那個小賤種被摔成了什麼樣,最好是殘了,那淑貴妃必定會痛不欲生。
因為當時十一阿哥騎馬的地兒離蒙古人的營帳最近,故而十一阿哥出事兒時,底下的侍衛們第一時間把十一阿哥送到了蒙古首領的帳篷里,又迅速的傳了太醫。
太后等人到的時候,皇帝早已經得了消息,與太后迎面碰上。
皇帝欠了欠身子正要行禮,太后便焦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這些虛禮,皇帝,咱們趕緊進去看看永瑄。」
皇帝的視線越過太后落在柳清菡身上,見她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眼眶泛紅,心中一軟,輕嘆了一聲:「兒子扶您進去。」
蒙古首領的帳篷很大,但再大也耐不住人多,人一多,裡面的空間就顯得很逼仄。
永瑄面色蒼白的昏迷著,永琋守在永瑄床榻前,劉太醫一臉凝重的替永瑄摸著渾身的骨頭,越摸,臉色越是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從馬上摔下來的是他。
待劉太醫收回了手,柳清菡再也忍不住,問道:「劉太醫,十一阿哥如何?傷的可嚴重?」
她的聲音裡帶著恐懼,令永琋不自覺的走到她身邊,扶住她有些顫抖的身子。
劉太醫猶豫了些許,朝著皇帝和太后拱了拱手回道:「皇上,太后娘娘,十一阿哥從馬上摔下來,全身有三處骨折,其中兩處肋骨,和左腿,這尚且不是最嚴重的,嚴重的地方還在頭上。許是地上過於不平,十一阿哥後腦處約摸著會有淤血……」
至於有淤血的結果,他也不能斷定,還要等十一阿哥醒來,才能判定嚴不嚴重。
太后聽罷,當即流了兩滴淚:「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傷的這麼嚴重?」
從龍鳳胎尚未出生時,她就極為看重,出生後,龍鳳胎又三天兩頭的去慈寧宮給她請安,陪她說話,她對龍鳳胎就愈發喜愛了,如今看著永瑄躺在床上,她心中的難受也不比淑貴妃少。
皇帝聽了劉太醫的話,也是怒從心起,他突然喝道:「吳書來,給朕把伺候十一阿哥的侍衛奴才,都拖出去杖責五十。」
一群護主不力的東西,沒道理主子在床上躺著,他們毫髮無傷。
發泄過後,皇帝壓抑著心火,同劉太醫道:「你先給十一阿哥接骨,務必不許留下什麼隱患。」
劉太醫對於骨折的地方還能拍著胸脯擔保,一定不會留下後遺症,可腦袋上的傷,就不一定了。
看出了劉太醫的遲疑,永琋緊跟著道:「劉太醫,您盡力就好。」
劉太醫這才點了點頭:「奴才這就給十一阿哥接骨,時間許是比較久,各位主子不若先回去休息。」
一群人站在這兒,他也是很有壓力的好麼。
皇帝掃了眾人一眼,微微頷首:「都回去吧,你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著,皇帝親自扶了太后回去。
純貴妃擔憂的看了眼柳清菡,也隨著眾人一起出去,片刻過後,帳篷里唯獨只有永琋和柳清菡守著。
只是為了不打擾劉太醫,母子兩人是去了隔著屏風的外間的。
柳清菡看了紫羅一眼,紫羅會意守在帳篷外,她才用了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此事,究竟是不是意外?」
永琋聞言,向來溫潤的眸子裡醞釀著風暴,同樣低聲道:「事發突然,兒子只能先顧著十一弟,但就十一弟的馬突然發瘋來看,兒子以為,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那匹馬性子雖然烈,但頗具靈性,既然認了永瑄為主,便輕易不會把永瑄從馬背上摔下去。
柳清菡死死咬著牙:「本宮就知道,這宮裡,從來都沒有意外。」
永琋垂下眼帘:「額娘可是有了懷疑的人?」
「哼。」
柳清菡嘲諷的輕哼:「懷疑的人?怕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她就說方才在太后那裡,皇后的反應那麼異常,原來心中自有丘壑。
柳清菡狠狠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的冷意已經悄然結成了寒冰:「永琋,你搜集到的證據都交給本宮,之後本宮來管,必然不會讓永瑄白白受罪。」
皇后不能再留了,她死了兒子,就變成了瘋狗,到處咬人。
況且,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索性便從根源上出發,以絕後患。
永琋靜默片刻,輕輕點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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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夜,不似京城那般烏黑,反而閃爍著點點星光,用它們不甚強烈的光,為人們照亮前路。
伴隨著草地上蟋蟀的叫聲,永瑄緩緩的醒了過來。
他剛一睜眼,永琋便察覺了:「醒了?可覺得哪兒不舒服?」
永瑄癟了癟嘴:「頭疼,腰疼,腿疼,渾身都疼。」
永琋這會兒不是那麼擔心,他白了永瑄一眼:「該。」
劉太醫說永瑄後腦有淤血,現下看來,還能抱怨,許是無礙。
永瑄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恢復了嬉皮笑臉:「九哥,我是你弟弟,親的,我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我要找額娘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