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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柳清菡含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今日您能來臣妾的壽宴,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又何須其他。」

    這話倒是不假,太后是長輩,自然沒有參加一個嬪妃壽宴的道理,而皇帝又是男人,在場命婦諸多,也不適宜露面,至於皇后,她之所以回來,不是為了給柳清菡面子,而是來主導她準備唱的一出大戲的。

    皇后抬了抬手,滿臉不贊同:「話可不能這樣說,本宮來歸來,卻不能白用了你這裡的午宴,總是要給點兒什麼的。本宮思來想去,覺得若是送一般的禮物,也過於普通了,所以本宮就想著,給你一份特別的恩典。」

    看皇后這麼鄭重其事的把禮物一事當著眾人的面兒說了又說,不知為何,柳清菡心中竟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捧著一抹笑意:「臣妾願聞其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皇后步步緊逼到了這個地步,她若是不接招,顯得她怕了皇后一樣。

    坐在柳清菡身後的永琋,永瑄還有和瑾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收斂了笑。

    皇后微微頷首,輕輕撫了撫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抬手拍了拍,立馬就有一個身穿褚色衣裳,年越五十上下的婦人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皇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淑貴妃入宮多年,卻從未見過家人,也是本宮疏忽,未能盡到皇后之職,體恤妃妾,故而本宮趁著今日這個時候,特意把淑貴妃的額娘召進宮來,讓你們母女團聚,共享天倫,這個禮物,淑貴妃可滿意?」

    話落,胡氏當即跪地,揚聲請安:「奴才柳胡氏,給淑貴妃娘娘請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皇帝,是吃癟的一天。

    明天還要上班,嗚嗚嗚,這周沒有周末。

    第138章

    胡氏年輕的時候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才引得柳清菡原身的阿瑪在原身額娘去世不過三個月的時候,就娶了胡氏,哪怕現在胡氏已經年老,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頭髮也黑白參半,還是能依稀看出她年輕時的幾分影子。

    雖是請安,可胡氏的態度不甚恭敬,甚至抬頭直直對上柳清菡的視線。

    柳清菡瞧著胡氏有些陰冷的目光,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那種感覺,並不是她自己的,仿佛像是原身本就有的恐懼感。

    一時間,被柳清菡壓制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突然之間如浪潮般翻湧而出,在進宮之前,原身的回憶,都是吃不飽穿不暖,動輒就被打罵,直到入宮後,才極力的忘卻這些不好的事情。

    柳清菡被原身記憶影響,一時有些愣神,面色也不大好。

    皇后神色悠閒的欣賞著柳清菡的失態,紅唇輕啟:「淑貴妃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見了額娘太過高興,連叫起也忘了?」

    胡氏聞言,忙抹了兩把淚,滿臉慈愛,聲音哽咽道:「自從淑貴妃入宮後,奴才和家裡人便從未見過淑貴妃了,仔細算來,也有二十多年了。」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可落在宗室命婦的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淑貴妃得寵,眾人皆知,且宮中規矩,哪怕不許嬪妃隨意召見母家,但淑貴妃兩次生子,若是有心,於情於理,也該召見一番,聊表心意。

    可現在,她們聽著這胡氏的意思,怕是淑貴妃很不待見自己母家。

    只是,再是不待見,二十年不曾召見,難免有些心狠,也有些……不孝。

    那些資歷深厚的命婦眼中立時帶著不贊同,但礙於淑貴妃的面子,誰也沒有不識趣的提起,只是竊竊私語是不可避免的。

    皇后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優雅的端起面前的果酒,仰頭一飲而盡。

    柳清菡深吸一口氣,正欲說話,自己的手卻被和瑾給握住了,她只聽和瑾小聲的說:「額娘,別怕。」

    柳清菡心頭一熱,原來她剛剛的失態,就連和瑾都看在眼裡,覺得她是怕了,怪不得皇后如此得意。

    永琋在此時站起來,溫潤的走到胡氏身前,親自彎腰扶起胡氏,嗓音如同細雨,潤物舒緩:「夫人請起,額娘因為一時高興,難免失態,還請夫人莫怪。」

    胡氏順著永琋扶她的力道起身,仿佛被龍子鳳孫親自攙扶,是得了多大的榮耀一般,不斷的點頭笑道:「奴才怎麼敢怪罪娘娘呢,哪怕娘娘多年來都不曾給家裡去過一封信,奴才們也不敢有絲毫怨言,甚至還擔憂極了,生怕娘娘哪裡過得不舒坦,如今奴才親眼瞧著娘娘風光無限,這心吶,才算是安下來了。」

    對於胡氏的一番唱念做打,柳清菡微微蹙眉,在她的記憶里,胡氏可不像是這麼有心眼兒,會說話的人,像剛剛這種明褒暗貶,明著擔心,實則句句都在指責她。

    她不著痕跡的側頭瞥了眼笑意深深的皇后,心裡有了計較。但她不準備親自和胡氏糾纏說道,不然只會愈發給人留下把柄,多說多錯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思及此,柳清菡朝永琋點了點頭,永琋會意,扶著胡氏在自己身旁落座:「夫人請坐,您與額娘母女情深,爺都知道,待午宴結束,私下無人時,再敘一敘閒話家常。」

    胡氏應了一聲,猶豫了半晌,又從袖口裡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好讓人們一眼就能瞧見裡面的東,那是一支金燦燦的簪子,做工不算精細,甚至極為平凡,若不是值些銀子,許是宮裡的常在答應都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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