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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皇后眉眼間帶著疲憊,靜心的心裡跟針扎似得:「您這麼勞心勞力,眼下才剛剛開始,以後日子久了,既要處理宮務,又要給太后抄經,鳳體怎麼能受得住。」

    「受不住也要撐著,這是本宮身為皇后和兒媳該承受的,也是本宮求仁得仁,自己求來的福分。」

    若說這份辛苦是皇后位份的附加,那她甘願領受。

    乾隆十五年的年底,嘉妃日日去翊坤宮聽訓,因為冬日寒涼以至於寒氣入體,纏綿病榻,而皇帝聽聞後,一次也不曾去看過。

    舒妃在十月十九誕下了十阿哥,太后和皇帝都按照規矩賞賜了一番,洗三的規格自然比不上九阿哥。而皇后,則深居翊坤宮,每日早上見了請安的嬪妃後,便是抄經和宮務兩件事,再無其他。

    皇帝抽空告知了他有意讓博吉利為九阿哥伴讀一事,博得了太后極大的歡喜,故而太后對柳清菡的態度直線上升,甚至比對還是嫻妃時的皇后態度都要好。柳清菡心中清楚原因,也樂的配合太后,加深兩人的關係。

    乾隆十六年正月,奉皇太后第一次南巡江浙。隨行的嬪妃有皇后,柳清菡,純貴妃,穎妃,還有幾個小貴人常在,至於阿哥和公主福晉們,皇帝也大手一揮,全都帶上了。皇帝一路南下,命更定圜丘大享殿為祈年殿。月南巡至江寧,祭明□□陵。

    四月南巡駐泰安府,祀東嶽廟。遣履親王允祹代行常雩禮。

    這日,江寧行宮,當地行宮官員為了討好皇帝,特意在行宮中設宴,舞女歌女輪番上陣,其心思昭然若揭。

    純貴妃因為許多變故,早已沒了爭寵的心思,此刻看著眼前一個個打扮的妖艷至極的舞女,竟還有閒心調侃:「皇上真真是好福氣,瞧瞧這一個個兒的,嫩的跟什麼似的,不需塗脂抹粉,小臉就足夠驚艷。不似本宮,日日都要精細的描繪妝容,否則就不能見人了。」

    柳清菡夾了一隻蝦仁兒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聞言,她笑了笑:「你這話,究竟是在酸她們呢,還是在羨慕她們?」

    純貴妃睨了柳清菡一眼:「當然是羨慕,自然了,你是不必羨慕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保養的,這麼些年了,你這渾身的肌膚依舊是水嫩嫩的,比起這些十六七歲的少女都更勝一籌,也不怪皇上寵你,本宮是嫉妒也嫉妒不來的。」

    她看的極為眼熱,恨不得上手去掐一掐柳清菡的臉,但顧及著人多,到底還是忍住了。

    聽得這般誇讚,柳清菡也只是淡淡一笑,便是沒有她的特殊能力,十六歲,也是一個女人風華正茂的年紀,除了張開的容貌,還有一身獨特而又不斷惹人深究的韻味,如同上好的酒,醇香又令人回味。

    兩人談話間,殿中的歌舞驟然換了人,只見一女子用一件薄薄的紗衣裹身,頭飾梳的是漢人女子的髮式,只戴了用珍珠做成的首飾,適中的流蘇落在女子飽滿的額頭前,正好到眉毛上方為止,而女子的臉又被一層紗巾遮住,朦朧之間,令人探究的欲望愈發濃烈。

    隨著女子不斷舞動的腳步,她身上濃郁的香味兒也隨著動作和風四散開來,動作柔美如若無骨,紗衣飄然,帶著幾分不似凡人的仙氣飄飄,最後一個蹲身的動作,不知從何處來的花瓣,竟飄滿了整個殿閣。

    皇帝撫掌而笑:「好,跳的好,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愣,隨後緩緩抬頭,眼神波光流轉,帶著分楚楚可憐的韻味,然後微微抬手,遮面的面紗便隨之滑落在地,露出了一張鮮嫩的臉。

    皇后本以為這女子是江寧的官員送給皇帝的人,誰知弄了半天,竟然原本就是嬪妃,她驚訝出聲:「柏常在,怎麼是你。」

    柏常在低低應聲,嗓音宛若潺潺流水,叮咚悅耳:「正是臣妾,臣妾淺薄舞姿,讓皇上和皇后娘娘見笑了。」

    不聽柏常在說話還不如何,一聽柏常在說話,柳清菡頓時眉頭攏起,穎妃覺得有些怪怪的:「我怎麼聽著柏常在說話這麼熟悉呢?」

    純貴妃嗤笑:「能不熟悉麼,柏常在說話的語氣,可是和淑貴妃像了個九成,餘下的那一成,還是柏常在太稚嫩了,沒有淑貴妃的韻味。」

    不知皇帝有沒有聽出來,只見皇帝笑意濃濃,朝著柏常在招了招手:「柏貴人,到朕身邊來,同朕好好兒說說,你這舞,究竟是怎麼習得的,朕瞧著,很是不同。」

    皇后也發覺了柏常在的異樣,可沒等她詢問,皇帝已然開口,輕飄飄一句話晉了柏常在為貴人,皇后不著痕跡的按了按胸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那裡蔓延。

    柏貴人面露欣喜,很是高興的邁著輕快的步子伴在了皇帝身側。

    底下的官員中,有一人瞧見,眼底帶著流光。

    宴會散後,柏貴人被皇帝帶去了皇帝住的地方,柳清菡和穎妃相伴回了自己住處。

    穎妃坐在柳清菡閣中,狠狠的咬了一口點心:「那柏貴人也太會噁心人了,學哪個不好,竟然學姐姐你說話,皇上也真是的,眼睛瞎了不成,有正品在眼前,竟然還要去找贗品,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柳清菡忍不住笑了:「別口無遮攔,皇上願意寵著誰,那是皇上的心意,柏貴人有這個本事得寵,能入了皇上的眼,那也是她的命,你有什麼好不平的?」

    除了柏貴人學她說話這一點,讓她感到格外的膈應外,她也沒什麼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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