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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她神色不大對,紫羅還以為柳清菡哪裡不舒服,差點都要讓人叫太醫了。
柳清菡尷尬的抬手,拿帕子微微遮了臉:「囑咐永壽宮的奴才,這段日子小心著點,宮裡不太平。」
她最怕的,還是她不太平。
還沒等紫羅應下,之卉又一臉幸災樂禍的進來:「娘娘,奴婢剛得到消息,皇上在養心殿訓斥了三阿哥,恰巧純貴妃也去了養心殿,皇上一下子就遷怒了純貴妃,說是要純貴妃在養心殿前罰跪一個時辰呢。」
柳清菡倏地坐直了身子:「事情的經過給本宮說一遍。」
今兒個的瓜是一個接著一個啊。
事情還要從皇帝早朝後說起,皇帝從昨兒到今兒,心情一直都算不得好,他冷著臉上了早朝,大臣們見皇帝情緒不佳,也不敢多耽擱廢話,故而今兒個早朝結束的時間比往常都要早,那一早,皇帝的時間就空了出來,便叫人去了上書房,把正在讀書的幾位阿哥都叫到了養心殿,挨個拷問學問。
三阿哥永璋素來平庸,皇帝也一向不喜歡他,所以只隨意提問了兩個問題,誰知永璜也答的不是很好,皇帝雖然失望,但也沒多過問,接著又問了四阿哥永珹,四阿哥讀書不錯,上書房的師傅也誇過四阿哥,故而皇帝也誇了幾句,哪知三阿哥心裡就存了不忿,但他也沒表現出來,等到皇帝問完五阿哥永琪後,五阿哥也出色的回答了,皇帝又誇了五阿哥,得,出事兒了。
三阿哥心裡更是不平了,兄弟幾個,因為六八九三位阿哥不到年齡,所以只有他們三人,而三阿哥年紀最大,讀書最差,可好勝心很強,見皇帝誇了比他小的兩個弟弟,卻沒誇他,心裡頓時就起了疙瘩,皇帝剛誇讚五阿哥,就見五阿哥高興的笑了,三阿哥低聲嘀咕了句:「有什麼好得意的。」
只這一句話,就捅了馬蜂窩,皇帝叫人把四阿哥和五阿哥送回上書房,自己把三阿哥罵的狗血淋頭,昨日一直憋著的怒氣,可算是有了撒氣兒的地兒,一連罵了半個時辰不帶停歇的。
什麼沒有兄弟之義,隨意嘲笑弟弟,是為不友,見不得弟弟好,心存嫉妒,巴拉巴拉一大堆。
就在皇帝罵的興頭上的時候,純貴妃帶著燉好的湯款款而來,一下子就撞在了槍口上,皇帝厭惡的向外瞥了一眼,連讓人進來都沒有,新帳舊帳一起算了:「純貴妃教子不善,罰跪養心殿外一個時辰,好好兒醒醒腦子。」
三阿哥大驚:「皇阿瑪,額娘沒有做錯事,您憑什麼罰額娘?」
「憑什麼?」皇帝氣的把筆洗摔在了三阿哥頭上:「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質問朕了?她教子不嚴,以至於你成了這副模樣,朕沒有廢了她貴妃的位份都是極大的仁慈了,你竟然還敢問朕憑什麼?你說憑什麼?」
筆洗砸在三阿哥頭上,頓時破了一個口子,獻血直流,三阿哥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同皇帝據理力爭:「皇阿瑪,是兒子言語不當,還請皇阿瑪息怒,只是兒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兒子惹了皇阿瑪不悅,皇阿瑪若要罰跪,只罰兒子一人就好,額娘她什麼都不知道,請您讓額娘起來吧。」
三阿哥平庸是平庸了些,但對於純貴妃,他是真的孝順。
皇帝止不住的點頭,連聲道好:「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果然有擔當,既然如此,那你就滾出去跪著,不到兩個時辰,不許起身。」
三阿哥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起身抹了一把頭上的鮮血,轉身去了外面跪著。
純貴妃一見兒子見了血,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永璋,你這是怎麼惹你皇阿瑪不高興了,竟然傷成這個樣子?」
她拿著帕子給三阿哥擦拭頭上快要乾涸的血跡,手都有些發抖。
三阿哥抿了抿嘴,一句話也不肯說,只道:「額娘,您別管兒子了,皇阿瑪允了您起身,您先回去吧。」
純貴妃見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如何能放心的下,她搖了搖頭:「不行,你在這兒跪著,額娘怎麼能回去?永璋,你實話告訴額娘,你到底做了什麼?你說出來,額娘去給你求情。」
三阿哥怎麼可能實話實說,他閉緊了嘴,一句話也不說,純貴妃無力極了,氣的就要打他,最終手都挨著了三阿哥,卻也沒捨得打下去,反倒是自己氣的胸口疼,她又不能獨自撇下兒子,便陪著永璋一起跪在了這裡。
之卉繪聲繪色的把養心殿純貴妃母子的遭遇說了一遍:「要奴婢說,純貴妃娘娘也是憑白給皇上添堵呢。」
她和三阿哥是在養心殿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可這不是往皇上心上插刀子,諷刺皇上為父不慈?
柳清菡嘖嘖的搖頭:「這人吶,僅憑著一腔熱血,是成不了大事的。純貴妃可倒好,自己罪也受了,還讓皇上愈加厭惡她,太過得不償失。」
這件事後,純貴妃的宮權還能不能保住,那還是兩說,要是沒保住,她就略微為難為難,撿個便宜好了。
紫羅道:「那娘娘,純貴妃這般,您可要去替純貴妃求情?」
頓時,柳清菡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她:「求情?你想什麼呢?本宮憑什麼要去求情?是嫌永壽宮待著不舒服,想住冷宮?」
紫羅搖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您要不要做出個樣子來,也好順勢把純貴妃的那一份宮權捏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