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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天降餡兒餅,砸在了兩個人的頭上,兩個人的反應完全不同,純貴妃極力忍著高興謝了恩,而柳清菡,卻有些為難:「皇上信任臣妾,按理說,臣妾不該拒絕,只是臣妾對於這些瑣事一竅不通,怕是不能替您分憂,不若……」
皇帝抬了抬手,眼中有了一絲對柔妃不貪權的讚賞:「凡事總有第一次,你若是不會,就多看多學,有純貴妃在,若有不懂的,便問純貴妃。」
「可……」柳清菡還欲再說,皇帝已經起身,隨手撣了撣衣袍:「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不要打擾和敬養病,今日之事,該說不該說的,想必你們心裡都有數,莫要讓朕聽到什麼閒言碎語。」
「臣妾等遵旨。」
回永壽宮的路上,柳清菡身後跟著穎嬪和魏貴人,穎嬪的花盆底踩的噔噔作響:「害了公主,皇上對皇貴妃的處罰竟然也只是禁足,皇上到底怎麼想的?」
這要是擱在他們蒙古,要是有人敢害她,她阿布和額吉絕對會把害她的人給挫骨揚灰。
魏貴人低眉順眼,輕輕笑了:「穎嬪娘娘這話說的不對,害了公主的,可不是皇貴妃。」
穎嬪沒聽明白:「什麼不是皇貴妃?怎麼就不是皇貴妃了?」
那毒藥不就是從皇貴妃的宮裡搜出來的?還是因為她眨了眼,錯過了什麼?
柳清菡搖了搖頭,提醒道:「你可記得,剛剛皇上處罰皇貴妃時,說的是何罪名?」
穎嬪皺著眉想了想,重複道:「失職失察?有所紕漏?」
「可有說謀害公主?」柳清菡再次提點。
這次輪到穎嬪搖頭了,可她還是不理解:「是沒說,可是皇上既然沒說是皇貴妃謀害公主,那皇上又為什麼要禁足皇貴妃呢?」
皇帝可真奇怪。
柳清菡抿嘴一笑,看了看正在低頭糾結的穎嬪,無奈道:「算了,你這腦子啊,還是只適合吃,內務府近來又給永壽宮送了一些新鮮的果子,去本宮那裡嘗一嘗吧。」
一聽說有吃的,穎嬪也顧不得糾結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魏貴人羨慕的說了句:「娘娘對穎嬪娘娘可真好,臣妾都羨慕了呢。」
明明她是最早投靠柔妃的,對柔妃盡心盡力,半點不該有的心思都沒有,可卻比不過穎嬪一個後來的蒙古人,她有些不平,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了一絲情緒。
紫羅把她眼中的情緒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柳清菡正要說話,穎嬪率先道:「魏貴人羨慕本宮,本宮還羨慕你呢,要不這樣吧,本宮搬來永壽宮,你去住本宮的永和宮,怎麼樣?」
魏答應眼角一抽一抽的,略微尷尬道:「這……不合規矩。」
她在永壽宮,受著柔妃的庇護,生活別提多滋潤了,寵愛雖然比不得柔妃,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除了沒個孩子,活的比起怡嬪和舒嬪也不差什麼了,她是傻了才同意穎嬪的話。
穎嬪失落道:「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搬到永壽宮一事,她可是真心實意的,既然魏貴人不同意,不如找個機會和皇上提一提好了。
三人一同回了永壽宮,且不說穎嬪又吃了柳清菡多少瓜果,只說皇帝特意去了趟慈寧宮,叫人把幾個兒子都送回了阿哥所和各自額娘宮裡,自己把今兒個的事兒給太后講了一遍:「兒子考慮頗多,覺得到底不能叫烏拉那拉氏背上謀害公主的罪名,便以管理後宮不當為由,禁足了烏拉那拉氏。」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和敬中毒一事,就是皇貴妃所為,否則他也不會口口聲聲都是烏拉那拉氏,而不是皇貴妃了。
皇帝是太后生的,只從稱呼里,太后就可窺見皇帝的心思。
太后沉沉的嘆氣道:「皇帝,會不會此事真的有什麼隱情?和敬也是哀家嫡親的孫女,哀家自然心疼她,只是皇貴妃也不像是那麼沒腦子的人,怎會行事如此衝動,甚至害了和敬後,還留下了把柄,難道是等著被人搜出來嗎?」
沉浸後宮多年的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只一兩句話,皇帝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朕也不願相信,只是眼下毒藥從翊坤宮中搜出,若是朕不對皇貴妃有所懲罰,也不好對和敬和富察家交代。況且,和敬身上肩負著滿蒙聯姻,在皇貴妃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這個皇貴妃也難辭其咎。」
眼下,既要保住皇貴妃,又要給和敬一個交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找出一個替罪羊了,但富察家也不是吃素的,該給出的好處,也是要給的。
殿裡幽幽的散發著檀香的味道,太后很是吸了一口香氣:「皇帝原打算出了孝賢的孝期就冊立皇貴妃為後,這麼一來,怕是要暫且擱置了。」
皇帝淡漠道:「是要擱置,此番不論真相為何,皇貴妃無用卻是真,左右三年都等了,也不妨再多等些時日。」
這個多些時日,卻是沒有明確的期限的,可能三個月,半年,亦或是三年五載的,都有可能。
太后轉了幾圈佛珠,沉默了幾許:「和敬此番受了委屈,哀家做主,和敬出嫁的嫁妝,再加三成,皇帝沒有意見吧?」
皇帝賠笑搖頭:「兒子自然不會有意見,和敬是兒子和孝賢的女兒,兒子也捨不得委屈了她。」
不過三成嫁妝而已,他並不放在心上。
說罷今日一事,皇帝又想起一事:「三年已過,今年又是選秀之年,孝賢沒了,富察氏一族曾和朕明里暗裡透過一絲意思,約摸著,要再送一個人進來,朕想著也沒什麼,便默許了,隨便給個貴人常在的位份就是了,可是此次事出,為了安撫富察氏一族的心,一個嬪位是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