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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話落,柳清菡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口無遮攔,出去跪著去。」
與嫻妃對靜心的態度不同,鈴蘭伺候她日子不久,卻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忠不忠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要是再把鈴蘭留在身邊,到時候倒霉的就是她了。
鈴蘭一驚,不明白柳清菡為什麼突然生氣,求救般的看向了之卉和紫羅。
之卉卻沒搭理鈴蘭,當即順著柳清菡的話,和紫羅一起拉著鈴蘭到廊下跪著。
她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同情,故而不曾把鈴蘭拉到雪還未化的庭院中,但廊下的溫度也極低,跪在這裡也是不好受的。
念著共同伺候的情分上,之卉還是提點了句:「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想在娘娘面前出頭,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可你卻用了娘娘最厭惡的那一種,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聰明,殊不知是跳樑小丑。」
後宮中嬪妃間爭寵,殊不知奴才在主子身邊也爭寵,只有得用的奴才才能被主子重用,走出去才有臉面。
上次鈴蘭私自背著她與內務府的人接觸,收了內務府巴結娘娘送的護甲時,她便已經留了個心眼兒了,早早地對鈴蘭有了防備,誰知她竟如此不知分寸,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
鈴蘭不服氣道:「我什麼也沒說,就是想讓娘娘高興高興,又哪裡做錯了?」
膝蓋上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凍得鈴蘭打了個冷顫,她不想跪在這裡,娘娘沒有說要她跪多久,萬一她跪的時間長了,這雙腿就廢了。
見鈴蘭不識好歹,之卉也沒了心思同她說下去,拉著紫羅進去時,翻了個白眼兒,丟了句:「你錯在就不該說話。」
外面的交談,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柳清菡耳中,柳清菡抬頭見之卉進來,淡淡吩咐:「鈴蘭不能留在永壽宮了,半個時辰後,把她送回內務府罷。」
「是,奴婢記住了。」之卉福了福身子,心裡還在感嘆娘娘心善,只罰了鈴蘭跪半個時辰而已。
可外面的鈴蘭卻不這樣想,她聽著殿裡傳來的吩咐,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娘娘都罰跪了,為什麼還要把她送回內務府?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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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皇帝面色陰沉的坐在龍椅上,聽著傅恆匯報朝政:「……左副都御史仲永檀與鄂容安泄漏機密,好在奴才帶人繳獲及時,並未造成嚴重影響,只是此二人行為惡劣,奴才請求皇上嚴懲。」
皇帝對於吃裡扒外的人也是深惡痛絕,當即道:「將仲永檀和鄂容安二人移交內務府慎刑司,命莊親王主理此案,不得有誤。」
至於為什麼不把人送進刑部大牢或者大理寺,皇帝自有考量。
傅恆拱手領命,皇帝揮了揮手命他下去,卻見傅恆面色猶豫,他支著頭道:「怎麼,你還有事?」
他一見傅恆面色如此,就知傅恆想要說什麼,只是他心中依舊有那麼一絲期待,期待著傅恆不要把不該說的話說出口,誰知傅恆偏偏跟他對著幹。
傅恆猛然跪下,哀求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他只起了個頭,皇帝便一本摺子砸在了他的頭上:「富察傅恆,你放肆,朕後宮裡的事,也是你一個外男能過問的?」
皇帝臉上的怒火顯而易見,便是早上時皇后公然反駁皇帝,皇帝都不曾真正的把火發出來,只是壓制在心裡,這會兒傅恆膽敢捋虎鬚,皇帝又怎麼會給他面子?
傅恆磕了個頭,耳邊垂下一縷被摺子勾出來的頭髮,沉聲道:「奴才知道,可皇后娘娘是奴才的親姐姐……」
早上後宮一事鬧的沸沸揚揚,他身為御前侍衛,也有所耳聞,不論是礙於血緣關係,還是礙於富察家的顏面,這個情,他必須要求。
皇帝輕嗤:「親姐姐?富察傅恆,你是不是忘了,皇后就是皇后,是一國之母,其次是朕的嫡妻,朕所有阿哥公主的嫡母,最後才是你富察家的女兒,你的姐姐,你既然這麼關心皇后,那麼朕不如成全你,命皇后返家,你好好兒關心,如何?」
隨著最後一句話吐出口,吳書來也是嚇得跪在地上,額頭上冷汗頻出,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皇上氣急了,什麼話都沒顧忌的說出了口,這要是讓太后知道了,還指不定如何呢。
這般錐心之語,傅恆聽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奴才不敢,奴才知罪,求皇上降罪。」
命皇后返家?皇上這是何意?若非是對姐姐存了極大的不滿,也不會對著他堂而皇之的宣之於口,可若是真的命皇后返家,而非是省親,那他們富察家還有何顏面見人?
皇帝緩了口氣,再也不想看見傅恆:「滾出去,朕過年前都不想再看見你。」
傅恆身為御前一等侍衛,負責隨身保護皇帝的安全,這會兒皇帝言不想看見他,焉知是不是想擼了他一等侍衛的位置。可他已經觸怒了皇帝,這會兒也不敢再說話,只得緩緩出去。
殿門被打開,吳書來跟在傅恆身後出來,目送傅恆離開,傅恆還未走出養心門,迎面就瞧見了柳清菡帶著宮女款款而來。
柳清菡與傅恆撞上,瞧見傅恆臉上的狼狽,心裡詫異,卻不曾因為他而停留,越過正在躬身行禮的傅恆,走到了台階下。
吳書來見著柳清菡跟見著了救星一樣,忙打了個千兒扶著柳清菡上台階:「奴才給柔嬪娘娘請安,您這會兒來是……」
他不大的眼睛落在了柳清菡身後紫羅提著的食盒上,眼裡帶著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