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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谷翠也面露愁容:「自從皇后娘娘大病了一場,性子就有些變了,太醫說皇后娘娘的身子到現在都未痊癒,底子裡留下了病根兒,可能皇后娘娘是心急了吧。」
她也只是簡單的說了說,實際上,陳太醫診脈後,暗地裡透露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許是在子嗣上再沒了希望,所以皇后娘娘愈發要強,還較真兒,試圖在旁的事情上做到最好,可卻因太過剛硬,適得其反的令皇上生氣。
而這些,從萬壽節後皇上除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還依例來長春宮就寢,其他日子再也沒來過就可見一斑。
愉嬪心中一突,面兒上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谷翠的手,順勢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套進了谷翠的手腕上:「皇后娘娘身邊就只有你們伺候著,雖說本宮平日裡常來,可到底不如你們陪伴皇后娘娘多年,要是皇后娘娘有什麼煩惱,或是心情不好,你可一定要告訴本宮,本宮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有些話還是能同皇后娘娘說一說的。」
谷翠點頭,目送愉嬪離開,悄悄的把鐲子藏在袖子裡,才轉身回去。
遠處,愉嬪邊走邊沉思,綠珠也不敢打擾,好一會兒,愉嬪捂住自己砰砰跳的極快的心,突然道:「綠珠,方才谷翠說,皇后娘娘身子落下了病根兒,是什麼意思?」
綠珠似是意識到了愉嬪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這……身子壞了,是不是就不能……不能……」
不能生了?
愉嬪閉了閉眼,強忍住心中的愉悅:「咱們回宮,永琪怕是在找本宮了。」
翊坤宮中,靜心替嫻妃捏著肩膀,唏噓道:「皇上的氣勢真是愈發嚇人了,若是皇上再待久一些,奴婢怕是要嚇得暈過去了。」
她還是頭一次在後宮裡見皇上有這般氣勢。
嫻妃享受著肩上的舒適,眉眼間帶著平和:「瞧你那出息,本宮發火你都不怕,皇上都還沒發火兒呢,你就嚇成這樣。」
靜心道:「那不一樣,奴婢整日伺候在您身邊,對您是有了解的,可皇上奴婢又不了解,那會兒奴婢是真的怕皇上發怒,牽連了主子。」她說著,對皇后有些不滿:「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明知皇上正高興,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掃興,也難怪皇上不悅……」
她話音不曾落地,嫻妃倏然睜開了眼,怒呵道:「作死的丫頭,皇后娘娘也是你能編排的?」
靜心身子一抖,忙跪了下來:「奴婢知錯。」
她口中雖是這樣說,可心裡卻著實不解,娘娘她平日對皇后娘娘也沒這麼恭敬,怎麼她順著娘娘心意說了幾句話,卻被娘娘這般斥責?
嫻妃低眸看著跪著的靜心,自己伸手揉了揉額角,一絲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她知道今兒個的事兒估計所有人都在怨皇后衝動,差一點害得她們也承受了皇上的怒火,可她卻能理解皇后的行為,身為皇后,就是要直言進諫,這並沒有錯,若是明知皇上做的不對,皇后還要順從,這與那朝堂上的奸臣何異?
好在嫻妃的想法柳清菡並不知曉,若是知曉了,怕是會明白了,依著嫻妃的性子,也難怪會在歷史上悖逆皇帝,私自斷髮,落得個不廢而廢的下場。
皇后在純妃生產當日因賞賜一事惹了皇上不快之事如風一般傳的滿後宮都是,只是流言,向來都是愈演愈烈的,甚至慢慢的,就會變了味道,不知扭曲成了什麼樣子。
只是外面流言傳的再熱鬧,永壽宮裡卻是清淨一片,只因柳清菡向來明白,後宮流言不論好壞,都沾染不得,所以她一向嚴令永壽宮宮人,不得參與流言一事,否則便送進慎刑司,這一命令頗為奏效,不管那些奴才們心中是怎麼想的,口中卻不敢議論半句。
柳清菡正在同幾個宮女剪著窗花,鈴蘭便拿了個盒子進來道:「娘娘,剛剛內務府命人送來了您要的平安鎖。」
她把盒子打開,放在柳清菡面前,柳清菡聞言,放下了剪紙,把平安鎖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見上面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紋路,祥雲的形狀,下面還墜著六個小鈴鐺,叮咚作響,她笑著道:「收起來罷,等後日六阿哥洗三時,再送過去。」
純妃生了六阿哥,洗三是要添盆的,但柳清菡與純妃交情又不好,也不樂意費那個心思去琢磨送什麼好,便早早的知會了內務府打出一個平安鎖便罷了,這平安鎖是純金打造,拿起來也有些重量,真論起來,除了沒有新意,心意也夠了的。
鈴蘭笑著收了起來,柳清菡又開始了剪紙大業,之卉裁了一張紅紙,抿唇低聲道:「也不知皇后娘娘還有沒有心思給六阿哥籌辦洗三了。」
宮裡阿哥公主的洗三雖然是慣例,但也不是必須要辦的,若是遇上個什麼事兒,或者皇上皇后不樂意,那也是辦不成的,可巧今兒皇上和皇后都不高興,她估摸著怕是有些懸。
柳清菡低頭淺笑:「沒辦那就私底下給純妃送去,沒道理本宮給六阿哥送東西,純妃還有不收的,只不過,皇后的膽量本宮確實佩服,若是換了本宮,本宮可沒底氣這麼跟皇上說話。」
別說反駁了,就是私底下,她也不敢,她要是惹怒了皇帝,她身後可沒有家族支撐,這就是她和皇后最根本的區別,所以她還是要好好兒扒著皇帝,可不能鬆手。
鈴蘭放了盒子回來,正好聽到柳清菡這句話,許是存了討好的心思,她履意奉承道:「皇后娘娘是敢說這樣的話,可皇上卻不願意聽,皇上更喜歡聽娘娘您說話呢,否則也不會常常叫您到養心殿伴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