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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55:19 作者: 青絲嘆
    之卉聽的心頭火起,卻偏偏礙於身份動彈不得,只能在柳清菡耳邊低語:「小主,舒嬪也太過分了。」

    柳清菡冷笑:「且看著本宮如何討回來。」

    圍場那一巴掌,再加上今兒個陰陽怪氣的諷刺,她打舒嬪兩巴掌,總是不過分的吧?

    於是,長街上的奴才們只見柔嬪霎時白了臉,怒氣沖沖的走到舒嬪面前,左右開弓的扇了舒嬪兩個耳光,這兩個耳光柳清菡可是半點也沒留情,直打的舒嬪耳朵都是嗡嗡的。

    奴才們驚!

    就連墨書也是驚呆了,根本就沒想過柔嬪竟然這麼彪悍,直接衝出來就對著她主子的臉打。

    舒嬪下意識捂著臉,口中一股血腥味兒,待她緩過來後,不可置信的瞪著柳清菡:「你個賤婢,竟然敢打本宮。」

    她從小嬌生慣養,沒人敢動她一個手指頭,就算偶有受罰,也不過是抄書禁足而已,何曾挨過打?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柳清菡用眼神去挑釁舒嬪,可她面上卻是死死咬著唇,露在袖子外的手微微顫抖著,明顯有些害怕卻依舊強撐的模樣。

    舒嬪見此,越發氣了,拂開墨書扶著她的手,就想上去打回來,誰知她剛舉起了手,就聽得一聲尖細的聲音:「住手——」

    只聽得一句呵斥,然後就是太監的高聲通報:「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

    眾人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忙屈身行禮,齊齊道:「皇上萬安,太后娘娘金安。」

    皇帝一身寶藍色的帝王常服,恭敬的扶著太后,臉色冷冽,也不叫起:「都在鬧什麼?」

    他下了早朝去慈寧宮請安,難得聽太后說要出來走走,他這個當兒子的自然要奉陪,只是沒想到才走到這裡,就見一群人亂糟糟的,動輒就是打人耳光。

    柳清菡貝齒咬著下唇,直把粉嫩的唇瓣咬的殷紅充血,一雙美眸中淚光閃爍,她原本就瑰姿迤邐,柔中帶媚,這會兒面上又透著幾分倔強,若是忽略她身旁的舒嬪,旁人一看就下意識覺得她受了委屈。

    舒嬪見皇帝問詢,直接把捂著臉頰的手放了下來,哭訴道:「皇上,太后娘娘,求您為臣妾做主,臣妾也不知何處得罪了柔嬪,她,她竟當著眾多奴才的面兒,衝上來就打了臣妾兩個耳光,臣妾從小到大,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太后冷眼瞧著舒嬪臉上明顯的巴掌印記,對舒嬪的哭訴只是聽聽而已,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舒嬪的話不可盡信。只是她也不想摻和進這些事兒里,就沉默著沒說話,只當看戲了。

    皇帝也不是只聽舒嬪的一面之詞,他目光落在柳清菡身上,再次開口問道:「柔嬪,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他直覺柔嬪不是那種挑事的人,所以才會問這麼一句。

    柳清菡抬了抬下巴,眼眶中的眼淚順著臉頰掉落,她抬手擦去,倔強道:「臣妾沒什麼好說的,打了就是打了,只是臣妾不會認錯,因為舒嬪她該打。」

    說了兩句模稜兩可的話,柳清菡就閉了嘴,卻不說舒嬪為什麼該打。

    皇帝皺眉,有些不悅,他詢問柔嬪是顧及她的面子,不想柔嬪如此不識趣,不想著趕緊解釋,卻做出這麼一副模樣來,也不看看是不是該她任性的時候。

    柳清菡只用稍稍一想,就知皇帝在想什麼,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舒嬪的話卻不能出自她口。

    好在之卉是個聰明的,從後面跪著往前匍匐了一點,然後對著皇帝和太后磕了一個頭道:「皇上太后娘娘容稟,實在不是小主故意尋事,只是舒嬪小主說話太過難聽,又戳中了小主的傷心事,小主這才忍不住動了手。」

    太后倒是有些好奇:「哀家倒是想聽聽,舒嬪究竟說了什麼,才能讓柔嬪失了分寸。」

    之卉憤憤的看了正在嚶嚶哭泣的舒嬪一眼,咬著牙把剛剛舒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生下來的是尊貴的皇阿哥,生不下來的就是一灘骯髒的血水,沾上便覺得晦氣。」她眼眶通紅的辯解:「皇上,小主她才失了孩子,又如何能聽得了這般錐心之語啊。」

    瞧著舒嬪一臉倉惶的模樣,不肖皇帝細問,就知之卉並無說謊。

    這話,就是皇帝和太后聽著,也覺得過分至極,也難怪柔嬪動手。

    皇帝眼中晦澀不明,再抬眸時,對著柳清菡便是一片柔情:「糊塗奴才,還不快扶你家小主起來?地上寒涼,你家小主身子弱,若是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之卉忙抹了眼淚,攙扶著柳清菡起身,許是跪的久了,起身是有些輕微的踉蹌,這一踉蹌,就落在了一直看著她的皇帝眼中。

    柳清菡低著頭道:「謝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對著太后恭敬的問:「皇額娘看,此事該如何?」

    太后是個聰明人,她只搖了搖頭道:「這是你的後宮,你的嬪妃,要如何處置,隨你心意即可,哀家不想插手。」

    「是。」皇帝負手居高臨下的看著愣怔恍然的舒嬪,慢條斯理道:「既然你覺得朕的孩子晦氣,那過幾日的冊封禮這樣的喜事,想來你是不會歡喜的,那日你便留在自個兒宮裡,哪兒也不要去了。」

    皇帝輕飄飄一句話,就擼了舒嬪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嬪位。

    舒嬪面色大驚,腦子裡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要去向皇帝求饒時,皇帝和太后早已不在眼前。

    路過的奴才們恨不得閉著眼睛貼著牆走,經過兩人的時候皆是步履匆匆,片刻也不敢逗留,更別提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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