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人生就是要這樣互補

    放學的時候，唐蜜在校門口見到許久未見的唐華。

    有多久，唐蜜不知道。

    唐華喊了聲：「小染……」

    陸尋一聽這個稱呼就知道，眼前這位看似和藹可親的老爺爺跟唐蜜應該是親戚。

    因為唐蜜這個小名，沒什麼人知道。

    唐蜜抿著唇，對陸尋小聲：「他是我爺爺。」

    「我在先到前面等你。」

    「嗯。」

    陸尋給旁邊的蘇陌一個眼神，蘇陌便馬上明白。陸尋要等唐蜜，他只有自己一個人去北一中接許攸晨。

    「幾年沒見，你長大了。」

    唐蜜微微笑著，並沒有開口說話。

    唐華看著唐蜜，突然一股說不出的難過。唐蜜是他唯一的孫女，可是兩人的關係卻差的要死。

    唐華自己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只能說，很多事…都是兩難全。

    「你奶奶跟你姑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那房子還是你們的，不要再外面租房子了，回來住。」

    唐蜜搖頭。

    「爺爺，那房子是您兒子的，我跟我媽的確是沒有什麼權利住在那裡。」

    「小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記得當初你也是這麼說的，房子是我跟我媽。可是這十幾年來，我們住得一點都不開心，因為總覺得我們只是暫住在那裡罷了。遲早有一天會被趕出去，其實我還真的要謝謝奶奶跟姑姑，在這時候趕我跟我媽出去，因為這樣媽媽才會遇到江猛叔叔。」

    雖然內容聽起來讓人很心酸，但是唐蜜卻是笑著說完。

    因為她覺得她跟范雲熙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我想您應該也是從姑姑的口中知道我在這裡讀書吧。」

    唐華沒作聲。

    的確是，當初唐海生去世之後，他就跟范雲熙，唐蜜沒怎麼見面了。

    早上要不是因為范雲熙跟江猛在醫院裡出現過，讓他知道那麼多事，他也不會從唐婧玲口中知道唐蜜讀書的學校。

    「我馬上要高考了。」

    唐華很明白唐蜜這話的意思是讓他以後不要再來學校找他了。

    「小染……不管怎樣，你始終是我孫女。」

    「對阿，十幾年見一次面的孫女。」

    這點唐華承認，在唐海生去世之後，確實也沒怎麼跟唐蜜母女倆見過面。

    「你奶奶住院了，今天你媽媽也跟那個男人早上來醫院看你奶奶了。」

    「是不是姑姑想要告訴您，我媽媽的私生活很不檢點？」

    唐蜜句句戳中唐華的弱點，這些年來…他也確實聽了唐婧玲說一些關於范雲熙私生活的事。

    「爺爺，十幾年來，我們都沒有什麼交際，如果我不是因為我姓唐，我可能都不知道我有個爺爺叫唐華。」

    「小染……」

    唐蜜露出微笑：「媽媽現在很幸福，她也已經不是唐家的媳婦了，而我除了姓唐，好像其他也看不出我是您的孫女…我同學在那邊等我，我走了。」

    語畢，唐蜜直接轉身朝陸尋走過去。

    回家的路上，唐蜜坐在自行車后座，雙臂摟著陸尋的腰，摟得很緊。

    臉頰更是貼著他的背。

    人心是肉做的，她看到自己爺爺的時候，內心也是錯綜複雜。

    在唐家，唐華算是對她們母女倆最好的。

    但是，忠言逆耳。

    唐華總是會聽信唐婧玲的話，漸漸對她們母女倆疏遠。

    唐蜜嘆了口氣，蹭了蹭陸尋的後背。

    「你這是在把眼淚蹭到我身上嗎？」

    「我怎麼會哭呢。」

    「蜜蜜，其實剛剛我挺怕你會答應跟你爺爺回家。」

    「你怎麼知道，我爺爺是讓我跟媽媽回去呢。」唐蜜眉頭一蹙，剛剛她跟唐華的聊天聲量不大阿，陸尋不可能會聽到。

    「看你爺爺樣子就知道了。」

    「這你都看的出來。」

    「不過，你爺爺跟我爺爺差挺多的。」

    「那當然，我爺爺是個不合格的爺爺。」

    提到陸尋的爺爺，唐蜜好奇起來。她在陸尋家住了3個月呢，都沒見過他爺爺。

    「陸尋，你爺爺奶奶呢？」

    「我爺爺奶奶在法國，他們現在退休了，就開始擬補年輕時候錯過的人生。」

    「錯過的人生？」

    「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個工作狂，我奶奶也是，但是他們兩個很相愛，就算是工作，也都在一起。雖然兩個人在一起，但是很少去玩，所以現在就四處玩。」

    陸尋簡單的描述，聽的唐蜜都覺得他的爺爺奶奶的愛情也是讓人嚮往。

    「你外公外婆呢？」

    「他們是河陽人，也在河陽生活，每年暑假，寒假我們都會回去。等高考結束，我帶你回河陽，我外公有個果園，你應該會喜歡。」

    唐蜜露齒笑著：「好阿。」

    人生或許就是要這樣互補。

    她的人生算是充滿了『杯具』，而陸尋的人生簡直就是開了外掛。

    本不該交際的人，卻成了男女朋友。

    唐蜜摟著陸尋的雙臂，稍微用了用力。

    「我現在要摟緊你。」

    陸尋輕笑：「蜜蜜，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我這是要綁緊親夫。」

    陸尋笑得更加燦爛了，這傢伙絕對是他的甜蜜負擔。

    *

    陸尋跟唐蜜回到家的時候，江猛跟范雲熙也在。

    江猛當然是來炫小本本的。

    等陸尋跟唐蜜回房換了身家居服出來後，江猛像個嚴父一樣讓陸尋跟唐蜜過來。

    他先是將他跟范雲熙的小本本放在兩人面前。

    「蜜蜜，從現在開始，我可是你的爸。所以……你未成年，你的監護權在我手上。」

    唐蜜的視線一直在小本本上，她朝范雲熙挑眉，范雲熙給了個很肯定的點頭。

    嗯，她跟江猛領證了。

    這個點頭驚得唐蜜瞪大了雙眼。

    陸尋則是朝江猛瞟了個『什麼鬼』的眼神過去。

    「還有你，你雖然是我女兒的男朋友，但是你也未成年，我不允許你們兩個住在一起。」

    江猛說的一本正經，仿佛他就是唐蜜的親生爸爸似的。

    可他越是一本正經，唐蜜就越想笑，陸尋的眼神也越嫌棄。

    他的逗比形象可是深入兩人的心了，怎麼帥得起來。

    「叔叔，我都已經在這裡『出人頭地』了，你現在不允許我們住一起，那我不是浪費我的青春了。」

    既然要『扯蛋』，那就一起扯。

    江猛突然語塞。

    陸尋則是在一旁輕笑。

    「蜜蜜，這點你放心，你以後肯定是嫁給陸尋的，所以你的青春不會浪費。」

    「既然我以後肯定嫁給陸尋，那你為什麼還要我們分開呢。」

    江猛：「……」

    培養父愛是不是要從北鼻階段抓起呢，囧。

    范雲熙在旁邊也是笑到不行。

    「好啦，蜜蜜跟陸尋感情這麼好，你怎麼能濫用職權，拆散他們呢。」

    范雲熙雖然沒怎麼跟陸尋接觸，但是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喜歡女兒的。

    不然以自己女兒的性格，怎麼可能願意跟他回家呢。

    江猛靠近范雲熙：「我可是在慢慢習慣當一個好爸爸呢。」

    范雲熙聽的是咯咯笑了起來。

    坐在他們對面的唐蜜看的也都咯咯笑著。

    「雲熙阿姨，江猛叔叔的幼稚，以後就拜託你了。」

    江猛：「……」

    范雲熙露出好看的笑容：「我女兒的任性，以後也拜託你了。」

    唐蜜突然莫名戳中淚點，眼眶紅了起來。

    「怎麼啦？」陸尋第一個發現她有點不對勁。

    唐蜜深呼吸。

    「我沒事，我只是替我媽媽開心。……媽，你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江猛摟著范雲熙：「那以後是不是改名要叫幸福阿。」

    唐蜜切了聲，陸尋說的對，江猛這逗比形象一去不復返。

    感受到唐蜜跟陸尋投來看猴的眼神，江猛突然又一本正經起來。

    「我剛剛說的是真的，我打算接唐蜜回我那邊住，我公寓空房太多了。」

    陸尋一臉的嫌棄，這是炫富炫到他家來了。

    唐蜜抿著唇看著江猛，慢慢搖起頭來。

    「我在這很好，我不打算破壞你跟我媽媽的新婚。」

    其實江猛的用心是希望能給唐蜜一個完整的家，所以他才會有想要接唐蜜回他公寓住。

    「江猛叔叔，其實我很明白你的用意，你應該是因為今天跟我爺爺奶奶見面了，然後覺得我是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長得孩子，對不對。」

    江猛淺笑點頭。

    「你錯了，我並不是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長大，我媽媽的愛，已經夠了。現在你跟媽媽結婚，我相信以後，你也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這麼多年，范雲熙要不是因為唐蜜，估計早就嫁人了。

    不過，現在也不差，至少范雲熙遇上真愛了。

    提到好爸爸這個身份，江猛呵呵的笑了起來。

    最近他跟范雲熙一直在做『功課』。

    「那個…蜜蜜阿，其實我跟雲熙還真的有打算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最好給我生個弟弟吧。」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有我這個女兒了阿。」

    江猛：「哈哈哈哈！」

    說的對！

    「蜜蜜，你是不是也見過你爺爺了。」范雲熙突然認真問著，她覺得唐華應該也是用什麼方法跟唐蜜見面。

    不然，唐蜜不會知道他們今天早上去醫院的事。

    「對，他今天來學校找我，還讓我們搬回去。」

    「那你怎麼說。」江猛也突然認真起來。

    唐蜜嘿嘿笑了笑：「你猜！」

    「蜜蜜，你這樣一點都不可愛。」

    「我不可愛阿，那我不告訴你。」

    「蜜蜜肯定是拒絕了阿，你沒看陸尋一直都是笑著，要是蜜蜜決定搬回去，陸尋肯定比你還難過。」

    「誰說的，不過，你就算搬回去，我也跟著你。我們兩個現在可是夫妻呢。」

    范雲熙微微笑著，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搬回去。

    那房子她也知道遲早會被唐家的人要回去，所以…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

    晚餐的時候，許格亦一直在看范雲熙跟江猛。

    這兩人現在這麼膩，早之前老天怎麼沒安排他們相遇。

    不過呢，這也不怪老天，要是老天讓他們兩個人早點相遇。

    那她就沒有唐蜜這個未來兒媳婦呢。

    「江猛蜀黍，你什麼時候結婚阿。」

    「還有一星期，貝貝，你是不是難過了呀。」

    陸貝貝將剛送進嘴裡的飯慢慢嚼完，回：「沒有阿，我跟張希源約好了，你結婚的時候，他當伴郎，我當伴娘。」

    「貝貝，張希源是誰？」

    陸貝貝將視線瞄向陸遇，嗲嗲回：「小哥哥女朋友的弟弟。」

    「小哥哥女朋友的弟弟……」江猛疑問的語氣重複著陸貝貝的話，眼神也是朝陸遇看過去。「陸遇，你也交女朋友了。」

    「我兒子這麼帥，沒女朋友才奇怪呢。」

    「這陸景言到了大三才被你追到手，陸尋跟陸遇才高三就被女生追到手了阿。」

    「江猛蜀黍，那你這是在嫉妒我大哥哥跟小哥哥嗎？」陸貝貝天真無邪的問。

    江猛眯眼呵呵笑著：「貝貝，你還想不想當我的伴娘了阿。」

    「難道你要我當你伴郎？」

    江猛：「……」

    哈哈哈哈！

    陸家絕對是個非人類待的地方。

    「本來婚期是雲熙的生日，但是那天是星期三，所以…我們商量之後，把時間放在星期六。」

    「還有一星期，都準備好啦。」

    江猛很自信的點頭：「當然準備好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許格亦嫌棄的切了聲。

    「那為什麼我們的喜帖還沒有收到？」

    「以我們是親家的關係，你們參加我的婚禮還需要喜帖？」

    許格亦想想，說的也對。

    關係都超過直系親屬的關係，確實不需要喜帖。

    「江猛蜀黍，你也要請張希源跟暖姐姐喔，不然我跟張希源就當不了伴郎伴娘了。」

    江猛露齒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而後，江猛用陸貝貝的口吻說：「陸遇，請這個暖姐姐來參加蜀黍的婚禮，就交給你了。」

    陸遇笑而不語。

    這是不是給兩人找話題的機會。

    *

    房間裡，陸遇直接給張希暖發消息過去：『下星期六，我有個叔叔結婚，他邀請你去參加他的婚禮。』

    張希暖這次回的很快，簡單的兩個英文字母：ok！

    陸遇皺起眉頭。

    現實不敢跟他說太多話，連微信消息都這麼惜字如金。

    本來是張希暖追的他，現在怎麼覺得漸漸的發展成他追張希暖了。

    呃…

    陸遇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他這是喜歡上張希暖了？

    之前跟榮思思當朋友的時候，他也是有這種感覺，可是兩人交往3天，神速結束兩人的關係。

    陸遇可以確定那是錯覺。

    這次跟張希暖，會不會也是錯覺。

    陸遇輕笑起來，第二次應該不會再出現錯覺了吧。

    就在陸遇想事的時候，張希暖發來消息：『我在補習功課，不是不敢跟你說話。』

    『嗯，加油！』

    這邊的張希暖拿著手機又在傻笑了。

    要知道陸遇的鼓勵對她而言就跟興奮劑一樣，熱血沸騰！

    張希源看著姐姐顛顛的樣子，滿臉嫌棄：「姐姐，你該吃藥了。」

    張希暖繼續自嗨，完全無視張希源的話。

    此時，張世安也來關心女兒刻苦讀書的事。

    看到張希暖拿著手機在傻笑，神情也是跟張希源一樣看著張希暖。

    「你姐姐這樣有多久了。」

    「從手機發來微信消息開始。應該是貝貝的小哥哥發來的。」

    張世安點頭，不是應該，而是絕對。

    這時張希暖看到張世安跟張希源站在那，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

    她露齒嘿嘿笑著：「陸遇發消息給我，讓我下星期六參加他一個叔叔的婚禮，老爸……陸遇這是在約我喔。」

    「姐姐，我那天去貝貝家的時候，貝貝已經跟我約好當江猛叔叔的伴郎伴娘，陸遇哥哥應該是怕我一個人去不太好，所以順便喊你一起。」

    「暖暖，我覺得源源說的對。」

    張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