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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46:38 作者: 四日寸
江致一陣迷糊,他揉揉眼睛,「好吧,我喝醉酒了。」
他穿著乾淨的襯衣,分明是斯文整潔的模樣,可現在臉到脖頸一片粉紅,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也解開了,透出一股風流之氣。
蔣眠眼睛漸漸深了。
曖昧能在瞬間轉化為情慾。
蔣眠伸手扶在江致腦後,鏡片後的眼睛牢牢鎖住他。江致眼裡都是水霧,朦朦朧朧的一片,和他的視線纏繞在一起。
蔣眠想,江致對他是有感覺的。
「江致。」
「……啊。」
「你愛我嗎?」
蔣眠低聲問。
江致眸光一震,他眼底飛快閃過什麼,但全數攏在那層薄薄的水霧後,蔣眠無法看清。
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這回,江致甩開了他的手。他眼中放空了一會兒,這才搖搖晃晃的從凳子上下來,轉身朝酒吧外走。
「江致!」蔣眠冷下臉,厲聲喝住他。
江致卻仿佛沒聽見,腳步一刻不停,瞬間消失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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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突然下起雨來。
雨絲綿密,衝散了連日來的暑熱。
小周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道:「我這眼皮怎麼老跳呢,總感覺要出事兒似的。」
初衍正埋首桌前整理往年案件宗卷,聞言頭也不抬:「別烏鴉嘴了,有這功夫不如多去外頭跑跑案子。」
小周癟癟嘴,乖乖坐下安分了。
薛白端著水杯正從外面進來,他看了眼初衍和小周,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地在位置上坐下。
自從那天團建後,薛白對初衍的態度就慢慢變了。
倒也不是說他一下不討厭她了,只是不再像從前似的把厭惡的情緒放在明面兒上了。初衍不是木頭,自然察覺得到這變化,大概原因也明白,無非是陶斂。
以前初衍最煩的就是薛白這副四處想討著好的性子,現在便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他們分局小,治安隊所有人加起來不過十五個人,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初衍雖然心大偶爾還能自動眼瞎,但時間一長,心裡到底還是落了疙瘩。
薛白坐下沒多少功夫,初衍便起身出去了。
她站在窗口吸菸。
雨絲飄進來,落在她手背上,一陣涼意。
初衍眸光有點兒散,她不由自主想起遲野。從那晚到現在,過去三天了,這人又消失了。初衍再沒主動聯繫過他,微信列表里那個頭像也沒有任何動靜。
一種奇怪的僵持橫亘他倆之間。
像是在比誰更能忍似的,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
初衍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也不明白遲野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談戀愛向來只管開心,從沒有談成現在這樣,一想這事就頭疼,索性拋之腦後。而且,這次,她的確不想主動。
可再怎麼不去想,也還是……初衍煩躁地把菸頭丟進垃圾桶。
突然,身後的門開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初衍回頭,看到小周面色凝重、緊皺著眉頭道:「初姐!有人報案!」
第23章
大雨滂沱, 天色愈發沉了。
城東一間矮小的平房裡, 衣著簡樸、滿頭銀髮的老婦坐在角落, 她蒼老乾裂的手裡抱著一個十分瘦弱的小女孩。破碎的哭聲自老婦喉間逸出,混著含糊不清的方言,逼仄狹窄的空間愈發令人喘不過氣。
薛白已經控制了嫌疑人, 那人四十上下, 此時被薛白扣著,他渾身都是酒氣, 神情萎靡、弓腰駝背, 形容十分猥瑣。
受侵害的女孩已經失去意識, 被奶奶緊緊抱在懷裡。
薛白要把人帶回局裡先走一步, 小周扶著老婦上了救護車。老人親眼撞見孫女被侵犯,崩潰過後神思恍惚, 上車的時候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可即使如此, 她也沒鬆開懷裡的女孩。
小周見狀也難受,她想說些什麼,可嗓子裡像被石塊堵住,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車前,初衍最後掃了眼屋內。
小屋子撐死二十平米, 扯了塊布帘子分成兩半, 一邊當臥室, 一邊用作日常起居,簡陋得令人心酸。
受害者叫周謠,今年還沒到五歲, 四年前父母車禍去世後,家裡就只剩下周謠和周奶奶。老人要養大一個孩子並不容易,祖孫倆靠著政府的補助款勉強過活,周奶奶還在附近的建築工地當保潔工。
而實施侵害的,正是住在她們對面的老鄰居,陳軍。
周奶奶每天傍晚下班,因為周謠還太小,她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家,大多數時候會把她送到信得過的朋友那。可這幾天朋友沒在家,周奶奶急著上班,情急之下讓對門的陳軍幫著照看周謠。
下午下起了雨,工地沒法施工,周奶奶也得了個小假。誰知緊趕慢趕回家來,看到的會是這麼一副場景。
經醫生檢查鑑定,陳軍對周謠實施了性侵害。
「陳軍是個光棍,平時不太愛說話,但鄰居做了好幾年了,我想總是信得過的……」做筆錄時,周奶奶還在掉淚,她兩眼紅腫,臉色煞白如紙,「我怎麼都想不到他是那樣的人!怪我!怪我……謠謠啊,我的囡囡……」
小周鼻尖也是一酸,把紙巾遞給老人,「您放心,法律不會放過陳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