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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8:24 作者: 海棠落
    而後,又故作無事一般坐回到椅子上。

    也就是這短暫的工夫,來人已經推門而入。

    「是你?你有什麼事嗎?」

    尉遲隆裕見來人是暮子妍,臉上的表情依舊如往常一般面無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只是來問你,我以後是不是不需要做你的貼身丫鬟了?」

    暮子妍直直看著他,清澈的眼眸里平靜一片,亦是不起任何波瀾。

    「如果就是這事的話,暫時是這樣。」

    「好,那我沒別的事了。」

    她說著話,就轉身往外走。

    尉遲隆裕見狀,卻是連忙開口說道:「暮子妍,昨天晚上的事……」

    後面的話,他還沒說下去,卻已經被她故意放大的聲音打斷:「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我會當沒發生過。」

    語畢,她便連忙快步走出。

    與其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還不如讓她自己說出口。

    這就是她心中所想。

    是以,在關門聲響起之時,尉遲隆裕頓時愣在了原地。

    沒錯,他要說的話,就是這個。

    可是,當她主動說出口的時候,他明明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裡卻猶如被人用力捏了一把似的,傳來一陣心痛。

    接下來的日子,暮子妍一連多日未曾見到尉遲隆裕的身影。

    他仿佛是有意避開她似的,天天不在府里。

    尉遲行似乎也很是忙碌。

    所以,她兀自以為,他們一定是在為了攻打魯國做準備吧。

    那天晚上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在這些天裡,她還時常會想起。

    只是,最後,卻總是一笑而過。

    在她心裡難受萬分的這些日子裡,陪伴著她的,一直都是江馳。

    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痛一般,整天掛著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拉著她在尉遲府的管轄範圍內到處亂逛。

    又是吃喝又是逛街,再度將他在她心中執絝子弟的光輝形象塑造了個徹徹底底。

    可是,奇蹟的是,她心底里的傷痕,卻在這一天天的吃喝玩樂中,漸漸痊癒了。

    這日,尉遲府內,赤炎四人與鍾伯往尉遲行書房走去之時,一眼便看見了江馳與暮子妍一起外出的身影。

    幾人腳下步伐皆是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看向遠處。

    「呵,那小子倒是夠殷勤的。」

    赤風一臉不滿地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是啊,聽說這段日子都快把咱們尉遲府管轄的地界都給玩兒遍了。」

    赤羅也是看著那處,臉上的表情滿是不悅。

    「唉,有什麼辦法?這麼好一姑娘在眼前,咱們少主愣是不動心。非吊死在暮子萱那一顆樹上了。」

    赤帆則是一臉的無奈。

    在他們看來,暮姑娘沒有一點比暮子萱差。

    可是,少主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還就真的非那暮子萱不可了。

    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算了,我們快去吧。府主和少主等著呢。」

    鍾伯口中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惋惜。

    出去歷練那會兒,他真得挺看好少主跟暮姑娘這一對的。

    只可惜啊……

    一行五人,就這樣,帶著一臉的惋惜之色,轉身離去。

    時光似箭,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在這三個月里,暮子妍從清顏她們那裡聽說,尉遲隆裕帶人直接滅了三個府的府主。

    據說,這三個府的府主,就是那背後收買「飛鷹」,刺殺他們的幕後之人。

    直到此時,暮子妍回想起那一次的刺殺,仍然心有餘悸。

    當時的情況的確非常危險,如果不是有她這個意外存在,只怕,那些人真的有可能得手。

    就算沒得手,尉遲隆裕他們最起碼也會受到一陣重創。

    這也難怪他這一次,竟然直接派人殺了他們。

    而三個月之後的今日,便是尉遲隆裕真正一統北域之時。

    早在一個月之前,尉遲府就已經昭告天下。

    尉遲隆裕將在今日正式成為北方之王。

    至此,廝殺多年的北域,終於迎來了大一統。

    晉國,就此誕生。

    統一之後的北域,起國名為「晉」。

    與暮子妍所了解的唐代歷史不同,尉遲行竟然並不願意做國王。

    而是直接擁立自己的兒子尉遲隆裕為王。

    這天,是自從那日之後,闊別三個多月之久,暮子妍第一次見到尉遲隆裕的身影。

    並且,還只是遠遠看著。

    如今,他們所在之處,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尉遲府。

    而是早就已經開始打造的晉國王宮。

    此時,這規模宏大,氣派而又巍峨的王宮之內,莊嚴肅穆的廣場上,周遭是一片寂靜。

    北域各府府主與各國前來道賀的來使紛紛站成兩排,個個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暮子妍偷偷躲在大殿一角,看著那穿著一身黑色繡五爪金龍龍袍之人,腳下邁著大步,一步一步朝著大殿所在之處走來。

    心,在這一刻,劇烈跳動起來。

    多日未見,他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那一身黑色的龍袍,將他周身的氣質襯托得越發高高在上。

    那嚴肅的表情,就如同此刻這個莊嚴肅穆的廣場一般,讓她覺得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變得更加遙遠。

    所以,她只能像現在這樣,偶爾偷偷看著他。

    或許,以後,連這樣看著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更獻上,今天寫得很卡,大家要多多支持哦,我繼續去寫第二更了。

    意外的碰面(5000字+)

    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尤其是晚上,寒冷的空氣仿佛連人的嘴巴都給凍住了一般,讓人連話都不願意說上一句。

    可是,即便如此,晉國王宮之內,此刻卻仍然歡騰一片。

    今天是晉國國王登基為王的日子,舉國上下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肋

    然而,在這樣的時刻,暮子妍卻悄然退席,離開了慶賀的夜宴。

    一個人在寒冷的空氣之中,肆意行走在這王宮中的花園裡。

    此時此刻,這裡入目所及的綠色,都是松柏類不畏寒冷的常青植物。

    至於其他的,早都已經隨著冬季的到來而枯萎一片。

    倒是寒梅,在這樣的季節,悄然綻放。

    讓這寒冷的冬天,也多了一處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

    暮子妍走著走著,不自覺間,竟來到了一片梅林。

    即使在夜間,就著遠處燈火的映襯,依舊可見此刻開得正盛的寒梅。

    她的腳步,不知何時停駐下來,看著眼前這大片美景,一顆紛亂的心,也隨之變得安靜下來。

    只見她深深呼了一口氣之後,方才看著眼前這一片梅林,開口說道:「出來吧,你已經跟了我很久了,不是嗎?」

    她此言一出,周圍卻仍是寂靜一片。

    一直到,腳步聲在身後緩緩響起,她方才轉頭看去。鑊

    只見身後緩緩走出一個男人,身材頎長,但此刻,卻低著頭。

    「你既然故意讓我知道有人跟蹤,為什麼現在卻不敢抬起頭來看我?」

    暮子妍清澈的眼眸,直直看著來人的身影。

    話語平靜自然,沒有半分威脅和冰冷,只是最最單純的詢問。

    她感覺得到,這人的實力在她之上。

    並且,一路行來,對她似乎並沒有惡意。

    此時,他所在之處,正好背光,再加上他又低著頭,以至於,即使他身高比她高,但她還是無法看清楚他的臉長得究竟是何模樣。

    可是,有一點,卻讓她覺得極為驚訝。

    來人,竟然穿著一身魯國使者的衣服。

    並且,這服飾,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正是站在魯國使者身旁的侍者所穿。

    「你是誰?是不是未然叫你來的?」

    她心裡一緊,腦海中思緒翻轉一圈,連忙開口問道。

    然而,下一刻,只聽一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子妍,是我,我來看你了。」

    伴隨著這句話出口,來人也終於抬起頭來。

    他微微側首,目光直直看向她。

    遠處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臉上,讓暮子妍一瞬間看清楚他的面容。

    霎時間,震驚、錯愕、無法置信,多種情緒出現在她的臉上。

    暮子妍並不是情緒外露之人,可是此時,她卻還是無法遮掩臉上那震驚無比的表情。

    「未然,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幾乎無法相信,未然竟會親自來到北域看她。

    按理說,他不是都已經繼承王位了嗎?

    怎麼可能冒著這麼大的危險,親自到北域來看望她呢?

    難道他就不怕尉遲隆裕直接把他給抓起來?

    要知道,作為一國國王,在完全沒有通知的前提下,偷偷來到另外一個國家,這究竟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我想……」

    莫未然這話,剛說到一半兒,便微微一頓,微笑著繼續說道:「我一直想來看你,所以就來了。畢竟尉遲隆裕登基,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面帶微笑,緩步來到她的面前。

    「子妍,好久不見了。」

    他說著話,伸手拂去一片落在她頭頂的梅花花瓣。

    目光,一如以往那般,溫柔和煦,就仿佛在這寒冷的冬天,陡然間迸射出的溫暖陽光一般,會讓人產生一種貪戀的錯覺。

    「是啊,好久不見了。」

    暮子妍也是目光直直看著他,心下充滿了感慨。

    一轉眼的時間,她已經來到北域九個月了。

    九個月不見,再次相見之時,她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眼前的莫未然,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周身那高貴的氣質,一如既往的出眾無比。

    俊美如神祗般的面容,看起來也依舊給人一種只可遠觀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相見,暮子妍看見他,心裡卻只覺得親切無比。

    就好像在自己孤身一人投身敵營,正孤立無援之時,突然間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孤單一人,在這裡,還有一個同伴與自己同在。

    這種感覺,讓她在這段時間裡,漸漸冰冷的心,終於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溫暖。

    「你瘦了。」

    莫未然定定地看著她良久,方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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