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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8:24 作者: 海棠落
    現在看來,這一切原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難道說,那些靈獸是被上古神獸的威壓震懾到,所以才會神情萎靡,攻擊力頓時銳減嗎?

    可既然是如此,為何小金完全無礙?

    「主人,我突然覺得,這裡出現上古神獸的事情似乎的確不是沒有可能的。」

    此時,小金的聲音忽然間在她心裡想起。

    態度轉變之快,連暮子妍也覺驚訝不已。

    明明適才它還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呢。

    鑊

    「此話怎講?」

    暮子妍出言反問,心裡卻多少已經有了底。

    不管這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恐怕也並非空穴來風。

    「我已經有一年多沒在森林裡走動了,這期間的變化,我當然不知道了。而且,這次回來,我的確覺得這裡的情況很奇怪。尤其是,我從一進入這片區域以來,便感覺到一股壓力。只不過,這壓力極其微弱。我初時並沒在意。現在看來,這應該就是他所說的上古神獸的威壓。只是,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還有待考證。」

    小金的這番話語,令暮子妍再度確信了,神獸的智慧,果然不亞於人類。

    因為,它所說的話,也正是她此刻心中所想。

    可以說,他們的想法是不謀而合。

    沉靜良久之後,秦峰又再度說道:「聽說這一次各個國家都有派歷練小隊前來一探虛實。就連南方諸國也不例外。」

    「南方諸國也派人來了嗎?」

    暮子妍頓時流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難道說,爺爺也會在這裡嗎?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暮子妍便連忙否認了。

    原因無他,暮啟東如今對外早已經退位讓賢給暮建忠,就連凌國國王,都無權命令他前往黑暗之森一探虛實。

    既是如此,那麼,爺爺應該沒有可能代表凌國前來。

    至於莫未然,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貴為魯國王儲,又怎麼可能親自來這種地方?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竟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陡然間升起。

    然而,她又不得不連忙將這種感覺壓下,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自己多心了。

    「是啊,南方但凡有點兒實力的國家都派人來了。像魯國,凌國等等,早三個月前就已經派人動身前往此處。」

    秦峰卻恍然未覺暮子妍現下複雜的心境,只是十分盡責地回答她的問題。

    話落,又說道:「我這次來,純粹只是因為自己好奇。至於這上古神獸是不是能得到,我完全不抱希望。」

    「哦?為什麼這麼說?」

    畢竟,如果能夠得到一隻上古神獸,即使實力再差的人,也會一下子變成出雲大陸上的頂尖高手。

    又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想得到?

    這簡直就是人人都趨之若鶩搶破頭都要搶到的契約魔獸啊。

    「呵,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嗎?暮兄弟,那可是上古神獸,想也知道我們絕對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秦峰面兒上嗤笑一聲,純粹只當這是閒來無事,出來長見識了。

    「看不出來,你倒是看得開。」

    暮子妍這話語間,夾雜的是明顯的讚賞之色。

    「那是自然。」

    秦峰撇了撇嘴角,自己實力不濟,還去做那宛如天方夜譚般的美夢,豈非真成了痴人說夢?

    他這個人,向來沒有這種嗜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去探個究竟,看這裡到底是不是有那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吧。」

    暮子妍亦是淡漠一笑。

    不可否認,秦峰說得沒錯,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那些上古神獸的對手。

    如果只是普通的神獸,又是低階的話,或許還有可能勉強一戰。

    可是上古神獸,那可以說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就這樣,兩人飛速在森林中前進著。

    沿途所過之處,有些歷練小隊只看見兩道人影「唰」地一下從頭頂閃過。

    再想看個究竟之時,卻早已看不到人影。

    偶爾遇見高階靈獸,就如同之前所說的那般,根本沒有絲毫戰意。

    只要他們不去找它們的麻煩,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如此,一路行來,路上幾乎可謂是暢通無阻。

    直到天邊夕陽浸沒,降下夜幕,他們方才停下腳步,找了一棵粗壯的古樹坐下來休息,等待天明之時繼續趕路。

    是夜,天空中彎月高懸,星光璀璨。

    暮子妍坐在樹幹上,抬頭看著那天空中絢麗的光景,一顆心漸漸地寧靜下來。

    神識悄然散布開來,她感覺到,尉遲隆裕他們此時也已經停下來休息。

    而且,與她現在所在之處的距離,縮短了許多。

    只是,有一點,她並不明白。

    按理來說,以他們那一行人的實力,前進的速度不該如此之慢。

    可是,顯然的是,他們似乎行進得非常謹慎,速度並不算快。

    所以,在暮子妍的全力追趕之下,距離才在慢慢縮短。

    「暮兄弟,你不修煉嗎?」

    秦峰才一坐定,便看向暮子妍所坐的樹幹之處,開口問道。

    「我等一下再說。你不用管我了。」

    暮子妍微微一笑,心裡的思念卻早已泛濫成災。

    她不明白,她明明將自己的情緒克製得很好。

    可是為什麼,才分開兩天而已,她竟然就如此的想念那個人?

    想當初他在北域,她在凌天王府,三年未見,她也最多只是偶爾想起他。

    可是現在,才兩天,她竟然就如此期待快些見到他。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畢竟,一直以來,她都自詡將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

    可是,她哪裡知道,有些感情,並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同一時間,同樣是在黑暗之森的同一片區域之內,尉遲隆裕亦是靠在樹幹上,全無心思修煉。

    前進了一整天,不知為何,現在一停下來,他的腦海中竟然就浮現出那戴著半張面具的沉靜臉龐。

    她的一顰一笑,與記憶中「暮子萱」的一顰一笑,不停地交替轉換著。

    讓他的心情一片煩躁。

    最主要的是,這兩張臉,到最後,竟然融合成一張。

    他看到,她臉上的半張面具,緩緩落下。

    露出來的整張臉,簡直就是「暮子萱」的翻版,與她一模一樣。

    腦海中的畫面放映到這裡的時候,他那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眸,瞬間張開。

    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荒唐,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她怎麼可能是她?她們不過因為是孿生姐妹,長得比較相像而已。

    更何況,他曾經親眼所見,她那被大火焚燒毀盡的半張容顏,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所以,她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她是暮子妍,只是暮子妍。

    他心裡一遍遍地重複著,仿佛是在提醒自己。

    可是,卻又有些擔心。

    不知道她一個人留在旅店裡,會不會惹什麼麻煩?有沒有準時吃飯?

    他越是擔心,心裡就越發煩躁。

    甚至開始後悔,他為什麼要一時心軟帶她一起來黑暗之森?

    當初要是將她直接扔在尉遲府的話,他哪裡需要擔心這麼多?

    另外一邊,江馳也是一掃平日的模樣,整個人從昨天開始便變得沉默不語起來。

    他從來不曾像這樣,才兩天不見一個人,竟就如此擔心掛念。

    就連江衡,在離開江府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都甚少想起。

    可是現在,他竟然在擔心她?

    那個毀了半張臉的醜女人。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心情自然也就不怎麼好。

    少了暮子妍,他們這一行八人,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白天趕路的時候幾乎都不說話,眼下就更加寂靜得可怕。

    唯獨赤炎四人,不時還會說上幾句。

    這不是,就如同現在,當寂靜伴隨他們良久之後,赤帆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唉聲嘆氣地說道:「唉,真無聊啊。還是暮護衛在的時候有意思。本來九個人,一下子突然間少了一個,我真覺得怪不自在的。」

    「你也這麼覺得?」

    赤風聞言,一片黑暗之中,月光映照下的雙眼頓時一亮,仿佛終於找到了知音一般,一臉的高興之色。

    話落,他又接著說道:「我從昨天開始就不自在到現在了。而且,也不知道暮護衛一個人在旅店裡住不住得慣。會不會有人欺負她啊。」

    此時,他們已經都忘記了,即便不會魔法,暮子妍的實力也絕對不容人小覷。

    在他們看來,她就是一弱女子。

    一個人住在旅店裡,屬實不大安全。

    「是啊,我也有點兒擔心。」

    赤羅也是連連點頭,說話的語氣亦是唉聲嘆氣。

    「依我看,我們應該不用擔心吧。她的實力一般人估計還真欺負不了她。再加上她本來話就不多,應該很難招惹上麻煩才對。就算真有,估計也是麻煩主動找上她。」

    赤炎一邊思索著,一邊分析道。

    只是,他話雖是這麼說,但眉頭卻是幾不可見地微微蹙起,顯然是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

    「你們不用擔心,暮護衛一個人不會有事。」

    這次說話的,竟然是鍾伯。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肯定,以至於赤風連忙好奇道:「鍾伯,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

    鍾伯也不說為什麼,只是眼眸中精光一閃,語氣中顯然有些許的得意之色。

    「哦,對了,你看我,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鍾伯,你是不是用神識查探過了?」

    赤風一見他這表情,頓時恍然大悟,伸手拍了一下額頭,開口說道。

    「嗯。」

    鍾伯對此,自是不置可否。

    他早就用神識查探過,旅店裡暮子妍居住的房間裡有人。

    僅是如此,他就很是放心了。

    毫無疑問的,他此言一出,包括尉遲隆裕他們在內,幾人都放了心。

    尤其是尉遲隆裕和江馳,在聽了赤炎四人的對話之後,心裡這才似後知後覺般明白過來。

    原來不只是他們在擔心她,赤炎他們也是如此。

    看來,他們自己也不過是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如今隊伍里突然間少了一個人,而覺得不習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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