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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7:06 作者: 於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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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氣悶熱的很,樂紹衣窩在堆滿了藥草的藥廬里鼓搗藥丸,藥草的香氣瀰漫了整個藥廬。
「小姐,您快出來歇息會兒。裡面太悶了,您身體會難受的。」添香端著涼茶站在外面,時不時往藥廬里探個頭。
她暗暗想到,小姐真的是一點也不體恤自己的身子,這麼熱的天非要在裡面待著,一天就用了一頓膳,這樣下去哪裡受得住?
「小姐,您讓我進去給您扇扇風,好不好?」
「別進來。」樂紹衣急忙喝道:「你放心,我不熱。」
「小姐!」添香跺腳喚道,正無可奈何之際,恰巧看見魏公子緩步走來,添香朝魏譽招招手:「魏公子,小姐在藥廬里。」
「小衣在那裡做什麼?」
「小姐說宴公子頑疾剛好,想配製一副補身子的藥給他送過去。可是這都一天了,小姐幾乎沒出來過。那藥廬不透風又堆滿了藥材,小姐還不讓添香進去。您快替添香勸勸小姐,讓小姐出來吧。」
「小衣?」魏譽聽了添香的話,走到藥廬門口試探著叫了一聲。
「譽哥哥……?」樂紹衣微微驚訝:「你怎麼來了?」
果然還在裡面。
魏譽再次開口:「譽哥哥好不容易來見你一次,竟然還沒你那些草藥寶貴?你都不出來看看我。」
裡面安靜了一會兒。
半盞茶的時間後,樂紹衣終於捧著醫術從藥廬里走了出來。她一邊翻著醫術,一邊問道:「譽哥哥最近很忙嗎?我去過幾次魏府,門童說你都好久沒在家裡過夜了。」
魏譽伸出手把她的醫術抽走,然後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是很忙,所以你專心陪我待一會兒,我馬上就走了。」
這是他說明心意那次後,他們第一次見面。雖然微微有些彆扭,但樂紹衣看的出來,魏譽和她一樣,都不願意再提起那天的事。既然如此,她也只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摸著被點到的額頭,試探道:「是在忙即位大典的事情?」
「算是,也不是。」魏譽揉揉額角,似乎是煩心得很:「聖上近些日子身體每況愈下,許多太醫聯合就診也束手無策。眼看即位大典在即,聖上偏偏出了這檔子事情,宸王就趁此籠絡了許多大臣,眼下他與太子的呼聲竟有隱隱打平之勢。」
樂紹衣「哦」了一聲,心中暗道:「宸王的動作還真是快,不到一個月就能扭轉頹勢。現在看來,他和太子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魏譽接著道:「真是搞不清楚皇家的這些子弟們心裡都在想什麼,因為一個位置爭來爭去,最後再拼個你死我活,兄弟鬩牆對立有什麼好?」
樂紹衣在此刻終於抬起頭看著魏譽的眼睛,面上突的染上一絲的淡漠與譏誚:「兄弟鬩牆是沒什麼好,但為了守護他想要的東西,兄弟鬩牆也只能在所不惜。」
她這話太難以捉摸,魏譽微微愣了一下:「小衣……你?」
「沒什麼,」樂紹衣搖頭笑了笑:「皇家的事情,和我們終究沒有關係,才懶得管他們。」
☆、真相
魏譽遲疑問道:「小衣,你和宸王是什麼關係?」
自從小衣從邊關回來後,與宸王關係尤為密切,最近宸王與太子斗的不可開交,他不得不懷疑小衣與宸王的關係不是朋友這麼簡單。
「譽哥哥,我自己有分寸,我也知道我在幹什麼。」樂紹衣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
魏譽沉默半晌,忽而開口問道:「那宴傲呢?他和你有沒有關係?」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樂紹衣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小衣,宴傲不知何時才能恢復記憶,甚至,」魏譽盯著她的眼眸里閃過不可明辨的暗芒,他復開口道:「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恢復記憶。」
「還有,雖然我厭惡朝廷傾軋,但身在廟堂本就身不由己,我是這樣,你們兩個也是這樣。如今皇帝病危,宸王和太子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 ,可不管誰輸誰贏,敗者為寇,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好過。你在暗中支撐宸王,他則在明面上庇佑太子,你們二人分屬於月祈王朝最極端的兩個派別,宸王也好,太子也罷,不管誰都不可能允許你們在一起的。這些事情你明明就清楚地很,為什麼不願意面對呢?」
「我沒有不願意面對!」魏譽這一番分析如同利劍一樣扎透樂紹衣一直自欺欺人的表象,她忍不住大吼出聲。
她當然知道今後要面對的是什麼,也知道那些會很艱難。可不管宴傲站在哪邊,也不管他能否找回記憶,他都是十四,是自己一直深愛的十四。
她不是不願意面對,是她願意等,等一切塵埃落定,等宴傲接納自己。
她知道這場等待會艱難無比,不僅內心要一直站在所愛之人的身邊,還要忍受親人對此不斷地責難和不理解。
哪怕這場等待慘烈無比,她也要等下去。這一場心甘情願,她無法虎口脫險
我曾天真無畏,也曾赤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