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嘶……這個……」吳老二皺起眉頭，這顧兄弟所言不虛，村里誰不知道顧夫郎沒給人看過病，只是他哥哥回去大大誇了林木一番，說什麼一個藥丸子就救下了哥兒的命，現在荒山野嶺的又沒大夫，便有人鼓動著死馬當活馬醫, 來找林木就是。

    他心裡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現在他漢子的意思又是治出個好歹不能算在他頭上？這、這是哪裡的話？吳老二一時犯了難。

    顧時青一看他愣在那裡, 走上前強調, 「這個咱們得事先說清楚了！」

    「你說的是有理, 」吳老二苦著臉, 「可是我也不能代替其他村里人應你啊。」

    也是，林木拉了拉顧時青的袖子，「相公，我看咱們還是直接和要看病的村里人說吧，他確實不好應咱們呢。」

    也只有這樣了，顧時青心裡暗暗想道，他不管，可別想賴上他們家木木！

    三人到了山洞裡頭，果然看見幾個老人臉色發白，嘴裡哼哼，裡面的漢子夫郎們都一氣兒圍上來，眼裡冒出精光，仿佛狗見了肉骨頭。

    林木心裡一突，不由自主挽緊了顧時青的手。

    「別擔心。」顧時青輕拍林木的手，趁著聚攏的人群說了下剛才與吳老二的「約法三章」。

    「啊？」他這一說，有漢子不樂意了，「這可不是在耍人玩吧？」

    「隨你怎麼想。」顧時青板著臉。

    雖是這樣說，但是一些漢子夫郎們看著家裡老人蒼白的臉色，還是期待地想試試，實在是在這裡熬著看不到亮光啊！

    林木一個個詢問了他們的病情，拿著顧時青遞給他的小藥匣子搗鼓，迎著村里人不信任的眼光，他的心倒是安定下來，他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顧時青呢，也做不了什麼，就跟在後頭打打雜，提醒圍著看的人別吱聲，別打擾到林木。

    「一、二、三、……七、八！」

    「好了！結束了！」顧時青輕輕用帕子擦去林木額頭上的汗珠，林木轉頭雀躍地一笑，「相公！好了！辛苦你啦！」

    他圍著病人轉來轉去，相公就圍著他轉來轉去，還彎著腰給他擦汗，現下總算能歇歇了。

    「哪比的上你辛苦啊！」

    木木看了八個病人呢！他都竭盡所能給他們想法子了，至於信不信、聽不聽就不問了，該留的藥留了，吃不吃都是自己選的。

    「好了，咱們走吧。」林木起身把小藥匣子遞給顧時青，不好意思笑道，「知知估計都等急了，剛才沒覺著餓，現在倒有點兒了。」

    「那咱們趕緊走。」

    「藥錢？」

    林木搖搖頭。

    林木沒有向他們要藥錢的想法，現在大傢伙兒本就境況不易，他還只是個半吊子大夫，不太好意思張口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他也得了益，能夠一下子接觸幾個病人，也不是什麼名貴藥材，他覺得可抵了。

    他既然不要，顧時青也不會說什麼，隨木木高興就好。

    「我說李大，你就信顧夫郎一回吧，顧夫郎醫術高超，我吳老大從不說假話！」

    「得！」林木和顧時青對視一眼，眼中俱是無奈，吳老二這麼貿貿然找過來的原因找到了，可不是他哥哥賣力誇讚埋下的因嗎？

    「咱們趕緊走趕緊走。」林木戳戳顧時青的腰，他可不想在這兒聽他們再辯來辯去的了。

    顧時青一把捉住林木調皮的手指，攥在手心裡，兩人趁著洞裡還在爭辯悄悄溜出去了。

    咦？顧夫郎呢？吳老大在洞裡左看看右看看，他剛剛看顧夫郎忙著就沒去擾他，怎麼他才說服李大，轉頭顧夫郎就不見了？他還想好好謝謝他請他們去他家洞裡吃頓飯呢！

    算了算了，這山上也沒什麼，還是等下了山他去縣裡酒樓好酒好菜擺上一桌，再請顧夫郎和他相公來吧。

    吳老大正在滿洞裡找他時，林木和顧時青已經溜出好遠了，和來時的緊張、不安不同，回去的路上林木心裡的小鹿跳得仿佛要飛起來。

    「相公！我今日看了八個病人呢！」

    「他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麼有信心啊！」顧時青調侃他。

    「嗯！」林木點點頭，眼睛亮晶晶地。

    顧時青看著林木充滿了光芒的雙眼，纖長的睫毛眨呀眨，心裡一動，忍不住俯下身子……

    「幹什麼呢！快來吃飯！」

    呃……

    顧時青看見知哥兒雙手叉腰站在洞口，兇巴巴地對著他們兩人喊。

    一邊念叨著虧我等你這麼久你居然在和你相公羞羞一邊跑過來把林木像風一樣的拖走了。

    好吧，面對追上來的唐江抱歉的眼神，顧時青搖搖頭和他一起跟在後頭進洞了。

    幾人熱熱鬧鬧吃完午飯，就是知哥兒期待地出遊了，如果隨身背著大背簍裡面放著蓑衣也算出遊的話。

    四人各背了一個大背簍，顧時青和唐江的背簍里放著兩件蓑衣和斗笠，顧時青還抱著小樂哥兒。

    林木說趁著不下雨，也帶小樂哥兒出來看看，顧時青遵夫郎命。

    「咱們不去山上，往山下走吧，」林木提議，「正好還能看看水退了沒有？」

    「好啊好啊。」

    山里清幽，又接連下了許多天的雨，哪怕是夏日，也不顯得悶熱，反而涼快呢。不過林木不敢掉以輕心，還是一人給了一瓶驅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