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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察覺到他是有意想避開我。

    即使這樣，在班上，我倆的流言還是傳得一波又一波。

    「他倆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太清楚，我猜有點喜歡對方吧。」

    「看著怪曖昧的！」

    「那不是早戀嗎？」

    「對了，沒牽過手算不算早戀啊？」

    「不曉得。不過，你這傢伙想牽誰的手啊？哈哈！」

    這些流言讓我感到厭惡，更不願意拿正眼去瞧那些長舌頭的男男女女。

    奇怪的是，赫立卻表現得無動於衷。

    連方芳都納悶，像他這種烈脾氣的人居然能容忍這個，真讓人想不通。

    然而，不管怎樣，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秋遊野營便夾雜在這悠長閒散的時光中，飄然而至。

    第13章 第十三節：集體解放

    我和方芳站在糙地上，面面相覷。眼前便是班裡的組織委員指定給我們小組的露營處。

    綠瑩瑩的糙地上夾雜著星星點點的枯黃。

    我們身後，赫立和大軍正從自己肩上卸下裝有鍋碗瓢盆和蔬菜水果的包裹。

    一個包裹窩在糙地上時敞開了口子，裡面露出黃瓜、西紅柿，和豆腐塊來。看著它們，我一直在想，這四個少年該怎樣才能把它們變成熟的食物，用來填飽早已飢腸轆轆的肚皮。

    腳邊一個鼓鼓囊囊的口袋，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蹦躂起來，我和方芳嚇得只往後退。它卻無所顧忌地跳躍著，直到最後癱軟到糙地上。

    「別怕，那是我媽清晨趕去菜場給我買的一條鯽魚，她說當天買的吃起來才新鮮！」

    這是大軍的畫外音。

    居然還有魚？我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還有魚呢。」

    我看了一眼方芳。

    「有魚不好嗎？我最愛吃的！」

    方芳一臉的滿意。

    「可咱們怎麼生柴火呢？這裡可是一馬平川呀！」

    說完這話，我的鼻孔就像馬鼻子，直往外出氣。

    「別泄氣嘛，讓我這個智多星來想想！」

    這是方芳冷靜而樂觀的回答。

    「需不需要先在糙地上畫一個圈，把東西堆在裡面燒？」

    我突然冒出了想法。

    「畫圈？你以為自己是孫悟空，路遇白骨精，在保護師傅西天取經呢！哈哈哈，真夠可以的。」

    「那該怎麼辦，這裡沒有磚塊，又沒樹枝。最起碼得搭個灶台燒火吧？」

    「別急呀，唐長老！你瞧，你的白龍馬給你找來什麼啦？」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看到赫立抱著一小捆乾枯的樹枝，上面居然還擱著幾塊劈開的木頭塊，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感到很是驚訝。

    「他這會兒功夫，上哪找來這些的？」

    更有意思的是，離他不遠處，大軍正雙手提著紅磚塊，緊隨其後。

    「他倆真是了不起啊！」

    我和方芳不由地同時發出感慨。

    「快去幫一把！」

    說完方芳拉上我，快步向前走去。

    「這是在哪找來的這些？喲，這麼多呀？」

    方芳一邊忙著接過赫立手中的木頭塊，一邊好奇地問。

    「糙坡那邊有個小樹林，裡面就有很多。這些枯樹枝都是我在樹下面撿到的。還有，這幾塊劈材，是我管樹林邊上木屋裡面的守林工人要的。平常他們中午自己要做飯，這裡又沒水沒電的，只能自己劈點柴火燒灶。我在路上碰巧遇到他們，喊了幾聲叔叔，說明了一下情況，人家就給了我幾塊。」

    「真厲害！」

    方芳樂得沖赫立直豎大拇指。

    「方芳，你先別急著表揚赫立呀，我這幾塊磚頭也來之不易呢。再說，有了磚頭塊，壘起灶，柴火才能燒起來啊！」

    我樂了，這明顯是大軍在邀功請賞嘛！

    「哎呀，都厲害，都厲害！你倆先過去，我和喃喃再去撿點，一會估計還得要很多。」

    「行，那你們去吧。樹林裡雜糙碎石頭多，注意腳下安全，千萬別磕著。」

    赫立一邊囑咐，一邊瞟了我一眼。

    等我和方芳再次回到營地，兩個男生已將磚塊壘起，架上柴，支起一口小鐵鍋，將水壺裡帶來的乾淨自來水咕咕倒進鍋中，燒起沸水來。

    「夠了，夠了，不用再撿了，這些夠用了。你們誰先來洗洗手，一會得把菜切出來，水開了，就可以丟進去煮啦。」

    大軍取出包里的水壺，我和方芳湊過去，他把蓋擰開，讓我倆把黑乎乎的髒手伸出來，他再慢慢倒出水去。一小股細細的水柱澆到我倆的手上，直到把我們手上的泥給沖洗乾淨。

    「切菜啊？」

    我不自然的冒出一句，再看看自己的雙手，腦海里在追憶它倆早先是什麼時候碰過菜刀的？

    「你不會切嗎？」

    赫立疑惑地看著我。

    「我，會切一點，只是切得不太好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看怕什麼，我切得也不怎麼樣呀。野炊嗎，誰會計較那麼多。來，喃喃，我倆一起來弄。」

    方芳邊說邊麻利地把包里的蔬菜統統撿了出來，再取出一塊小砧板，一把水果刀。把菜擱在板子上，再把板子擱到石頭上，俯下身子，哐當哐當地剁了起來。

    我自覺地加入到她的隊伍，把她切好的東西，逐一用清水洗淨，然後放進早已沸騰滾滾的鍋里。

    兩個男生，繼續在包里翻騰出油、鹽、醬油、醋等調味品，想都沒想就一股腦的往鍋里直倒。

    「多了，多了，鹽多了會鹹的。」

    「油也多了，一會得省著。其它的菜還得用油呢！」

    「有醋沒，有醋沒？」

    「有人吃辣椒嗎？」

    四個少年愉快的協作，開心的玩樂。

    「方芳，你是愛吃魚嗎？等著，一會我給你做一個鯽魚豆腐湯！」

    這是大軍標誌性的大嗓門。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魚的，大軍？」

    方芳一臉驚喜。

    「剛才林呢喃告訴我的啊。」

    聽聞此言，我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大家奇怪的看著我。方芳的眼睛裡，笑意藏在慍怒之中。

    赫立瞅瞅我，再轉頭看看大軍，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你小子笑什麼，別笑啊！再笑，小心我把你的秘密統統倒出來。」

    「我有什麼秘密啊？我沒秘密！」

    「還嘴硬！」

    於是兩個男孩，一個手執鍋鏟，一個手舉鍋蓋，漫山遍野的追鬧起來。剩下我們兩個女生，守著營點裡早已燒得噼啦作響的灶台和底部開始變得黑漆漆的鐵鍋。紅著臉，悶頭在那傻傻的樂著。

    終於到了大家期待許久的飯點。

    班上所有的同學如願以償地圍住在一起，張口享受著各自鍋中五彩斑斕，帶有奇怪味道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