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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3:20 作者: 林笛兒
    平時也沒發覺,七夕節在國內是這麼的盛重。校園裡,捧花甜笑牽手的情侶,處處可見,就連便利店也推出七夕節促銷活動,電視裡的主持人張口閉口也是七夕長七夕短。一抬頭,星空都作美,空氣清晰得仿佛用肉眼都能看到彎彎的鵲橋。

    何熠風無法淡定了,他以查問功課的名義打了電話過去。是姑姑接的,畫塵不在家,說是出去買東西了。

    買巧克力嗎?這樣的日子,估計現做的巧克力很緊張,不知要排多久的長隊。何熠風沒多想,都等不及班車,打了車往畫塵家趕去。

    沒讓他等太久,淡黃的路燈下,透過嚶嚶飛舞的蚊蟲,他看到畫塵清麗的身影。似乎,她比他初見時長高了些,青澀的味道漸漸褪去,少女獨有的清新、靈秀、純真若隱若現,足以讓他怦然心動。

    「夫子?」畫塵眨巴眨巴眼,把手中的玫瑰悄悄背到身後。

    她到底吃了多少巧克力,以至於一張口,他就聞到了口中的甜香。俊眸死死地瞪著那枝貌似很清新的玫瑰,臉黑成了鍋底。

    她吃了巧克力,她有了玫瑰,她心情很好,這一切卻和他沒有關係。

    那個見鬼的小男生是誰?他有掐死她的衝動。

    「今天的作業都寫好了嗎?」

    畫塵有點慌,「我······有寫!」

    「是寫了一點還是半點?我明天補習時,你是不是又給我一問三不知?」

    「我晚上會把它都做完的。」畫塵被他的臉色和語氣嚇到了,沒敢像平時嘻嘻哈哈的。

    「那你這一整天都幹嗎去了?」他咄咄逼問。

    畫塵突然挪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不······告訴你。」

    驕傲讓他無法和一個小女生計較,也無法讓他再問下去。但他真的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修長的雙腿一轉,走得飛快。畫塵用跑才趕上他,「夫子······我就是今天有點懶,沒認真做作業。其他真的······沒做什麼!」畫塵拽著他的衣角,焦急地發誓。

    他不出聲,只是看著奔跑中不小心被畫塵折斷的玫瑰。

    畫塵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移,立刻說道:「玫瑰是買巧克力時人家贈送的。你不愛吃巧克力,我就沒給你留。我把你的份也吃了。」

    繃得死緊的神經戛地一松,他突然有點像不認識自己似的。許久都不適應,當公車到站,他朝售票員擺擺手。顧不上站台的座椅有多髒,他坐了下來。畫塵怯怯地在他身邊坐著,聞著汽車的尾氣,聽著城市的噪音,他竟然覺得特別特別的平靜。

    兩個人都沒說話,默契地對著夜空,各想各的心思。狹窄的天空,星星很少。罷了,雖然沒有巧克力,沒有玫瑰,但他們一起看過星星,也算是共度了七夕節。

    公車第三次在站台停靠時,他起身上車,畫塵俏俏地朝他擺著手。霓虹亮如白晝,她清麗的身影在夜色里越來越小,在他的心中卻越來越清晰。默默閉上眼,有些事實,也許會本能地逃避,卻不得不承認它是真的真的生根了,萌芽了,而且會長勢驚人,結成果實。

    可惜,那隻玻璃器皿在擁擠的公車上,不小心撞碎了。碎片散了一包。

    後來,他出國留學,在踏上異國的土地那天,恰巧也是中國的七夕節。收拾行李時,他在背包里發現了一枚碎片。捏著那塊碎片,他發了許久的呆。

    他不知,那個叫畫塵的小女生是否真喜歡過他,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是否還會相遇,是否還能聽她甜甜地叫他一聲「夫子」?

    (匆忙碼的一篇小花絮,送給在這個夏天陪伴著我,等著《風景》上市的你們!七夕節快樂!)

    《風景》番外之:我心斐然

    書上的番外不算,我另外為《風景》又寫了五篇番外。書上市前,答應同學們,曬書滿二百,在博客上贈送一篇特別番外。昨晚曬書已過兩百,噹噹的評論也過百條,非常感謝同學們對我的厚愛。《風景》是本小書,故事並不濃墨重彩,她很淡很淺。如果要比喻下,我覺得她如一縷風,一縷微風,拂過你的耳邊,帶起幾根髮絲,你會下意識地抬眼,微笑。這縷風被同學們喜歡著,我很感動。很多人講2014的雙魚座過得非常艱難,確實如此,這一年,無論人還是事,格外不易。一點點的愛,我都非常珍視。再次謝謝同學們。下一次贈送番外在曬書五百或噹噹評論過五百,如何?

    我心斐然

    簡斐然沒有細細地去數,大概是從香港出差回來一個月之後的某天傍晚,晟茂谷約她見面。電話里,他的聲音溫厚低柔,像春日的晚風,被一天的暖陽沐著,無比地輕軟,散發著果木的清香。怎會相信這已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是無法相信他的年齡。仍然挺撥的身材,沒有一絲髮福的跡象,衣著整潔、高雅,風度翩翩,言談詼諧風趣。

    一開始,並沒有心動,其實,是不敢奢望。簡斐然對自己的人生有著嚴格的規劃,她不會胡亂地做夢。她以為自己不過是沾了阮畫塵的光,晟茂谷在飛機上對自己的照顧,是一個長者溫和體貼的風度。他與她,無論年齡還是職位,兩者之間都是一條邁不過去的天塹。

    作為晟華的董事長,有豪車在機場迎接,這是自然的,他順便把她送去酒店,也不應多想。第三天的傍晚,簡斐然從外面回來,晟茂谷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朝她點了點頭。她不由地猛咽一口口水,聽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們一塊吃了晚飯,在洲際酒店,然後坐船看維多利亞港兩岸的夜景,像一對初到香港的外地人,說說笑笑,指指點點。那天,不知是什麼節日,有人燃放煙花。簡斐然從沒有在如此開闊的海面看到煙花,夜很寧靜,海風習習,夜空中煙花美得令人屏息。她激動地想抓住點什麼,一抬手,她握住了擱在欄杆上晟茂谷的手。他的手很修長很暖和,她驚慌地想抽回,他反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到下船時才鬆開。那晚上也沒任何逾距的地方,他在十一點前將她送回酒店,沒有說上樓去喝杯咖啡,也沒約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不知晟茂谷睡得怎樣,簡斐然卻是睜眼到天亮。

    後面幾天他沒有再聯繫她,直到離開香港前的一個晚上,總台打電話到她房間,說有位晟先生在樓下等她。

    她不知香港還有這樣幽靜的庭園,茂盛的大樹長在寬大的露台上,花香不知是從山裡還是從海上飄來,隱隱在鼻間縈繞,很是清新。白色的燭火在牆角圍了一排,溫暖的瑩光像從腳下漫上來,難免覺著這場景就有點夢幻。侍者遠遠地掩在樹蔭後,讓人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於是,這樣的夜晚好像就只有她和他了。

    簡斐然都不敢用力呼吸,她從沒有被如此慎重對待過。也許有過,卻不是這樣的場所,感受也不是如此強烈。好像自己是位嬌貴的公主般!

    晟茂谷送了她一套化妝品,價值適中,她若接受,不需要有很大的壓力。她撫摸著化妝盒素雅的盒面,故作調侃道:我以為晟董事長是個大忙人呢!

    晟茂谷聳聳肩,舉起酒杯:謝謝斐然願意陪我這個孤獨而又可憐的老人。自從畫塵有了男朋友、我的前妻找到了另一春後,我已很久感覺不到夜晚原來也可以這般美好!

    酒是82年的拉菲,價值驚人,口味也非常醇美。沒喝幾口,簡斐然覺得自己醉了,她聽著晟茂谷的每句話,都像是有某種深意,惹得她總是想很多,想很深。

    會是那樣嗎?她從眼帘下方悄然打量晟茂谷,不敢確定。晟茂谷的一切,除了年齡,其他都超出她對未來伴侶的要求太多太多,簡直不是一個次元。可是沒有晟茂谷這樣的年齡,又怎會有這麼大的成就。

    當晟茂谷握住她的手,她緊張得出了一掌的冷汗。

    晟茂谷笑,傻孩子。

    為什麼是我?她結結巴巴地問,從沒有如此不自信過。

    晟茂谷親吻她的額頭,啞聲說:因為我能看清你的靈魂。

    她不知這句話是夸還是貶。

    晟茂谷依然在十一點前將她送回酒店,沒有停留。第二天,他的司機送她去了機場。他沒有出現,也沒有電話。下飛機時,她猶豫了半天,給他發了條簡訊,說已到濱江。他回得很快,像是一直在盯著手機。

    他說:濱江見。

    再見,已是一個月後。簡斐然握著手機,幽幽說道:「我以為晟董已經忘了我的手機號呢!」不無不委屈,不無不撒嬌。

    晟茂谷笑道:「想忘的,就是做不到。斐然,我需要勇氣,我已不再年輕。」

    這麼細細微微的一句話,讓一個月的不安和期待徹底煙消雲散。驕傲如他,在她面前,卻如此低微。「我······又沒說過我在意那些。」

    「我現在就想見你。」晟茂谷聲音啞得不能再啞。

    這個晚上,晚餐是簡斐然親自做的,用餐地點在簡斐然不足五十平方的小公寓。晟茂谷喝醉了,於是,簡斐然讓出了一半的床位。

    第二天是周六,簡斐然的生物鐘自動往後調了兩小時,醒來時,已是滿室陽光。晟茂谷坐在床邊喝著咖啡,手中翻著翼翔航空的雜誌。

    有一點的羞澀,但簡斐然還是主動地吻了吻他的嘴角,換來他熱烈而又纏綿的反應。

    「我叫了早餐,吃好後,我有事和你講。」晟茂谷不舍地從她脖頸處抬起頭,氣息不穩。

    她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一個漫長的戀愛期,畢竟他的地位和年齡在這裡,如果他對她慎重。而這也正是她所期盼的。她倦了,生命里來來往往的男友,在晟茂谷面前,小兒科都算不上。只有······她的臉中閃過何熠風俊雅的面容,她狠狠甩開,那已是過去。

    晟茂穀神情很嚴肅,此時,簡斐然才覺著他真的是個商人,老謀深算,步步為營。

    「斐然,你是這般美麗,這般年輕,像顆明珠,照亮了我半百的靈魂,我很喜歡你。如果願意與我結婚,這是我莫大的榮幸,但我們必須簽訂一份婚前協議。一旦結婚,你會有自己的公寓、度假別墅,也會有自己的車,想要幾輛都可以。在我們有效的婚期內,每年我都會給你一筆可以讓你過得非常舒適而又奢侈的生活費。這婚期如果長到我離開世界的那一天,無論你是否再婚,之後你每年的生活費都會以百分之十遞增。很抱歉,我們不會有孩子。晟華是一個完整的整體,不管我的前妻是因為什麼與我分開,我對她永遠尊重。晟華是我們青春的見證,是我們青春的結晶,我不想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讓它分裂。我承認,在這世界上,畫塵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最愛的人,即使你,也只能排第二。如果你與畫塵一塊掉河裡,我肯定會先救畫塵。你若能接受這些,我很感謝。如果不能,我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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