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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3:02 作者: 遂心如願
「你是不是原本要去什麼聚會,去吧,多交點朋友,我這邊沒事的。」
「不重要,就一般的聚會,去不去都無所謂。」 她輕輕地搖頭,佯裝著若無其事地笑了下,「而且我在這裡陪你不好麼?」
夏恆看著雲深臉上逞強的笑容,「深深,大哥從小看你長大,你喜歡…韓楨那麼多年,你不是那種容易變的人…何況你性子還倔…」
「哥…」 聶雲深打斷了夏恆的話,不動聲色地略微低垂下眉目,掩蓋住了眼裡的落寞,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你想說什麼呢?難不成你還要勸我去追回他?他既然找到了喜歡般配的女子,我也不能等他一輩子吧?」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你真能想開倒是好…」 夏恆哪是不了解聶雲深,這個妹妹他是真心疼愛,可是她越是平靜他越是憂心,就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深深,我真的沒事了,聽話,去裴醫生那邊,他人不錯的。」
聶雲深看了一眼時間,「哥…算了,都這個點了,那邊的聚會都已經開始了,而且裴醫生也就大概臨時缺人所以才叫我去,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我去倒點水。」
聶雲深剛準備起身離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裴之霄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夏恆的病房。
手上提了一堆花花綠綠的袋子。
「換…換衣服!」 裴之霄推著聶雲深去病房的衛生間,「來不及來不及了…」
「停停停,我不去了…時間都過了,我還要照顧我哥…」
「傷腦筋耶,可是我哥怎麼辦?你想想,多可憐,前未婚妻帶著新未婚夫趾高氣揚地溜達,可憐我哥孤獨悶騷,連只母蚊子都沒有,你怎麼忍心?今天怎麼都要去扳回一局啊!我哥這麼幫你,你好歹以身相報啊!」
聶雲深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明明有那麼多小護士和女醫生…
…………………………
傅雲涵著一條寶藍色的長裙出席,雖然只請了發小及朋友,來的人仍是不少,依舊是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自從上次單方面宣布解除婚約又快速與韓楨訂婚後,傅雲涵和裴之晟幾乎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而今天,沒想到裴之晟會到場,眾人的的八卦因子更是異常活躍,目光則不停地流連在他們身上,竊竊私議的聲音隨處可聞。
「裴家的風頭正盛,結果傅雲涵解除婚約,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玄機…」
「難道真的是裴家老七有問題?不過那個韓楨又是什麼來頭」
「你們都不知道,我聽說啊….」
…………………………………..
裴之霄一路飆車上了山,途中簡要地回答了聶雲深幾個問題。
第一、他一直在外拍戲,而新戲即將上演,他是男n號;
第二、他風塵僕僕回家卻發現裴之晟要單獨去赴會,非常憤慨;
第三、他為他給她挑選的衣服眼光趕到驕傲;
第四、他只是司機,負責送人,塞給她一張邀請函後,直接沒了人影。
大門上高懸「雲端」的牌匾,一個仙靈的地方,所謂的聚會竟然在這裡。
酒紅色的露肩及膝禮服,將她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裙擺隨著她每一步的走動,波瀾起伏,像是艷麗綻放的曼陀羅,嫵媚風情。
聶雲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侍者走在鵝卵石的小道上,山上的夜晚冰寒,冷風凜冽,吹得她瑟瑟發抖。
侍者將聶雲深領到了一間休息室,示意她可以先坐一會,他會去通知裴之晟。
…………………
休息室的布置是傳統的中式,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
一開始聶雲深還有饒有興趣地欣賞了一番,可是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也不見侍者出現,就準備出去看看。結果剛出去,手臂就被人一扯,門被狠狠地甩上。
韓楨的手按住門,臉色極其陰沉,冷冷開口,「你來這裡做什麼?」
其實在裴之霄剛才提起傅雲涵新未婚夫的時候,聶雲深就知道肯定會與韓楨見面。
她甚至還惡劣地想像過他的表情。
「哦,原來你還是怕的,所以你現在算是來截糊?前妻和你不知情的未婚妻即將同處一室,確實是一台好戲…」 聶雲深甩開他的手,望著他慍怒地眼神,聲音輕輕的,連那尾音里都是淺淺的調笑聲,「可是抱歉,不過我今天真沒有這個興趣去破壞你的好事。當然也沒有時間跟你敘舊,請讓一讓。」
「裴之晟?還是季漠北?」 韓楨的眸色逐漸變深,高大的身子突然壓了下來,將她困在了牆間, 「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才這麼點時間,你怎麼做到的…」
突然的親近,俊容近在咫尺,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迎面撲來,韓楨抬手輕撩過她的臉,細細摩挲,一下又一下,緩緩慢慢的,如同幾年前的每晚,該死的記憶又該死的交織而來,聶雲深手腳開始發涼。
韓楨的視線巡視在她的臉上,瑩白的肌膚如雪,那雙有些妖嬈的桃花眼,迷離中透著嫵媚風情。
「穿得這麼漂亮,連妝都認真化過了…是為了誰?兩個都是富家公子,果然你原本就有這個嗜好…」
「反正不是你。」 她也有些不耐煩,用力推著他,發現他紋絲不動,抵在牆壁上的手背青筋漸漸顯露。
「你到底想做什麼?放開,否則我要叫人了!」
「我想問,你想做什麼?你要明白,每在這裡多呆一天,你的家人就會出點小小的意外…」聲音如寒潭底的水,透著警示,俊秀的眉宇之間,開始縈繞上了濃重的戾氣。原來這個表面溫和的男人可以這樣明顯的陰狠,每多一次的接觸,她都會逐漸懷疑記憶里的人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果真又是你!是你收買了那個護工!你怎麼可以這樣,韓楨,你就那麼怕?你還是不是男人!」 她對著他低喊。
「我是不是男人?呵呵,」 韓楨低沉地笑了,左臉的酒窩淺顯,溫熱的氣息噴打在她的臉頰上,「以前因為你的身體,都沒敢多碰你…聽說你做手術了?也就是說,現在可以了?」 他低頭湊近她,唇齒輕輕地撕咬著她的耳垂。
「無恥!」 聶雲深羞憤,抬腳狠狠地踢了他。
剛才的侍者突然開門進來,看到靠在牆邊糾纏的男女,立即識相地關上了門。
聶雲深趁機推開了他,揚起手,狠狠地甩了韓楨一個耳光,「我從沒想著要糾纏你,我也不欠你什麼。」
她掌心微微地發麻,這一巴掌是使了勁的。
韓楨微側了臉,似是有些怔忡,僵在了那裡,燈光下看不清表情。
她連忙轉身離開,拼命向門那邊跑去。
伸手握上門把的時候,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我就要結婚了。」
聶雲深轉動門把,沒有停下腳步,「怎麼,難不成你還要我的祝福?真可笑。」
……………………………………….
聶雲深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女人。
沉穩溫和,永遠帶著得體的淺笑,傅雲涵和她長得不是很像,從小就不願意跟她親近。
那個時候,她總是疑惑,為什麼自己的姐姐會與她如此淡漠。
直到很久的以後,她才明白,當初那個從來不叫聶辛父親的姐姐,確實不是他父親的女兒。她的母親愛上了有婦之夫,未婚先孕,對當時的傅家來說多大的醜聞;而她的父親,那個陷入愛情的古箏老師願意承擔他心愛女人的一切,包括那個別人的孩子。兩人平靜地生活了七年,可惜,對傅*來說,那樣的生活是遠遠不夠的。這個瘋狂追求愛情的女人,終於在幾年後得到圓滿,白中恆最終拋妻棄女,所以,他們一家得以團聚;而她的父親,卻不得不帶著年幼的她遠走他鄉。
聶雲深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涼薄地笑,那眼角連同秀氣的眉稍,都是嘲意。
她與她擦肩而過,美好的唇瓣張啟間,六個字輕輕地浮動在了凝結的空氣中,「姐姐,好久不見。」
☆、第十七章
那聲音還在迴蕩,低低沉沉的,飄蕩在空氣里。
傅雲涵臉上是震驚過後的蒼白,腦中迅速閃過兒時的記憶影像,那個總是喜歡跟她身後的小尾巴,甩不掉,罵不走。
「姐姐,這朵花送你!跟深深一起玩好不好?」 那雙遺傳自母親的眼睛,明媚妖嬈,卻總是天真地看著她…
她居然還活著,活著…
而且回來了…
她為什麼要回來?回來做什麼?
傅雲涵的手一哆嗦,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堅硬的大理石上,瞬間碎裂,和著碎片如同一灘刺眼的血跡。她第一時間想去問傅*,下意識的摸手機發現穿得是禮服,手機在手包里。
「雲涵?」韓楨從休息室推門出來就看見站在門口不遠處失神的傅雲涵。
傅雲涵抬眸,臉上是慌亂閃逝後僵硬的笑,「哦,你在這裡…見你還不回來,我就出來找你了。你在休息室?不小心…不小心酒杯摔在地上了,我來撿…」
「讓這裡的人弄,小心別傷到手了。」 韓楨迅速上前阻止了她的動作,只是半秒嘴角隨即漾上一個和煦的笑,「這裡挺大的,有點迷路。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才幾分鐘就想我了?」
「我剛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走神了。」 傅雲涵看向韓楨溫潤脈脈的眸子,煩亂的心緒慢慢消失,「我們進去吧。」
兩人並肩在古典的迴廊中走過。
「那次慶功的酒會,你被灌酒得厲害,那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你記得當時看見我的第一句話麼?」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傅雲涵一愣,慢慢回憶起。
「對,當時你說有個人跟我長得很像。」 韓楨伸手與她五指緊扣,溫和地笑著, 「那他,今天會到場麼?」
…………………………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整個人就跟飄似的,思緒萬千,剛才與傅雲涵的相遇既在計劃中又在預料外。
結果就是迷路了,這個叫[雲端]的地方也是千轉百回,兜了一圈,居然又從樓里又出來了。
山間的寒意越發加重,她眯了眯眼眸,望了眼繁星閃耀的夜幕,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思,快速向路牌所指的方向走去。
「到底是哪裡走錯了?」 雲深轉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地方。
這裡手機沒有信號,高跟鞋磨得腳根生疼,她只得暫時先蹲下身子,稍微緩一緩。
凜冽的寒風卷著涼意從她luo露在空氣中的白皙肌膚上拂過,有些微微的割痛感,雲深雙手抱胸,鼻子微酸,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