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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5:31 作者: 三日成晶
    陸珠心中感嘆,然後想的卻是:「那也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她說那些好聽的話,要郁山跟她出來,不是要像原角色一樣拉攏郁山。她目的單純得令人髮指,就只想要郁山保護她,帶屠烈出來洗澡。

    在陸珠的心中,這個世界是沒救的,一旦污染開始,所有人都會死。做什麼都沒有用。

    但在那之前,如果能夠讓屠烈徹底消減恨意值,離開這個世界就更好,如果真像系統說的回不去……

    陸珠想到這裡笑笑,到處看著風景。

    這裡通往獵人河,本來有一條小路,平時沒有什麼人走,現在已經雜草叢生。

    兩個衛兵在前面用劍砍,陸珠牽著屠烈走在中間,郁山走在最後面,手抓在長劍劍柄上,戒備周圍,也戒備著屠烈的動作。

    如果他對陸珠露出攻擊意圖,郁山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屠烈。

    像屠烈這種還沒有獸化過的獸人,郁山殺過好幾個。

    幾個人走得並不快,陸珠到處看著,到處都是品種不明的大樹,或糾纏成陰,或高聳獨豎。

    葉片也千奇百怪,這些種類繁多的樹木,和各種一人來高的蒿草,糾纏成了連綿的蔥鬱山巒,一眼望不到頭。

    陸珠表情有些新奇,並非是對這個世界有了實感,而是覺得自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走入了一個不真實的異世界。

    尤其是這個世界嚴格來說還是她自己創造的。

    陸珠其實並沒有仔細描述過這些蔥鬱的綠植,品種如此的繁複多樣,都是世界自我衍生出來的。

    前面兩個衛兵砍斷一處密集蒿草的時候,草叢中什麼被驚動,瞬間嘰喳飛向天空。

    蝴蝶一樣綻開在陽光下五彩斑斕的漂亮羽翅,卻實實在在地是足有半個人頭大的飛鳥。

    陸珠看得沒顧得上腳下,踉蹌了一下才站住,看著那幾隻鳥飛走的方向。

    是蝴蝶雕,這個世界很多巫祝會豢養,用來傳信的東西。

    但沒有巫術無法控制,因為這種東西會變色,是猛禽,翅膀上能夠像蝴蝶一樣,散落粉末,粉末有毒。

    陸珠很快收回視線繼續走,屠烈在她的身後,看到了她剛才渴望地看著那東西。

    胡蝶雕不光巫祝能夠用巫術控制,獸人中的某些厲害的獸人,也能直接馴服蝴蝶雕。

    不同於巫祝的控制和囚禁,獸人和蝴蝶雕的關係,是朋友。

    屠烈目光沉沉地看著陸珠的後背,在獸人眼中,會巫術的人很可恨,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用一些不好的手段,妄圖去操控比他們強大的生物。

    可任何一種生物,都是擁有靈魂的。巫祝操縱的同時,也會暴露自己的靈魂。越是強大的生物靈魂越強悍,巫祝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這也是所有巫祝,到最後都會變得畏光,蒼老,渾渾噩噩,因為他們丟失了靈魂,找不回本心。

    一行心思各異的人很快到了獵人河邊上。

    陸珠看著奔流的湍急河水,站在河邊就能夠感覺到激流激起的濕漉水霧。

    這裡風景美得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獵人河的對面,就是州山林。那林中的樹木不再是多種多樣,而是一模一樣,乍一看去,簡直像是複製粘貼。

    州山林是一片進入其中,如果找不到出口,會困死在其中的林海。數不清的獵人因為狩獵進入其中,卻最終沒能出來。

    只有獸人族知道怎麼平安通過州山林,抵達獸心林。

    陸珠看了幾眼州山林,側頭看到屠烈也在看著州山林。

    他的雙眸特別的專注,充滿了渴望,他呼吸都急促起來。陸珠看著屠烈手指都忍不住生長出了毛髮,他天生屬於山林,不該被鎖住。

    她在腦中跟系統和彈幕商量:「要不然就將他放走吧……」

    系統和彈幕當然也不是什麼魔鬼,誰都能看出屠烈的渴望。

    但是放走了就沒法玩了。

    於是他們勸陸珠,忍一忍,先別急著心軟。好歹努力下試試,萬一能消除他的恨意值呢?

    陸珠只好答應,好吧,努力一下。

    「你下去洗吧,刷子和清理毛髮的刀具湯藥都在這裡。」陸珠指著一個士兵背著的包袱。

    士兵把包袱放在了河邊。

    屠烈脖子上牽著鎖鏈,挺長的,另一頭在陸珠身上,路上的時候郁山建議給他牽著,但是陸珠拒絕了。

    「三小姐,」郁山又說:「不如將鎖鏈拴在這棵樹上吧?」

    陸珠看了眼那棵樹,還挺粗,不過樹又不能導電,她還是搖頭。

    然後背對著河邊站定,對屠烈說:「你快點洗。」

    屠烈直接扯了自己身上的爛布,進入了水中。直播瞬間黑了。

    屠烈精壯無比的身體,在水流的衝擊之下若隱若現,他的腰背流暢且寬厚,長腿站在河中,水流只能勉強蓋住他的重要部位,還有半個屁股蛋露在外頭。

    鎖鏈輕輕地牽動,嘩啦啦響,陸珠一直背對著河水,腦中想的是今天晚上吃什麼的問題。

    郁山和兩個其他的守衛拔出劍看向河裡的屠烈,極速流走的河水漸漸帶走了屠烈身上的髒污。

    他拿著一把刀,將自己雜亂的胡茬割斷,刮掉,又用刷子洗刷全身。

    他漸漸露出了原本的樣子,長眉斜飛,鷹目挺鼻,淪落深邃,一雙幽黑的瞳仁,宛如吸入了不見天日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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