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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1:16 作者: 顧婉音
    聽著她有些玩笑卻又認真的話語,周瑞靖倒是沒有半點要笑話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頭:「合該如此。」

    二人靜靜的擁抱一陣,周瑞靖便是說起太子登基的事情:「再過五日聖上移入皇陵之後,太子便是正式登基。到時候應該是要大赦天下,你父親的事情,怕也不會追究了。你哥哥也應該要升官。只是你大伯和三叔……怕是以後難了。還有,按照聖上的遺囑,有幾個妃嬪是要陪葬的。其中就有你姑姑榮妃。」

    一面說,周瑞靖一面看顧婉音的神色,見她並沒有異樣,這才微微吐了一口氣。

    對於這些,顧婉音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多說。唯一說起的,也是顧琮瑞升職的事情。唯有這個,才能讓她高興。至於其他的,她也是不好說什麼----當初她能做的都做的,提醒也好,旁敲側擊也好,奈何顧家大房和三房一意孤行,她也沒有法子。

    其實,只要不丟了性命,那就已經是再好不過。

    第二日起床之後,顧婉音正在用早飯,丹枝便是過來稟告,「二奶奶,找到了!」

    ☆、第六七四章新皇登基

    顧婉音還不知道顧瑢音偷偷跑回來的事情,當下愣了愣:「二奶奶?她不是在莊子上?」

    丹枝斟酌一番之後,仍是將素琴已經遇害的事情隱瞞住,只說了顧瑢音從莊子上跑出來的事情。

    顧婉音皺起眉頭來:「她到底想要做什麼?怎麼能從莊子上偷跑回來?那二房那頭可知道了?不是跟她說了,讓她消停些,日後等二爺消了氣,再想法接她回來?」

    丹枝只是抿唇不言,若不是怕顧婉音知道了素琴的事情受不住,她倒是恨不得告訴顧婉音一切,好讓顧婉音替素琴及報仇!要知道,素琴死得何其冤枉?想道素琴的死狀,丹枝便是覺得心胸中似有一把火在灼灼燃燒,就算是將顧瑢音撕成碎片也不足以消其恨!

    「罷了,讓她過來,我見見。」顧婉音沉吟片刻之後到底是如此吩咐。顧瑢音如今的情況已經是悽慘,她並不願意落井下石,反而想幫她一把。到底是顧家的女兒,顧家的顏面是要的。否則將來說出去也是不好聽。

    再說了,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顧瑢音已經失去了,犯了什麼錯也是懲罰足夠了,何必再一直緊緊抓著她往日的過錯不放?

    其實,顧瑢音也是糊塗,否則的話,也不至於這麼慘。

    只是這件事情上顧婉音雖然有心想幫,卻也是沒有法子----顧瑢音對老太太做的事情,說到哪裡也是沒有理的。就是顧家想要找周家要個說法,也是直不起背脊的。再有子嗣的事情----張氏和她商量過。畢竟多了一個庶長子也不像話。可是顧瑢音現在卻是不能自己生育了----二太太一句話便是讓人噎得說不出話來。總不能真讓周瑞明斷了後吧?

    顧婉音並不是沒有勸過顧瑢音,可是顯然顧瑢音並沒有聽進去。

    丹枝是想攔著的,可是到底也不能違逆顧婉音的意思,便是只得無奈的將顧瑢音帶進去----心裡卻是提心弔膽的。唯恐顧瑢音說漏嘴,讓顧婉音知曉了這件事情。加上心裡因為對素琴的死而造成的憤怒和怨恨,讓她忍不住低頭對顧瑢音冷笑:「不知道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有沒有看見素琴就站在你旁邊?」

    顧瑢音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有些恐懼,不過看著丹枝那副陰沉的模樣,最後卻是乾巴巴的冷哼了一聲,強做出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丹枝看著她緊緊繃著的背脊,微微冷笑。心道:看看她能撐多久?不過不打緊,就算素琴不去找她。自己也會去找她的。到時候這筆帳,可得好好算一算。

    顧婉音見了顧瑢音之後倒是唬了一跳----才多少時間,怎麼的變化竟是如此大?一身髒兮兮的狼狽自然是不必說了,最要緊的是那身子,骨頭嶙峋的樣子。像是多日不曾吃飽飯的。而且昔日保養精心的容貌,也是看著平白老了好幾歲。

    想來,逃回京城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的。

    只是顧婉音卻是不知道,顧瑢音這幅樣子不是因為逃回來的路上吃了苦,而是這幾日躲著不敢見人,連吃喝也沒有,這才變成了這幅樣子。

    顧瑢音抬起頭,怨毒的看著顧婉音:「你少裝慈悲,你是什麼貨色我不知道?顧婉音。我恨你!若不是你我會變成這幅樣子?你巴不得我死呢!而且,你不就是個嫡出的,有什麼了不起?你憑什麼處處比我過得好?還有,你打壓我娘,還將她關起來,你還讓人用麝香害我。又讓我小產……本來應該是我嫁周瑞靖的,可是你卻是搶了去!我恨你!我巴不得你快快死掉!」

    顧婉音愣了愣,面上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心頭又想笑又覺得悲涼----沒想到顧瑢音竟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了她的身上。竟是半點不知道反省的。真真是可悲又可憐,自然還有些可恨。她原本想著幫顧瑢音一把,畢竟好歹是顧家的人,雖然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卻也不至於就看著顧瑢音徹底的陷入淤泥再也爬不起來。

    可是如今瞧來,她卻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了。顧瑢音非但沒有領情,反而對她諸多埋怨。

    顧婉音靜靜的看著顧瑢音,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微微蹙起眉頭:「你仔細想想,真是我害的?在那之前,你想想你和你娘做了什麼?!庶女,是,你是庶女不假。可是我有的,你難道就沒有?自小祖母就疼你,你犯了錯也是不會重罰,就是你母親,也是沒吃過虧!她可是比我娘更風光吶!再有麝香,若不是你自己和甘露親近,哪裡有會被害的機會?就是小產,也並非是我的錯!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你不聽我的勸告,非要鬧騰起來,會不會沒了那個孩子!就是這次你被送走,你也想想是你先做了什麼?!我說句不客氣的話,若不是我也是周家的媳婦,跟你一樣又是顧家的女兒,不好真撕破臉,依照著老太太的意思,怕是要直接休了你!你如今至少還有家裡的俸養,衣食不愁的,將來大家漸漸淡忘你做的事情之後,再回來將小妾們生養的孩子記在名下養了,將來也就不愁了。可是你呢?你怎麼做的?再說世子爺----你若是真聰明,就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顧婉音真是氣狠了,言語裡自然是委實的不客氣。想到當時果然顧瑢音是朝著周瑞靖去的,她心裡就舒坦不起來。

    顧婉音從沒有什麼時候這樣厭惡過顧瑢音。

    丹枝看著這幅情形,忙不迭的上前勸說幾句,又讓人將顧瑢音帶下去。

    顧婉音也是對顧瑢音徹底死了心,只揮揮手吩咐:「送去二太太那兒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必告訴我了。另外,顧家那頭也派人去說一聲。」

    殊不知,丹枝見素琴的事情並沒有扯出來,卻是鬆了一口氣。

    顧瑢音被拉出去的時候,狀若瘋癲的大喊大叫,怨毒無比的詛咒顧婉音:「顧婉音,你不得好死!」

    顧婉音聽著那些話,心中厭惡,便是索性吩咐:「堵住嘴,以後再不許她進我家的門!」

    除了顧瑢音這件事情之外,接下來倒是沒再發生什麼事情。夕照也接回來了,也巧了,在夕照回來那日,王妃也是傳遞了消息回來,說是尋訪到一個神醫,王爺的毒有救了。

    顧婉音和周瑞靖自然是高興得很,就是周語緋知曉了,也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太子更是親自派人送了許多能用的藥材過去----從國庫里找出來的,自然都是極品的藥材。

    到了新皇登基的日子,顧婉音作為命婦,自然也是要進宮朝賀的。好在她身子調養了一段時間之後,也是恢復了過來,只要不太勞累就沒有問題。

    顧婉音早就和周瑞靖通過氣了,知道今日肯定會冊封后妃,以及頒布對秦王的懲罰等旨意。她幾乎能肯定,皇后肯定會是周語緋。只是後宮裡肯定不能只有一個皇后,總還要有些后妃的,便是有些擔心周語緋的心裡難受。

    好在進宮見了周語緋之後,並未曾見到周語緋露出什麼傷心難過的神色,反而一直笑盈盈的,這才略微放心了一點子,不過仍是借著說話的機會,隱晦的提醒和勸說了一番。

    周語緋只是含笑不語。看樣子,卻是並不在意的樣子。

    在登基之前,自然是要祭天的。等到祭天完畢,便是登基。接著就是群臣跪拜----包括她們這些個命婦。

    一時間跪拜完畢,便是有了人出來宣讀新皇的聖意。第一個便是改了年號為「和順」,意思是祈求天下太平,風調雨順。至於是否有別的含義,顧婉音卻是沒有多想。

    段皇后封為太后,又將昔日幾個后妃也一同封為太妃。除了太后之外,其餘太妃都要遷走,要麼移居別宮,要麼有兒子的跟著兒子出宮養老,要麼就是乾脆絞了頭髮去修行。後半輩子也就是青燈古佛為伴了。

    但是除了這些,那些太妃也沒有別的路可走----總比陪葬強多了吧?

    段皇后之後便是冊封了周語緋為皇后,周語緋上前去,在新皇身邊坐下,神態端莊嫻靜,威嚴肅穆。

    接著便是冊封妃嬪了,出乎顧婉音意料之外的,竟是只冊封了兩個----一個是在周語緋懷孕之後才開臉的,另一個是紅蕖。二人分位並不高,不過紅蕖好些,直接便是個貴人。將來再生了孩子的話,自然就能夠順順利利的漲份位。

    顧婉音心想,這也是照顧周語緋的意思了。當下不由得看了周語緋一眼,隨後淺淺笑起來----怪不得周語緋不擔心。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極好了。畢竟作為皇帝,只這麼兩三個身邊人,也太少了。

    當時便是有人跳出來反對,不過新皇一句話就給駁回了----如今太后和先皇都才去了不久,他理應守孝,哪裡能大肆充實後宮?否則豈不是不孝不仁不義?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自然是無人再敢說話。

    顧婉音抿唇笑著,後頭的事情就沒再過多費神。唯一讓她仔細聽了的是對秦王的懲罰。到底太子沒有殺秦王的意思,而是將秦王圈禁起來了。終生不許出府,不許離京城。褫奪封號,死後不享受太廟供奉,子孫也不能有封號。

    ☆、第六七五章舊仇

    新皇仁慈,但是大多數人卻是都不贊同的。當下便是有幾個老臣跳出來反對。不過顧婉音瞧得分明,其中周瑞靖沒有在其中。似乎不管是妹妹被冊封為皇后也好,還是旁的什麼也好。都是不能提起周瑞靖半點的興趣。他在那兒,倒像是事不關己。

    面對群臣的反對,新皇長嘆一聲,這才朗聲道:「朕知皇兄他犯下十惡不赦的錯,可是他到底是父皇的嫡親兒子,父王在世時,教導我們最多的便是兄友弟恭,和和氣氣。囑咐我們切不可兄弟反目。如今父皇才去不久,朕如何能對皇兄下那樣的狠心還請各位大臣諒解則個。此事朕意已決,諸位大臣不必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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