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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31:16 作者: 顧婉音
    兩人都還未曾來得及做出動作,便都感覺到手指底下的凸起。顧婉音慌忙縮了手回來。周瑞靖從枕頭底下將那顆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拈起,放在眼前仔細辨認一番後輕笑出聲:「是花生。」

    不知怎麼的,顧婉音立刻想起先前眾人鬧洞房翻床時候哄搶花生的情形。不由也是笑出生來:「大約是壓在枕頭底下沒人注意到,疏漏了。」

    「興許還有。」周瑞靖輕聲道,隨即將花生放在一旁,又去摸索。

    顧婉音想想也覺得可能還有,便也摸索起來。

    沒想到,最後兩人還真又摸出了一枚大棗,一枚蓮子。一枚桂圓,一枚荔枝。皆是有寓意的物件兒。

    周瑞靖笑了笑,「興許不是忘了,是故意放的。」說著,便又躺下來。

    顧婉音想想也覺得是,若是一枚還說得過去,這樣多,不是故意留下的,還能是什麼?不過還別說,這樣翻找了一番,她倒是沒有那樣緊張了。大約,留下這些東西不僅是為了吉祥,更是為了不使得新婚夫妻太過尷尬生疏罷?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在說話,氣氛便又有些冷了起來。顧婉音的手旁邊,就是周瑞靖的手。二人雖然並排躺著,可是卻並不曾有任何肌膚相觸。不過饒是如此,顧婉音還是明顯覺得,周瑞靖的體溫比她高了許多,熱熱的,暖暖的。

    若是冬天的時候與他睡在一處,她也就不用湯婆子放在身邊暖著了罷?他這樣,好比天然的湯婆子。顧婉音胡思亂想著,然後驚了一下。

    因為周瑞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翻身壓了上來。她頓時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睜開。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當然知曉。正因如此,才會覺得渾身僵硬。

    經過方才一番,其實她也沒有那樣緊張和茫然了。遲早都是會有這樣一天,不是周瑞靖,就是別人。她何必如此?更何況,他是周瑞靖。與別人比起來,她至少認識他。況且,他還救過她。替她挽回了名譽,還送還了耳墜子,還送與她披風應急。

    想到這些,她頓時不覺那樣緊張了。深吸一口氣,她放鬆了身子,雖然仍舊緊張羞澀,可是卻已經做好準備,將自己交予周瑞靖。

    「別怕。」周瑞靖的聲音在耳邊低聲響起,柔和到透著暖意。他在關心她。

    心底一暖,顧婉音不由應了一聲。

    周瑞靖的唇壓了下來,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痒痒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笑起來,一個勁的往後縮。

    兩人逐漸「坦誠相對」。肌膚相觸,她只覺周瑞靖燙得厲害。而周瑞靖,亦是同樣感覺到她肌膚的滑膩。

    周瑞靖分開她的雙腿,然後停了下來。輕聲的問:「準備好了?」

    顧婉音頓時羞得厲害,扭動了身子想要後退,可是哪裡還能退?感受著雙股之間的灼熱堅挺,她渾身都燙得厲害。最親密時刻即將到來,過了這一關,他們便正式成了夫妻。

    讓她略為感動的是,周瑞靖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是一直不動,等著她的許可。若不是雙股之間的堅挺灼熱,她幾乎都要以為他很冷靜平淡。

    不好意思出聲,她抿緊了唇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周瑞靖看沒看見。

    不過周瑞靖應當是看見了,因為他已經有了動作。

    在周瑞靖徹底壓下來的那一刻,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股下墊著的白絹。然後她感覺到雙股之間一陣疼痛,那種撕裂的痛楚,讓她忍不住輕聲痛呼,手更是抵上周瑞靖的胸口,不讓他再前進分毫。

    周瑞靖也不心急,竟也靜靜的等著。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半晌,才又聽周瑞靖的聲音響起:「還疼麼?若是太疼,便歇息罷。」

    他這是要遷就她,怕她太過難受。

    顧婉音心底一暖。想起教引嬤嬤說過的話,不好意思的開口嚶聲道:「再等等。」

    周瑞靖便沒有退出去,老老實實的等著。

    屋子裡一時靜悄悄的,似只聽得見她二人的呼吸。顧婉音仔細的聽了一下,才陡然發現周瑞靖的呼吸早不似先前那樣緩和,有些急促。顯然,周瑞靖此時並不好受。

    她心底頓時一軟。

    等到漸漸她感覺疼痛消失,只剩下脹滿和灼熱時。因不好意思開口,她便只強忍著羞意動了動。然後手指攥緊了被子,咬著唇等著他的動作。

    周瑞靖立刻明白過來,便不再忍耐,緩緩的動作起來……

    第一二七章敬茶

    顧婉音本想著換了新環境,身邊還多了一個人,只怕她是睡不著的。可是不曾想,她不僅睡著了,還睡得很沉,一夜過去連夢也沒有,早上更是連周瑞靖先起了也沒察覺。

    顧婉音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睜眼一看才看見身邊早沒了人,周瑞靖正坐在窗邊看書。聽見敲門聲,他便放下書本起身去開門。

    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就要起身。想了想不由又怪丹枝她們不進來叫她起床,嫁作新婦的第一天便是起遲了。若是被長輩們知曉了,又該如何看她?

    周瑞靖卻是領著一個婦人進來了。顧婉音一驚,忙又縮回被窩裡。

    婦人滿臉笑容,手中捧著一個錦盒,看一眼周瑞靖後朝著她笑道:「世子妃將帕子給我罷。」

    顧婉音頓時知道了這婦人的來意。當下面上一紅,瞅一眼周瑞靖,見他已經又拿起書本仔細看著,這才羞澀的朝著婦人笑笑,將昨夜裡接了落紅的帕子飛快的放進錦盒裡。

    婦人低頭掃了一眼,將上頭紅梅點點收入眼底後便將錦盒蓋上了,臉上笑容更盛了幾分,笑著道了喜:「恭喜世子妃。」隨即便告辭道:「王妃和老太太還等著我去報喜,老奴這就退下了。」

    等到婦人退出去,丹枝等幾個陪嫁丫頭便進來伺候她梳洗。

    顧婉音瞅了一眼周瑞靖,不自在的小聲央求道:「世子爺能否迴避片刻,容妾身更衣?」

    丹枝她們幾個對周瑞靖有些敬畏,一個個規規矩矩,低頭斂目。說不出的恭敬。此時站在那裡,仿佛泥雕塑像亦或是不存在一般。絲毫沒有要打擾二人的意思。

    周瑞靖抬頭看了顧婉音一眼,眼底一片柔和,面上也露出一絲笑來:「好罷。我在外頭去等你。」一面說著,便一面起身往外頭去了,手中書仍是沒有放下。

    顧婉音微微鬆了一口氣,倒是覺得周瑞靖極好相處。也頗為體諒她。不管是今日,還是……想到昨天夜裡,她不由臉上又燙起來。為了掩飾她的不自在,便拿丹枝開刀。開口埋怨道:「怎麼時辰到了也不叫醒我?白白讓人笑話。」

    丹枝拿眼睛往外頭看了一眼,似是確定周瑞靖已經離開了一般,然後才壓低聲音笑道:「世子妃莫惱,世子爺不讓咱們進來,咱們如何敢進來?」

    顧婉音頓時啞然----若是周瑞靖的話……丹枝還真沒有那個膽子。尋常人見了周瑞靖。還真的無法不生出敬畏之心。也不知他年紀輕輕的,如何就有這般的威勢。

    不過,好笑的看了丹枝一眼。嗔道:「你怕他,就不怕我了?」

    丹枝怔了怔,半晌才小聲道:「說實話,世子爺更嚇人些。」

    顧婉音頓時掌不住的笑起來。沒想到竟連丹枝也怕周瑞靖怕成這樣。

    然後丹枝伺候她梳洗自是不提。

    再說那婦人拿了落紅的白絹一路到了鎮南王妃的屋裡。將錦盒打開將裡頭的白絹展示一番,鎮南王妃伸頭看了一眼臉上便是有了笑容。點點頭示意婦人將錦盒收好,又道:「出去吩咐門房放炮罷。」

    這鞭炮聲,便是告訴旁人,她們家娶了一個清白的姑娘。也是正式承認了顧婉音的身份。這是有落紅,若是沒落紅,此時不僅不會放炮,還會悄悄的用轎子將姑娘抬回娘家,這樁婚事也就作罷。

    只是至此,女方家裡是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不過顯然顧婉音是極其讓鎮南王妃滿意的。若說先前鎮南王妃還為曾經有過那樣的傳言有些耿耿於懷,此時便是徹底放下心來。心情自然也就舒暢了幾分。

    再說顧婉音這頭。雖然經過了一夜。可是破瓜之痛卻是沒有那般容易消退的。顧婉音下床的時候,便是明顯的感覺到了股間的不舒服。

    丹枝看出異樣,便壓低聲音問道:「世子妃這是怎麼了?」

    這個問題叫人如何回答?當下顧婉音只狠狠的瞪了一眼丹枝。臉上都紅了起來。

    丹枝愣了愣,隨即也是明白過來。頓時一臉懊惱。不過轉過身去,又忍不住偷偷笑了。

    顧婉音自然是瞧見了,可是偏又不好計較,只能假裝沒看見,只是臉上更紅了一些。

    丹枝扶著她到梳妝檯前坐下,然後便替她梳頭,一面梳一面笑道:「今兒世子妃的氣色格外的好。竟是更加漂亮了許多。看來鎮南王府的風水果然養人。」

    「胡說。」顧婉音忍不住笑罵一句,不過呆了一天,哪裡就有那樣見效?又不是吃的仙丹。不過----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是怔了怔。鏡子裡那個雙頰粉紅,雙目熠熠生輝的人兒,是她麼?竟果真和往日不一樣了。

    「奴婢沒說錯罷?」丹枝笑起來:「世子妃真是和往日不同了。」

    顧婉音抿了抿唇,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想了想又笑道:「你叫我世子妃,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方才你叫我,我還以為你叫別人呢。」

    「過幾日,習慣也就好了。」丹枝笑容滿面,倒是格外的高興:「旁人想要這樣的稱呼,還不能呢。」

    顧婉音笑笑,沒有再開口。

    一時梳妝完畢,她神清氣慡的走出去,周瑞靖坐在小廳里等著她呢。今日不僅要拜見公婆,更是要回門。

    周瑞靖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了絲笑意,卻是沒說話。

    「奴婢綠蘿、碧梅拜見世子妃。」旁邊早就候著的兩個丫頭上前來,在她面前跪下行禮。

    顧婉音愣了一下,周瑞靖的聲音便響起:「這是平日伺候我起居的兩個丫頭。你看著若是合用便留下,不合用,便打發了去別處。」

    顧婉音又是一愣。她本以為,這兩個丫頭是他的……

    可是現在看來,卻似乎不是,否則他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合用就留下,不合用就打發了。

    兩個丫頭一直跪在地上,聽見周瑞靖的話也沒有異樣,依舊是恭敬的跪著。看來應當是早有準備了。

    遲疑片刻,顧婉音道:「留下罷,依舊伺候世子爺便是。」畢竟周瑞靖用慣了,打發了他若是不習慣反倒不好。最重要的是,她才來不過一天,即便是兩個丫頭不合心意也只能暫時忍耐。總不能讓人看著她沒有容人之量,才過來便迫不及待的要清理丈夫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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