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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9:10 作者: 巷子淺
「恆恆……」秦長朔喃喃到。
郁也意是在月上中天的時候趕過來的,她一身風塵,顯然是匆匆趕過來的,腳上還穿著高跟鞋。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醫院的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郁也意順著秦長朔發給自己的病房號找到了他。
郁也意靠在門口,她敲了敲門,引起秦長朔的注意。
「你跟我出來一些,別吵著他。」
秦長朔拉開凳子,站起身,他走出門,輕手輕腳的合上了門。
「過來。」
郁也意站在病房外的牆壁邊,走廊里空蕩蕩的,只偶爾有查房的小護士走來走去。
郁也意的臉上儘是疲憊。
「郁恆今天為什麼會暈過去這件事,我也需要好好跟你談談,就像上次在公寓裡跟你說的那些一樣。」
說完,郁也意嘲諷的笑了笑。
「似乎每次跟你單獨談話,說的郁恆的悲劇。」
郁恆小時候其實十分粘郁父,郁父也十分的疼愛郁恆,三個子女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郁恆和小女兒左莨。
左莨那個時候還叫郁佐莨,她還沒有改名,沒有鬧著要脫離郁家。
郁家在很久以前,其實非常的和諧。
不過那都是在郁母沒有去世之前。
郁母是發生車禍去世的。
郁也意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天空中出著太陽,陽光明媚,就連空氣中都帶著花香。
郁母帶著郁也意他們三姐弟出來街上玩,因著郁恆口渴,鬧著要喝果汁,郁佐莨也說要喝,郁母便讓大三歲的姐姐郁也意照顧好自己兩個弟弟妹妹,她則是去買果汁。
買完果汁回來的路上,郁母因為太過擔心孩子,沒有注意到疾馳而來的車輛。
一聲驚天巨響。
郁母的整個身子都被撞飛了出去,她躺在馬路中央,不遠處是打翻了的果汁,身下都是血,她的白裙子都被染紅了。
郁恆和郁佐莨開始哭鬧。
郁也意強撐著給郁父打了電話,隨後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郁母是在送去醫院的路上沒了呼吸的。
她就這樣走了,這個如同茉莉花一樣清雅的女人,這個永遠微笑著面對所有人的女人,這個身上永遠有著淡淡花香的女人。
她走了。
在這麼個陽光很好的天氣。
郁母走後,郁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了三天,等到他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明明正值壯年的他,兩鬢已經摻上了白霜。
他沙啞著聲音下達了命令。
他很平靜的,讓人把郁恆和郁佐莨送了出去,送出了郁家本家。
因為,他們要喝果汁。
郁也意成了唯一留下來的人。
郁恆和郁佐莨分別被送到了兩棟不同的房子裡,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教師和保姆。
郁恆的家庭教師,同時也是他的保姆。
那個女人,她叫盧念。
郁恆第一次見到盧念的時候,就發現了,盧念的穿著打扮,一舉一動,都像極了躺在墳墓中的郁母。
郁恆懵懵懂懂的住進了房子裡。
而這個時候的郁恆並不知道。這一住,就改變了他的人生。
盧念每天都會打電話給郁父匯報郁恆的情況,同是也在拐彎抹角的想要讓郁父過來。
這個女人,妄想做郁太太,嫁入豪門,一步登天,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從此有數不盡的錢財。
郁父剛剛失去了自己的一生摯愛,現在怕是看見郁恆和郁佐莨就會心煩。
盧念一開始對郁恆還是很好的,但久而久之,她發現,郁父根本不在乎郁恆,也從不過來看望郁恆,她對郁恆的態度,漸漸的,就開始變質。
這個女人開始虐待郁恆。
一開始只是不給他飯吃,隨後愈演愈烈,她仗著沒有人知道,開始肆意的虐待郁恆,仿佛對待奴隸一般,一個不順心就要拿郁恆來出氣。
很快的,郁恆身上便布滿了傷痕,他的性子從天真活潑變得沉默寡言,他可以一個星期都不開口說話。
與此同時,郁恆身上的傷痕也再不斷的增加。
淤青,紅痕,燙傷,燒傷,菸頭烙下的痕跡,玻璃酒瓶砸過來的痕跡,罰跪在地上雙腿膝蓋青紫的痕跡,衣架鞭撻抽打的痕跡。
他身上的傷痕在不斷的成倍增加,眼裡希冀的光芒卻在成倍的減少。
他終於像是一個木偶一樣,失去了自我意識,變得不再說話,不再反抗,逆來順受,忍氣吞聲。
直到有一天,郁父大概是良心發現了,派人過來看郁恆。
那人是郁父的秘書,姓董。
盧念慌了,她把郁恆鎖在房間裡,不讓他出來,也不讓別人看見他身上傷痕累累。
她換上了自己的裙子,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
她微微笑著,跟董秘書說郁恆很好,只不過最近在鬧脾氣,不肯出房間。
郁恆的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盧念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她強撐著道:「這是郁小少爺非要養的一條野狗,性子十分野,平時就喜歡亂咬人,所以我就把他關在了房間裡面。」
董秘書沒有察覺出不對勁,他只是叮囑要剛剛對郁恆。
董秘書走後,盧念怒氣沖沖的打開了房間門,她一個耳光給郁恆打了過去,隨即揪著他的頭髮惡狠狠的罵他賤蹄子,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