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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7:59 作者: 空夢
紀盛的嘴抿得更緊了,他抱著紀煦cháo往外走,準備他去醫院。
路過那三人時,那男人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抄起了一條椅子就往他們父子身上砸……紀盛長腿一動,把這男人重重踹到了那母子身上。
踹完他就走了。
他知道這三個人死不了。
他沒打算讓他們死,他等著秋後算帳。
紀煦cháo迅速被送到了醫院,一路檢查的時候他都伴隨著。
醫生說有腦震dàng,還不輕,得住院觀察,如果惡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當下紀盛的臉yīn沈得就像bào風雨即將來臨的那張烏雲密布的天空一樣,看得讓人心裡驀地發慫。
紀煦cháo還是不能說話,他已經昏睡了過去,他一路鼻子一直不間斷地流著血,到醫院採取了措施之後才好了一點。
紀盛身上沾滿了他寶貝兒子的血,他不敢離開,哪怕他已經被護士趕了幾道了,他就穿著身上的這件血衣,靜靜坐在紀煦cháo的身邊,腦海里一次又一次地模擬著把那一家三口一刀一刀切下折磨的場景。
他怕不這樣想,他就會崩潰。
他現在,就在崩潰的邊緣中……
第18章 (養成文)
彭軍領著司馬成到的時候,紀盛還坐在病房裡一動不動。
身為哥們,他幫紀盛擋住了公安,但還是需要紀盛明天去一趟公安局。
在這個時候,彭軍都只能祈禱紀煦cháo沒事。
因為紀盛太不對勁了,眼睛沒眨過,那五官分明的臉上全是死灰的冷氣,就像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身上全是戾氣與惡意。
彭軍還真不拿不準紀盛會gān出什麽事來。
要說紀煦cháo的抗打擊力還是很qiáng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能說話了,看著紀盛的那雙黑溜溜的眼睛還是黑白分明得很。
滿臉都是傷痕,頭上綁著繃帶的他沒有哭,第一眼見到紀盛的時候還用清脆的聲音驚訝地說:「爸爸,你鬍子長得好兇。」
「……」紀盛沒有說話,叫來醫生與護士,讓他們檢查他兒子。
等醫生鬆了一口氣再觀察幾天,確實沒事就可以出院後,他才坐在chuáng頭,摸著紀煦cháo的頭,啞著噪子終於開口:「怎麽不逃?」
「……」紀煦cháo沒說話,然後拉過紀盛的手放在心口,像是劫後餘生般地嘆口氣。
那口氣嘆得,像是歷經滄桑,終於回到他愛的人身邊一般。
等紀煦cháo再次睡著,紀盛才跟著彭軍去了公安局。
彭軍聯繫陳凡瞞住了他打人的事,沒讓學校知道,他們私底下也打算把事悄悄了了。
那一家三口全家了醫院,都死不了。
那姓李的班主任已經在公安局說清楚了來龍去脈,一家三口進了他的辦公室後,路小偉的母親就話都沒說一句就先煽了紀煦cháo一耳光,還罵了難聽的話。
紀煦cháo跟她打起來是因為她說了他那養父婊子生的賤貨,然後紀煦cháo就衝到了她的身上,狠狠拿頭撞了她的頭。
他額頭出血,就是那時候撞的。
紀煦cháo一跟路小偉的母親打上,路小偉也上前幫忙,旁人拉都拉不開,等到紀盛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廝打了一陣。
公安局負責這次事件的隊長是彭軍一個叫哥的人,他們一個軍區大院長大的,比熟人還熟人……qíng況清楚後,他們也沒叫人先把紀盛逮捕,第二天紀盛一來,他們把問到的qíng況詳細給他和來的彭軍一說,商量著這事怎麽解決。
比較路家三口都被塞進了醫院。
「醫藥費我出……」紀盛很平靜地說,「還得麻煩超哥你幫我們去問問,看他們還有什麽要求。」
彭軍在旁也跟負責的隊長洪超說:「超哥,這事是他們鬧起來的,我們這邊出了醫藥費,不找他們麻煩已經夠可以的了,讓他們悠著點。」
洪超也贊成私了,只是醫藥費貴,沒想到紀盛能出,而且也不追究責任,估計對方也不敢再弄騰起來。
畢竟是他們先挑的事,沒把那個路小偉的母親逮捕已經算是客氣了。
洪超也沒想到紀盛這麽好說話,他以為,這事還得鬧一陣。
洪超不了解紀盛,但彭軍足夠了解。
上次提貨,對方來了十幾個黑衣大漢也沒見紀盛動過一下眼皮,龔淵華事後私底下都跟他說紀盛不是一般人,那氣魄不是那些眼皮子淺的人所能具有的。
彭軍不清楚紀盛為什麽要給對方付醫藥費,但他多少也知道紀盛沒打算善了。
把紀照cháo打成那樣,別說是紀盛,就算是他,也會底下替他這個小侄兒去找個公道。
紀盛去拿了錢,把錢給了洪超,趕回醫院時,紀煦cháo已經醒來了,正捧著一個鋼製的大飯盆在嘰哩咕嚕地喝著稀飯,司馬成在一旁轉著他不停喃喃地問:「你疼不?疼不?出這麽多血,疼不?」
紀煦cháo沒理他,喝稀飯喝得稀里嘩啦的,只是紀盛一站定在門口,他就像是有所覺地把頭抬起,嗚咽一下把口裡的稀飯咽下,全是傷痕和殘餘傷痕的臉上滿是笑容:「爸爸……」
紀盛掩飾著感覺面無表qíng走了過去,把這此手上取了吊針,無所畏懼的堅qiáng小孩抱到懷裡,摸了好一會因為療傷而被剃得光光的頭才按捺住qíng緒問:「還要吃什麽?」
「只許吃稀飯,沒意思透了……」紀煦cháo舒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還朝站在一旁有些不安的司馬成努了努嘴,「小成幫我打的稀飯……」
司馬成聽了立馬撓頭髮,更加不安。
紀盛沒看他,只「嗯」了一聲,淡淡問:「頭還疼不?」
「不疼了……」
紀盛不再問為什麽他不逃了,他已經足夠知道原因了。
在他紀煦cháo這裡,是誰也不能罵他的,以前的一個老鄰居,一個老頭就對他說了一兩句稍微刻薄的話,當時就四歲的紀煦cháo就兩手捧了石頭把那老頭家的門給砸了。
他孩子的報仇意識比他只qiáng,不弱。
「嗯……」紀盛累到不想說話,只是抱著人放到枕頭上,慢慢地就睡了過去。
睡了一夜一大半個白天的紀煦cháo看他睡著,親了親依在他的身邊睡著了的爸爸的眼窩,抬起那隻沒怎麽受傷的手撓了撓小光頭,頗為苦惱地嘆了口氣。
他腳剛好沒幾天,就又進了醫院。
他爸爸肯定為他cao心死了。
這時他見一旁的司馬成還傻傻站著,朝這個知道給他爸爸通風報信的小夥伴說:「你去上學吧,我書包里有錢,還有家裡的鑰匙,這幾天你就自己上學去……誰要是敢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贏就逃,沒事,我回去後幫你報仇。」
這時候他都還想著幫他報仇的事,知道紀煦cháo傷得這麽重本來就覺得天都塌了下來,他會被紀盛趕走的司馬成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最後一把抹了眼睛裡流出的眼淚,說:「你放心好了,咱們學校沒個誰敢來打我了,再來犯老子,老子活活把他們打死。」
對他兇悍的態度紀煦cháo表示欽佩,他年紀小,而且自小的環境讓他只認同qiáng者,只喜歡qiáng者,而且他也就是因為司馬成天不怕天不怕的xing格跟他很像,他才很願意接受他們家多養一張嘴。
「那就好,你不要哭了,你拿了錢去買晚飯吃吧,我爸爸要在醫院陪我,你在家要把我家的門鎖好,誰來都不誰進,知道沒?」
就算是受了傷,在這種時候,紀煦cháo都沒忘了讓司馬成看好他跟他爸爸的那處宅子,那個家。
第19章 (養成文)
半夜紀盛醒來,小聲跟也跟著醒來的紀煦cháo說他出去弄吃的,等會回來。
夜很黑,也很靜,紀煦cháo也小聲地問:「你要什麽時候回來啊?」
「半個小時吧……」紀盛吻他微熱的嘴唇,有些漫不經心地說。
隨即他勾著紀煦cháo探出來的舌頭舔了舔,拍了拍紀煦cháo的小手臂……紀煦cháo鬆開了那隻搭在他爸爸腰上的小手,「嗯」了一聲,躺平了讓他爸爸起身。
紀盛起來穿上外套,走到門邊,又忍不住地回過頭走回來,在黑暗中準確地親著紀煦cháo的額頭,忍無可忍般地低喃道:「爸爸愛你,寶寶。」
「嗯,我知道,」紀煦cháo笑了,清脆的聲音像是他從未困頓過,「我等你回來,爸爸,我餓了。」
紀盛這才直起身,離開了病房。
紀盛來的時候給了醫院旁邊一個開小食店的阿婆一袋骨頭一斤米一斤紅棗,給了她一點錢,讓她熬著骨頭湯和稀飯,等他半夜去拿。
他按照先前說好的去敲了這個老人家的後門,那阿婆把東西都弄好了溫在火上,紀盛進去把東西裝好,東西有多,剩下的都給了她,他再給了點錢,就提著保溫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