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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小女孩

    雨葉兒忙焦急地上前來查看傷勢。

    陳立夏一直喊著這疼那痛的，就是不讓雨葉兒碰他。

    雨葉兒不住地自責著，抱怨他握著她的手一遍遍地告訴她：我是誰?還給她講許多從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他告訴雨葉兒，她還有最愛她的父母和哥哥、嫂子，他們是全天下對雨葉兒最好的人。立夏受了傷。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陳立夏見她哭起來了，忙從床上爬起來說道：「你咋這麼不相信你男人呢?他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打倒的嗎!」

    雨葉兒一見陳立夏沒有什麼事情，又破涕為笑地罵立夏又騙她。

    陳立夏就趁機勸雨葉兒：「現在還好是古艮，要是換了別人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你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嗎?無緣無故地就跑去招惹人家傻媳婦，不要說農村裡的人都沒有文化，想不開這事。就是再明事理的人，他也有怨氣呀!」

    雨葉兒不甘心地抱怨：「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既然不喜歡智障者，為什麼要將她們娶進門?

    進門之後卻又不把她們當人看待?她們也想尋求別人的認可，她們也想有人能平等的對待她們，在家裡尋求不到尊重後，她們也只好到外面去找尋，這有錯嗎?」

    陳立夏便笑她：「人家只是一普通的百姓，當初娶她進門的目的，只想著能有個人為他家傳宗接代，繼承香火而已。

    愚鈍笨拙的她們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家裡人能給她吃喝就覺得是天大的恩賜了，人家可不敢跟你這個菩薩一樣的想法，去理會包容傻人的一切，哪怕是她的男人!」

    「那她們娘家裡就不管了嗎?」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女兒呆傻笨拙，想管也有心無力的。再說她婆家只想著有個孩子就行了，要是娘家的干預激怒了他們，他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趕走這個』累贅』，到時不會有人為了幫智障者而去得罪』正常人』的。

    再說受著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的影響，出嫁過的女兒是不能再回到娘家裡來的，否則娘家裡要遭殃的。」

    雨葉兒反駁道：「我也是被』送回』了幾次娘家，可我哥哥嫂子對我父母又孝順又貼心，他們夫妻倆也相敬如賓、恩愛有加的;那一對雙胞胎兒子即懂事又機靈，人見人愛的。全家人的日子也過得順風順水，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

    陳立夏挖苦似的說道：「人家就是一普通的人，又怎麼能像你娘家人那樣不食煙火的，敢拿自己全家的未來幸福來當賭注!再說現在的媳婦恨不得連公婆都不養，誰又會養她一個白痴小姑子呢?」

    雨葉兒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問他當初娶自己進門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

    陳立夏聞言就叫屈：「別人娶個傻老婆都不費吹灰之力，可我當初娶你那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娶進門的，又哪敢委屈了你呀!」

    雨葉兒罵他又在貧嘴，隨即又愧疚地保證：以後再也不跟李紅來往了。

    兩人正在說話時，就聽甜甜在喊他們吃晚飯，他們便止住了這個話題。

    那個李紅經此一鬧，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得罪」了雨葉兒倆口子，也不好意思再來了。

    可雨葉兒就是放心不下她，卻又沒有辦法改變李紅家人對她的看法，路上碰到了，也只好不理睬她，各走各的路。

    李紅見了雨葉兒卻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又不敢和她打招呼，只好神色黯然的看著她的背影站立好久。

    那天雨葉兒騎著摩托車走在路上，誰知冷不丁地竄出一個小女孩，追著她喊：「媽媽，媽媽!」

    雨葉兒剛學會騎車不久，對它還不是很熟，那個小女孩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差點就撞在了她的摩托車上。

    雨葉兒忙把車子停在路邊上，這才看清了小女孩的面貌：這個女孩六七歲的樣子，長得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個弱智者，她穿著一身陳舊且不合體的衣服，渾身也髒兮兮的，此時正用一雙呆滯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雨葉兒，嘴裡還小聲地叫著：「媽媽、媽媽……。」

    那一刻，雨葉兒恍惚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她那沒有印象的智障大女兒盼盼。當她將手搭在孩子的肩膀上時，她才記起母親曾說過：她的盼盼到如今也該有十多歲了吧?

    雨葉兒理了理孩子那鬆散的頭髮，沖滿憐愛地問她叫什麼名子?家住在哪兒?

    就見小女孩慌亂地眨巴眨巴眼睛，可隨即又恢復了呆板的神情，嘴裡嘟嚷著：「媽媽，媽媽!」

    雨葉兒見問不出什麼，又見周圍沒有什麼路人，便料定她一定是跟家裡人走散了，或者是一個人偷跑出來卻又迷路了。

    她向四周喊了幾聲：「這是誰家的孩子?快把她帶回去!」可沒有人應聲，她拉著孩子的手連問了幾個人。

    才有人告訴她：「這個傻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我在這路上看到她幾次了，她在路上總愛追著車子跑，嚇都嚇不走她。你也別管了，她認識回家的路的。」

    可雨葉兒擔心，這路上車來車往的，萬一撞著了她怎麼辦?她決定將孩子交給她家大人，順便告訴他們要看好自己的孩子。

    雨葉兒讓孩子半蹲在自己前面的踏板上，她便帶著孩子一路走一路向人打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