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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徐依可整天在家裡,這些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但也不驚訝,道:「我以前聽韓越提起過他老婆,說是性子很烈的一個女人,把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想也知道不願意有個孩子礙著手腳。」

    丁靜笑道:「兩個人一起生活總得在某些地方相互妥協,不然也走不了多久。」

    徐依可很認同這句話,韓越即使愛得再熱烈,也不能夠完全消除他和他老婆之間的差異。生活不是只有愛情,一味的愛並不能解決問題,總有一天他也會疲倦,兩個人在生活中需要互相磨合,願意為對方犧牲。

    不過她還是祝福韓越的這段婚姻可以長久美滿,畢竟相識一場,總有些情分在。

    徐依可問丁靜:「那你呢,你跟張銘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丁靜道:「不急,我們剛結婚,對彼此都還沒熟悉,要孩子太冒險了。」

    徐依可皺眉,道:「你和他過得不幸福嗎。」

    丁靜道:「和他,我過得很安心,我睜開眼就知道每天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不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或突如其來的意外,多少女人都在追求一份安穩,所以我這樣波瀾不驚的生活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徐依可總覺得丁靜說的話怪怪的,但是,丁靜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主張,而且對什麼事都看得開,也想得透徹,所以她也沒用多擔心。

    那天她和丁靜聊了一下午,陳墨陽回來後留丁靜吃飯。

    丁靜倒急著趕回去,說張銘要下班了,她得回去做飯。

    徐依可也看不明白丁靜夫妻到底是感情好還是淡!

    感嘆為什麼每個人的生活都那麼複雜。

    她也祈禱著事情能像丁靜說的那樣,三年五年之後,等爸爸的身體好了,依澤的手恢復了,到時媽媽的恨意可以消下去,可畢竟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再次見到媽媽是在超市里,當時她的肚子都已經七個月了,走路都得扶著腰,江樂市的夏天來得很快,幾乎沒用春天的過渡就到了炎熱的夏日。

    陳墨陽見她一天都關在家裡,趁著傍晚的涼意帶她出去逛逛,回去的時候去了一趟超市。

    她看見媽媽就在蔬菜區站著,那裡有個專門的特價區,都是一些要處理的蔬果。一向愛打理自己的媽媽現在身上隨便套著一件短袖,頭髮松松的挽著。在一堆蔫了的蔬菜和幾乎爛了的水果中挑揀。

    她給家裡錢一直被拒絕,她知道家裡不好過,可她沒想到會困難到這個地步。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過去把媽媽手上的東西都扔回去,道:「媽,你為什麼要這樣,你這樣爸爸跟依澤日子怎麼過,爸爸的身體又那麼不好!別的東西可以省,吃的東西則呢麼可以省。」

    徐媽媽不吭聲,甩開她的手,把那袋子蔬菜又拿回來準備去結帳。

    徐依可拉著徐媽媽:「媽,我求你了,就算為了依澤,就算為了爸爸,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他的錢我不給,我就給你我的工資好不好。」

    徐媽媽停下來,看著徐依可的肚子,和站在一旁的陳墨陽,冷笑道:「我們一家就算上山挖野菜吃也不需要你們的施捨!我的臉皮沒有你那麼厚。你現在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媽媽那樣冷漠的語氣和眼神讓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差點站不穩,眼神都是呆滯的!她算知道或許這一輩子媽媽都不可能原諒她了!

    徐媽媽沒有再看她一眼,挺著脊背從她身旁擦過,陳墨陽拉住徐媽媽的胳膊,道:「阿姨,都是我的錯,依可她……」

    徐媽媽看著陳墨陽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樣,道:「放手!」

    陳墨陽道:「阿姨,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我叫你放手!」

    「阿姨……」

    本來一直呆在那裡的徐依可突然轉身,奮力的拉開陳墨陽的手,大叫道:「叫你放手!你為什麼老抓著不放!」

    陳墨陽怕她動了胎氣,趕緊鬆了。他一鬆手徐媽媽提著菜轉身就往收銀台過去。

    等媽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還是那樣站著喘氣。眼裡竟然沒有淚掉下來,只是一徑的輕喘著。

    他去抱她,想安慰她,她推開了,自己一個人往出口走。

    第十九章欠下的總是要還

    路上,他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臉色,回去了更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害怕她會突然大哭起來。

    她回去後倒是沒有什麼大的異常,像往常一樣洗了澡後打開電視看娛樂節目,還笑得很開心。

    好像剛才在超市的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越是這樣憋在心裡他越擔心。晚上躺在她身旁都不敢睡沉了。他寧願她像以前一樣哭一哭鬧一鬧,把氣撒在他身上,也好過她這樣壓抑著自己。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昨晚心情的影響,一大早起床她就肚子痛,內褲里竟然還有點血絲。她叫阿姨進去給她看,阿姨嚇了一跳,道:「趕緊去醫院看看。」弄不好是要小產的跡象。

    陳墨陽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陪著她去醫院。

    醫生說有點流產的跡象,要孕婦放鬆心情,平時注意保胎。

    陳墨陽被嚇到了,道:「要不然從現在起,我們就住在醫院裡,這預產期也才剩兩個月了,轉眼就要生了。」

    她不要,直皺眉頭,說:「我不喜歡醫院,住在這裡我心情不好,還是回家吧。」

    陳墨陽道:「兩個月,熬一熬就過去了,還是在醫院保險,為了寶寶,你忍一忍好不好!」

    她發脾氣,道:「又不是你住,你當然說熬一熬就過去了!」說著就起身出去。

    他只得忙不迭的跟在身後,他去摟她,道:「好,你說不住就不住了,在家裡也是一樣,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推搡著不讓他靠近,道:「走開點,不要碰我。」

    昨天噎在她胸口的那股子氣,似乎現在也發出來,他自然不敢吭聲。

    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旁。

    不知道從哪個病房裡突然竄出來一個女的,直直的朝著他和徐依可撲過來,時間太短了,等陳墨陽反應過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用身子護著徐依可。

    那個女的就像瘋了一樣,用手中的鐵飯盒不斷的砸著陳墨陽的腦袋,哭喊著詛咒道:「陳墨陽你會遭天打雷劈!你們全家出門都會被車撞死!」

    陳墨陽只顧著保護懷中的人,腦袋硬生生的被砸了好幾下,好在那個鐵飯盒並沒有多麼的堅硬。

    他怕眼前的這個瘋女人傷了徐依可,情急之下他拽著那女人的頭髮,抓住她的手,一把將那女人甩出去幾米遠。他瞧了眼,那女的大概有近三十歲的模樣,穿著也樸素,普普通通的鄉下夫人,自己並不認識,不過對方顯然吃過他的虧,不然不會這麼口口聲聲悽厲詛咒他!

    他還是在想不起來是怎麼得罪了這麼一個女的!醫院方面的保全很快就趕來了,將那女人制住,在保安的控制下,那女的在地上掙扎,腳後跟蹬著地板,嘴裡還在不停的咒罵,她披頭散髮的對著徐依可吐口水:「你的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是死胎,你們會一輩子被冤魂纏身,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那詭異的笑容和惡毒的眼神讓徐依可不住的打寒顫,徐依可認出眼前的這女人了……

    你的孩子就算出生也是死胎!陳墨陽捏緊了拳頭,眼神也變得兇殘,整個人都散發著暴厲之氣!他什麼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聽這樣的話!

    誰也不許詛咒他的孩子!

    他過去,手死死的卡在那個女人的脖子上,道:「再敢吐出一個字來,我馬上送你去見閻王!」

    那女人幾乎是不要命了,雙手去掰脖子上陳墨陽的手,臉色都已經開始泛紫,還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話來:「會……會報應……在你……你孩子的……身上……」

    陳墨陽手臂肌肉緊繃,手開始收緊,那女的眼皮都已經外翻了,一旁的保安眼見不好,怕鬧出人命,趕緊阻止,道:「陳先生,你趕緊鬆手,我們會處理……」

    他一手就將保安推得踉蹌了幾步,徐依可回過神來,蹲下去打他,拽他:「你放開,你趕緊放開!」

    他像沒聽見似的,手越捏越緊,眼裡都是狠絕的神色。

    徐依可咬他手臂,道:「你瘋了是不是,你還想欠下幾條人命!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就是死性不改!」

    他聽到她的哭聲才漸漸的鬆了手,給她擦眼淚,道:「對不起,別哭了,別哭了,寶寶會嚇壞的。」

    她乾脆直接坐在地上,氣得眼淚收不住,泄憤的拳頭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道:「你這個王八蛋,你為什麼又要這樣,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你有資格當爸爸嗎你!」

    他一個勁的認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打我,你罵我,別哭了,哭壞身體怎麼辦。」他後悔剛才自己一時衝動的舉止,她本來情緒就不穩定,再這麼一招,肚子再痛起來怎麼辦!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醫生護士和來往的人,顧念宜和醫院的院長也趕過來了,院長了解了情況後連連道歉,對抱拳道:「先把人送到保安科,等下報警處理吧。」

    那女人現在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紅色淤血的勒痕,眼睛死死的盯著陳墨陽。陳墨陽到現在都沒想起來,他到底是殺了她全家還是滅了她滿族,這個瘋女人怎麼就不要命的衝著他來。

    保安已經動手準備把那女人帶下去,那女人又開始死命的掙扎,吼叫,朝周圍的人吐口水,她不肯站起來,保安就把她拖著走,顧念宜正想出手阻止,徐依可先開口對那幾個保安喊道:「放開她,你們放開她!」

    徐依可轉頭對院長道:「院長,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不要報警,放過她吧。」

    院長為難的看陳墨陽,陳墨陽不知道徐依可怎麼替那個女人說起話來,但看她那麼激動,他也不敢不順著她來,對院長道:「那就算了吧。」不過他下去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女人到底跟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顧念宜對保安道:「先讓她到我辦公室吧。」又對那女人道:「你兒子還躺在病床上,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出事了你兒子怎麼辦?」

    那女人聽了嚎啕大哭起來,抱著顧念宜的腿道:「顧醫生,我求你了,你是大好人,你一定要把我兒子治好啊,他才那么小,就要遭受這樣的罪,他爸要是活著,他也不會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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