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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可是他竟然不覺得辛苦,甘之如飴。

    第二天,沒有她心心念念的烤鴨,他對她道:「依可,跟我幾個朋友吃頓飯好嗎?」

    她正煩著穿哪一套孕婦裝,挺著個大肚子,穿什麼都不好看,真討厭!

    而且胸還有點脹痛。

    她挑著衣服,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好啊,你什麼朋友?」

    他說:「就聖庭他們幾個。」

    她沒多想:「好啊,什麼時候。」

    他說:「中午。」

    她很苦惱,說:「墨陽,那你過來幫我看看我到時穿哪件衣服好,是不是都很難看啊,我最近臉又圓了,肉肉的,你朋友會不會笑話啊!」

    她現在一天就煩這些有的沒的,老覺得自己變醜了。

    他過來很果斷的幫她拿了一套,道:「你穿這件最好看,顯得皮膚好。」

    她半信半疑:「真的?可是你不是說我穿什麼都好看?」

    他撫額,道:「穿這件是特別的漂亮,聽話,就換這件。」

    她歪著頭,道:「好吧,我也覺得這件好。」

    終於等到她梳妝完畢,他把那條曾經要作為她生日禮物的紫鑽項鍊拿出來,給她戴上。

    她也認出來了,道:「你當時不是扔了嗎?」

    他一語雙關,道:「當時腦子抽了,最後捨不得還不是得找回來。」

    她聽得懂,錘著他的胸膛,道:「以後還跟不跟我發火了!」

    「不會了,現在不是只有你跟我發火的份嗎,嗯!」

    在房間裡磨磨蹭蹭的,終於趕在中午之前把她哄得妥妥帖帖的出門。

    她看見他開著車子走得很順,道:「你怎麼對北京這麼熟?經常來啊?」

    他說:「在北京住過一段時間,我媽是北京人。」

    她說:「哦,怪不得你在這邊有這麼多表哥表弟的。」

    他說:「我媽是獨生女,不過堂兄妹多,所以我才有這麼多的表兄弟。」

    她突然警覺起來:「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他說:「不是說了嗎跟我幾個朋友吃飯。」

    她總覺得不對勁,可一時腦袋短路也想不出哪裡不對。

    直到下午,他帶她來的是一處歐式住宅,車子順著大鐵門進去,停在院子裡的噴泉旁,趙聖庭幾個已經等在門口了。

    見了他們,趙聖庭道:「才來呢,我們都空著肚子等你開飯,老爺子要親自過去找人,我好不容易把他勸下了,現在還氣著呢!」

    其他幾個都饒有興趣的盯著徐依可的肚子瞧,大多是陳墨陽的表兄弟,平常幾個人放肆慣了,說起話來也隨意,魔音四起的。

    徐依可見了眼前這麼一撥烏煙瘴氣的人,賴在車子旁邊不肯移動腳步,道:「你帶我來的是哪裡,不是說和你朋友吃飯嗎,這裡是哪裡?」

    陳墨陽道:「這是外公家,走,進去,外公在等我們,他一直想見你。」

    徐依可急了,道:「你怎麼能這樣,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現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說:「不用準備,外公人很隨和,你不用感到有壓力。」

    要是事先跟她說了,她肯定找各種藉口,直到今天,肚子都六個月了,她連他的母親都不敢見,更別說來見他其他的長輩。

    現在是進退維谷,她並不僅僅是因為要見長輩而膽怯,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處境很尷尬,未婚先孕,而且她和陳墨陽之間還沒有被任一方父母認可,這樣的情況下見他的外公,真的感覺很不是回事。

    還在僵持間,陳墨陽的外公趙繼平出來了,七十來歲的樣子,穿著唐裝。精神奕奕的。中氣十足的一聲吼過來:「還站著幹什麼,進屋啊!」

    陳墨陽拉著她,道:「走,有我呢,怕什麼!」

    趙繼平看了她一眼,走在前面進屋,她跟陳墨陽還有一堆人跟在後面。

    飯桌上菜都已經擺齊了。

    落座後趙繼平對陳墨陽不滿的道:「過來吃頓飯還得去請你是不是!」

    陳墨陽對趙繼平的怒氣不以為然,道:「我這不是過來了。」

    趙繼平火氣更大了,道:「來了三天了,到現在才過來,你們這幾個兔崽子,一個二個的有事情了就跑過來抱著我的大腿求,沒事了跑得比誰都快,我這老頭子入不了你們眼了是不是!」

    趙聖庭道:「趙爺爺,我們今天不全聚齊了嗎,我這還全給你召回來了,鞍前馬後的,你吩咐一聲,我們誰還敢撒野啊!是不是!」

    飯桌上的幾個人也說起來,你一句,我一句,沒個正經。

    整個飯桌亂糟糟的,看得出這簡直是一群妖魔鬼怪!聚在一起能把地獄給掀了,一個陳墨陽就夠人受的呢,更別說這幾個人看著完全就不比陳墨陽省心,她現在能理解陳墨陽為什麼養成了這樣的性子,因為他周圍全都是這樣的典範。

    徐依可看著有點掉冷汗!

    趙繼平拍著桌子提高聲音吼道:「吵什麼吵,飯還吃不吃呢!」

    終於安靜下來了,她都覺得她耳膜要破了。

    陳墨陽道:「行了,行了,你們鬧騰個什麼勁,都磕了藥過來是不是!」又道:「外公,你那聲響,小心把我女兒給嚇著了。」

    趙繼平似乎是這時候才正眼看徐依可,道:「幾個月了?」

    徐依可恭恭敬敬的放下筷子,道:「六個月了。」

    陳墨陽見她跟受審的犯人似的坐的方方正正,雙手還疊著放在膝蓋上。就拿起筷子塞她手上,道:「沒事,你繼續吃。」

    在趙繼平的目光下,徐依可不敢動。

    陳墨陽道:「外公你嚇她幹什麼,懷著孩子呢!」

    趙繼平這才收回目光,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徐依可看了眼陳墨陽,然後回答道:「原來在電視台做剪輯,現在辭職了。」

    趙繼平聽了,語氣和善起來,道:「難得不是他那夜總會中出來的姑娘!這肚子都六個月了還不辦事,等著孩子出來給你們當花童呢!」

    趙聖庭在一旁笑,說:「那這還有點難,得一次生倆出來,還得是龍鳳胎。」

    徐依可的臉臊得通紅,陳墨陽剜了趙聖庭一眼,道:「她嫌這肚子穿婚紗不好看,等孩子出生了我們再補個婚禮。」

    群魔又開始鬼叫起來:

    我們陳少真要結婚了啊……

    這是個大新聞,不行,我得找個記者朋友把這消息放出去,包管婚禮上熱鬧,那全國各地得有多少女人跑過來參加這婚禮,夠鬧騰……

    連我們的陳少都要去奶孩子了,我們還晃蕩啥啊,趁早也找一淳樸姑娘正經的生孩子去……

    徐依可對陳墨陽悄聲道:「你是不是平常把他們都得罪了啊!」

    一看就知道他不得人心!

    陳墨陽冷眼看他們,道:「你不要理他們,得瑟!」

    趙繼平手一揮,道:「全給我安靜下來!」這些個狗崽子,回來的時候鬧得沒個清靜,一個比一個滑溜。

    不回來又想得緊,真不省心!

    吃完飯後,趙繼平把徐依可和陳墨陽單獨叫到房間裡,趙繼平遞了個盒子給徐依可,徐依可打開,是一串鑰匙和一張銀行卡。

    趙繼平道:「我是個生意人,除了錢以外沒有什麼高雅的東西拿出手。房子和卡里的錢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我這外甥也是混,你算是他第一個帶回來見我的女孩,難得他肯定下性子來,等孩子生出來了,把事情辦一辦也好見親戚。」

    徐依可拿著東西,不知道該不該收。

    陳墨陽道:「你拿著吧。外公不缺這點錢!」

    趙繼平狠剮了陳墨陽一眼,道:「沒你的事,除了干混帳事,沒做過正經的,趁早把你那夜總會關了,過來公司幫忙。」

    陳墨陽道:「我要沒幹正經事的話,你能有孫女抱嗎?」

    趙繼平冷哼了聲,又對徐依可道:「我讓人到醫院拿了兩服安胎的中藥,現在整燉著,你等下下去把它喝了。」   徐依可哎了聲,感覺眼前的老人也不是太可怕。

    晚上那幾個鬼怪嚷著出去唱K,還硬要把她拉上。

    徐依可怕他們玩得瘋,到時候她一個孕婦受不了。

    不過陳墨陽道:「沒事,去吧,他們有分寸。」

    一群人弄了個包間,倒是沒有幾個人在正經的唱著,都在喝酒,閒磕。

    不過倒想陳墨陽說的那樣,這幾個雖然愛瘋愛玩,但確實還是有分寸的。只自己一家兄弟圍著,沒有叫店裡的小姐進來,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畢竟這不還有她一個孕婦在,她知道這幾個人也就嘴毒了一點而已。

    陳墨陽坐在她身邊,手繞著她的肩膀護著她,徐依可不讓他多喝酒,他也沒多喝,偶爾飲一口,看他們幾個在瘋。

    徐依可微笑,這個男人現在似乎真的被她馴服了,她很難相信自己竟然可以駕馭這頭獵豹。這個隨時不安分的男人現在竟會這樣安靜的守在她的身邊,這確實是一件讓她驕傲的事情。是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自信,讓她願意相信自己是美好的。

    一起來的他的一個表妹拿著麥克風在台上唱,徐依可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輕的搖擺。

    一曲終了,他表妹下來,把話筒遞給徐依可,道:「表嫂,你唱一首。」

    徐依可搖頭:「我不會。」

    她還記得自己上次開口後全場震驚的悲劇,她是丟不起這個人了。

    陳墨陽接過話筒,道:「給我!」

    估計是因為他平常甚少亮歌喉。他表妹歡呼一聲,拍手叫道:「都安靜了,都安靜了!」

    那幾個男人正鬧著,聽到聲響,轉過來看見陳墨陽拿著話筒正點歌。

    不禁吹口哨起鬨。

    徐依可暗暗捏一把汗,祈禱他可千萬不要像她一樣,一開口就把人給嚇得噎死。

    音樂響起來,他開始唱:

    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

    像我永遠不懂給你的溫柔

    別再訴說我倆早已分手

    像你叫我傷心依然未夠

    讓她意外,他的嗓音很好,飽滿有磁性。他唱著走到她面前,牽著她的手,單膝跪地,四目相對,他眼裡的柔情可以讓她溺斃。

    周圍的伴奏聲似乎都漸漸遠去,她只看得到他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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