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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他如墨的眸子此時就像魔怔了一樣,他的手卡在她的脖頸上,聲音已經有些暗啞了,道:「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還怕什麼?睡在我的身邊,心裡卻惦記著他,竟然在我的房間裡藏著和他的婚紗照,你膽子不小,把我當白痴是嗎!」

    他那樣子真讓她害怕,平常他發作的時候也可怕,但今晚這副樣子卻是她從未見過的,他還沒開始對她動手,但她已經被他身上強大的戾氣嚇得魂飛魄散了,原來自己還是怕死的。

    她忍不住哭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放過她?讓她到姓馬的身邊去?她真敢想!

    他也覺得眩暈,被氣的。可是對著她那張哭泣的臉,那巴掌怎麼都甩不下去,他想把她撕碎了,把她的脖子扭斷了,狠狠的甩她幾巴掌再踹上幾腳。

    總之要打得她半死不話,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看她還能跟他作怪。拳頭的關節都已經咯咯響了。可是他怎麼就下不了手呢?有一瞬間他腦袋一片空白,只有火星字滋滋的響。他幾乎看見了她血肉模糊的樣子,和她悽慘的哭聲。他以為自己真的動手了,可是沒有,她臉上只有淚痕,除了額頭上那道被劃傷的痕跡外,其它的完好無缺,他居然鬆了口氣。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在她耳邊道:「你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你,不僅是你,我要你全家人都跟著陪葬!半死不活的趟在醫院算什麼?手殘了算什麼,再有下一次,我把他們統統活埋了,你信不信,信不信!」

    他拽著她的肩頭使勁的搖晃著。

    她不住的點頭,她信!她真的信!

    他氣還是不能消,鬱積在胸口的怒氣無處可發!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女人,你不狠,她不當一回事。怎麼讓你不痛快她就怎麼來,油鹽不進的。你一發狠,她還立馬就軟趴趴的跟你求饒。他媽的真正的能屈能伸。嘔血的是你還捨不得動她,只能自己氣得五臟六腑都要炸了!

    他依然只能嘴上發狠,道:「徐依可,你還別跟我作!說著一套藏著一套,我知道你恨我!你再恨我能怎麼樣,還不是要睡在我身旁,還不是要被我壓著,還不是要日日夜夜被我干……」

    他說一句話就扯去她的一件衣服,三兩句話後她身上就沒有可蔽身的衣物了。她一點都不掙扎,在他喜怒無常的脾氣之下,她已經憑著本能學會了在他手中生存的法則。確定是『能屈能伸』了。

    她那副直挺挺的樣子又激怒了他,他伺候得不舒坦是嗎?行!他還不伺候了!

    他把她拉起來,自己躺下去,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皮帶上,道:「你來!」

    她完全愣住了,一雙眼睛驚恐又無辜。

    他道:「怎麼,聽不懂?」

    她聽得懂,可是她不會。以往都是他掌握著主導權,她只是接受或被迫接受。

    她求饒的看著他,可是他再也不肯給出一點慈悲,她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坐在床尾就大哭起來,他未消的火氣噌的一聲再次燃起,褪去自己的長褲,拉著她就要把她的頭按下去。

    她使勁甩頭,長發散落,喘不過氣的哭聲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他沒那麼好的耐心等她,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就是不讓她的臉從那裡抬起來。

    她手指掐著他的大腿,指甲都要陷進去,終於掙脫開他的手,在他眼珠子即將要噴火之前,她在哭聲中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還不行嗎……」

    她邊做邊哭,覺得真噁心,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個下賤的女人。第一次見到那兩個難以啟齒的詞是在書上。當時她什麼都不懂,大咧咧的問舍友是不是就是接吻的意思。當時舍友笑得都岔氣了,說你可真純!

    她不明白,說跟『口』有關,不就是吻的意思嗎?

    舍友說,對,就是吻,就是吻你男人的意思,不過你可千萬別再去問別人這個問題了!

    後來等她明白過來後,她羞得滿面通紅,暗暗的上網給自己普及了一遍知識,免得再鬧這樣的笑話。

    他快被她逼瘋了,她簡直就是存心折磨他。一會兒哭一會兒停的,毫無技巧,弄得他狼狽不堪。

    他終於受不了,再給自己找罪受,不再由著她胡來,翻身掌握了主動權。

    這場戰爭總算暫時消停了,之後他從床上起來,清理了自己後又套上衣服要出去。

    她還躺在被子底下。肩膀一聳一聳的低泣著,就像古代被凌辱了後的女子,而他就像那個破門而入的惡霸。

    他不拿正眼看她,走到臥室門口踩到了那本相冊,他拾起來,一張張的抽出來就要撕掉,可是那些照片都是過了塑的,怎麼撕得了。

    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踩了幾腳。轉身到浴室里拿了個盆出來,在門口當著她面一把火燒了。再把滿是灰燼的盆一角踹了,道:「以後你要是再敢見那個姓馬的,我把你們倆的皮都剝了。」

    關門的聲音傳來,她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一個晚上她驚醒過來好幾次,總是夢見他雙手卡在她的脖子上,怒目圓睜的要掐死她。

    一直到凌晨兩三點才睡過去,早上醒來發現他一夜未歸,她鬆了口氣,至少早上不用再面對他。

    額上細長的傷痕上還有著凝固的血液,隱隱作痛。

    走到樓梯口差點被昨晚的那個盆給絆了一跤,她撒氣的把它一腳踢到一樓上,她祈禱他永遠不要再回來,最好死……不,最好變成失蹤人口!

    上班的時候同事都對她額頭上的那個傷痕很好奇,想問又不敢問的,她真想說,對,你們想的都沒錯,我被家暴了,滿意了吧!

    他真的一連好幾天都沒再回來,她想難道自己的祈禱真靈了?

    期間周落潔倒打電話過來說給她找了個傭人。

    徐依可無所謂,也沒問他在哪裡。反正房子是他的,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有錢愛擺闊是他的事情。

    不過家裡多了個人確實不再空蕩得讓她覺得害怕,至少有人陪她說說話,張阿姨和她媽媽差不多年齡,又會關心人,讓她不再那麼孤獨,卻又隱隱的傷感,要是媽媽在身邊就好了,雖然媽媽有時候很兇,小時候其實很怕媽媽的,因為媽媽生起氣來,手邊多大的棍子都會抽起來打她,可媽媽總歸是愛她的,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總是割捨不斷的。她又有點恨起媽媽的狠心,她再有錯總歸是媽媽的女兒,怎麼能就這樣把她趕出去!還有爸爸,他現在一定對自己失望了,這幾天她都不敢去醫院,她害怕連最疼愛她的爸爸也會說出絕情的話來,那樣子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這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想煲點湯去醫院看爸爸。爸爸現在肝不好。張阿姨知道了後還特地幫她打聽了一系列的偏方,她不敢亂試。準備到時候去醫院再問問顧醫生。

    湯才煲到半,就接到陳太太打過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空見一面。

    陳太太上次說的話還擾在耳邊,可是現在不管陳墨陽是不是她的良人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想得透不透徹對事情並不能有任何的改變。

    第五章他竟然只能憑著威脅的手段

    是陳家的司機過來接她。

    距離她第一次踏入陳家別墅其實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但是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已經可以抵過她之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所經歷的事情。所以今天再次站在這裡已經讓她有了物事人非的蒼涼感。

    陳太太還是和上次一樣隨和,退了一旁的傭人,親自給她泡茶削水果。

    陳太太開口問道:「你爸爸最近身體怎麼樣?」

    徐依可道:「還在住院,肝不好斷了藥就不行。」

    陳太太微微嘆氣:「我很想去醫院看看,可實在沒有臉去,是阿姨對不起你們,人說子不教父之過。是我和他爸爸從小沒有把他管教好才讓他生出了今天這樣的性子。」

    徐依可沒有吭聲,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別說陳太太輕描淡寫的道個歉,就是陳墨陽下跪懺悔也不夠讓她爸爸和弟弟的身體康復,也不能夠還她一個完好如初,快樂如初的家!

    陳太太道:「阿姨知道如今說這些對你來說都無濟於事,我也知道一直都是墨陽在逼你威脅你,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奈何不了他更何況是你。」

    徐依可知道陳太太今天特地找她過來絕對不僅僅是想說這一番話而已。

    果然陳太太接下去道:「有些話阿姨就直說了,墨陽那性了是死都不會改的,吃苦受難的還是他身邊的人,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很難熬,你要是繼續留在江樂市或許這樣的日子還得一直熬下去,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沒有必要跟他這樣磨著,所以阿姨想著你是不是可以離開江樂,不管是國內國外,香港台灣,是去留學還是工作全憑你自己的意願,都由我來安排,費用由我來出。至於你的家人,不管將來搬到了哪個城市,我都會安置妥當,就是你不想離開家人,想和父母在一起也是可以的,當然阿姨還是覺得你出國一兩年讓這些事情都淡下來會對你比較好,你的意思呢?」

    陳太太的提議對她來說真的是個大好機會,如果真能在陳太太的庇護下離開江樂一家人換個地方開始生活,那不啻是最圓滿的結局。

    陳太太道:「這兩天他都會在香港,趁著這個機會你好好考慮,跟家人商量妥當,儘快給阿姨一個答覆好嗎。」

    她說:「我不用考慮了,我全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意料之外的聲音打斷。

    陳墨陽靠在她們背後的櫥櫃邊上,道:「陳夫人,你這樣就沒意思的吧!」

    他的突然出現讓陳太太吃了一驚,道:「怎麼回來也不吭一聲?」

    他過去在徐依可身旁坐下,攬著她的肩,還在她的唇上啄了下,道:「我回自己的家還得差個人通報嗎?

    徐依可往旁邊移了移,想躲開他,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臂看似隨意,其實暗暗使勁,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他臉上沒有一點不悅的聲色,道:「對了,剛才你們談到哪裡了?繼續,別停啊!」

    陳太太準備起身,反正該表達的意思她也都表達了,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孩會給她滿意的答覆。她道:「行了,別發瘋了,既然回來了,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陳墨陽笑著阻止道:「別,我很想聽聽陳夫人你還有什麼比較有建設性的建議……」他轉頭對徐依可道:「她剛才是不是問你喜歡去哪裡?香港?台灣?那顯然不夠遠,我一天都能打個來回,美國?英國?還是不行,只要我來了興致十天八天的我也能去串個門,你跟我說說你喜歡去哪裡?嗯?說說看,你認為哪裡是我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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