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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他不明白像她那樣一個傳統的女孩怎麼會不明不白的跟著他混。甚至他身邊的女孩都不止她一個,也從來沒把她放在心上。
那一晚她跟著他去酒吧,他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發現她被一個混混堵在角落裡調戲,一來二去的就打起來了,兩邊的人越來越多。
場面一片混亂,他只看見她突然朝他衝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倒在他的懷裡,那把本該插在他身上的刀已經深深的陷入她的體內,死前她還對他笑。
當晚總共死了八個人,有六個是對方的,那個調戲古韻的混混也在內,被紅了眼的他連捅了十幾刀,當場不治身亡。那個混混是章京華的侄子,李啟年藉此大做文章。陳太太和陳正國費的一番力氣將他保了下來,可也犧牲了陳正國的仕途,那時陳正國本一帆風順,眼看著要步步高升,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他怎麼能不嘔。
事後他被陳正國強行送到了美國,並且不准他回來也不准陳太太過去看他,完全的自生自滅。
顧念宜查完房出來,他避之不及,面露尷尬之色,不禁暗罵,他媽的,簡直是在做賊,他什麼時候這麼見不得人了。
顧念宜挑眉,道:「他們還沒睡,你可以進去講兩句話,不過不能太晚。」
他當然沒有進去,跟在顧念宜的身後,問道:「依可今天有沒有過來?」
顧念宜道:「早上跟你出去後好像就沒見她回來,她媽媽在裡面你進去問問。」
他沒說話,顧念宜也是個心思剔透的人,見他那樣子,道:「需要我替你去問問嗎?
他說:「算了,沒什麼事。」他一向沒怕過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有點懼怕見到裡面的那對夫婦。
他開著車沿著道路漫無目的的找著,其實他只要打個電話給手下,不出十分鐘就能有她的下落。他卻不願意這樣,他寧願這樣焦慮的尋找著,就好像茫茫的人海中,只有他能夠找到她!
見伏在桌子上的徐依可已經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動靜了,丁靜才蔣她手中的酒杯抽掉。又把徐依可的手機拿出來,開機,十幾條同一個號碼的未接來電,丁靜按著那個電話號碼撥出去。
掛了電話後,沒一會兒,他就來了。
丁靜指了指醉得不省人事的徐依可,道:「一整天都在哭,也沒吃東西,灌了幾瓶酒才睡過去。」
陳墨陽點頭,進來抱徐依可,她確實哭泣得很厲害,眼睛腫得老大,長長的睫毛帶著淚水的濕潤微微的顫動。連醉過去了都不時的抽噎一聲,說不出的可憐。
丁靜跟在後面送他們到門口,道:「對她好一點,家人對她來說很重要,要是沒有了家人,她就跟沒有了骨架一樣,就算有血有肉也是活不下去的。」
他把她帶回家,給她洗澡她都沒醒過來,她在睡夢中睡得很不安穩,委屈的抽抽噎噎著。
黑暗中他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緊緊皺眉,黑眸鎖在她不安囈語的臉上,陷入了沉思。一會兒他過去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然後掀開被子擁她入眠。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起床了。
酒醉的頭痛讓她很不清醒,睜開眼很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在他的住處,她記得她是和丁靜在一起的,後來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洗漱完畢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見她醒了,道:「醒了,進去洗洗。」
她問他:「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說:「你自己跑過來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我收留你。」
她懶得理他,掀開被被子起床。
他走到門口了,又轉過身來了,撐在門框上,道:「聽說你媽不要你了。」
他表情很幸災樂禍,好像她被家人掃地出門是件讓他無比的愉悅的事情。為什麼他的快樂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她恨恨的想,你媽才不要你!
她進洗手間,他也跟著進來,似乎非要撩撥起她的怒氣一樣,道:「你現在是不是無家可歸了?」
她鼓著氣,他等著她爆發,結果她只是深吸口氣,道:「給我錢。」
「六十萬。」
「用來幹什麼?」
「你給不給!」
「給!不過我的錢我總得知道是用在什麼地方了,要知道把你整個人賣給我都不值六十萬!」
她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難堪。
她道:「這六十萬就是我的賣身錢,現在我賣給你,我總得把錢還給上家吧。」
他收斂了他臉上不羈的笑容,道:「行,那我是不是還應該跟上家辦一下交接手續!」
他果然跟著她去見馬峻的媽媽,在他面前可以沒有尊嚴,但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點臉的,她讓他在車裡等她,她一個人進去。
她把那張支票遞給馬峻的媽媽,馬峻的媽媽看見支票上的那個數字,臉色頓時緩了下來。
徐依可道:「馬峻還好嗎?我想……」
馬峻的媽媽道:「有什麼不好的,以後你就別惦記著我們家馬峻了,他會結婚生子,過得順順噹噹的,親戚那邊我也都通知取消婚禮了,至於你自己那邊的賓客,你自己想辦法跟人家解釋!」
她想,也好,就這樣吧,見了馬峻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徒增傷感而已。她看他在車裡等得很不耐煩了,怕他會發作,就起身走人。
在車上,見她一言不發,表情肅穆,他也很不慡,不禁出口諷刺道:「怎麼,就這麼捨不得?」
她真的很累,不想再應付他這些話,道:「我求你了,今天先把尊嚴還給我行不行!」
他很想發火,最終卻也忍了下來。
她道:「在附近的路口把我放下,我要回家一趟。」
他就在附近的路口停車,看著她下車,上了計程車。
他沿著相反的方向開,後視鏡中的那輛計程車漸漸遠去,他突然踩剎車,迅速的掉了個頭緊跟而上。
徐依站在自己的家門口,良久才伸手按門鈴,哪怕媽媽等下打死她,她也要求媽媽原諒她,她不能沒有家。
沒有人來應門,她不知道是媽媽不在家,還是不肯給她開門。
她躊躇了會兒準備下樓去醫院。
徐媽媽是出去買菜了,此時她提著東西上樓看見抑面下來的女兒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一眼都沒瞧就從徐依可身旁走過。
徐依可硬著頭皮跟上去,道:「媽,我來提。」
徐媽媽沒理,把徐依可伸過來的手揮開。
「媽,你別這樣好不好。」
徐媽媽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門口,道:「我說過你不用再回來,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家,隨便你要去哪裡!要跟誰鬼混!」
「媽,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徐依可從背後抱住媽媽:「媽,我想你,我想爸爸,你們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徐媽媽的眼淚也出來,氣歸氣,她何嘗狠得下心來。
「你不是回來拿行李嗎,怎麼這麼久?」突然出現的男聲讓徐媽媽和徐依可都愣了愣。
陳墨陽就站在樓道里,樓道里的光線很暗,他站在那裡,徐依可只覺得渾身發冷。
他過來,對徐媽媽道:「你好,我是陳墨陽,從今天起依可搬過去和我一起住,今天我陪她過來收拾一下行李,方便嗎?」
徐依可錯愕的張著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媽,不……不是……」
徐媽媽推開門,又嘭的一聲關上,徐依可拼命的捶著門:「媽,你聽我解釋……媽……」
門一會兒就打開了,一個裝滿行李的箱子被扔出來,徐媽媽發狠的道:「以後我就當你死了,當我沒有生過你,我們母女情分到此為止,永遠都別再出現在這裡……姓陳的,你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徐依可哭著想衝進去,陳墨陽抱住她,一隻手提著行李箱把她往樓下拖。她一路痛哭掙扎,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很快就到了樓下被他塞進車裡,車門被鎖上。
她發瘋的捶著他:「王八蛋……你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你為什麼要這樣逼著我……你為什麼讓我沒有家……為什麼……」
他把她按在椅背上,他也是雙眼赤紅,大聲吼道:「你記得你說過什麼,你把自尊都賣給我了,還談什麼家,從今以後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只能在我身邊!」
丁靜說家人是她的骨架,他就是要切斷她所有的路,把她的骨架抽了,以後她的血肉只能依附著他生存。他要她離了他就沒法活。
第二章她本來就是我的
早上他先送她到電視台,這兩天她已經不哭不鬧了,好像已經認命了一樣,他說什麼她做什麼。就是不愛說話,以前她話也不多,他忙的時候她都是靜靜的做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她現在的這種安靜跟以前的又不大一樣,他知道她在消極抵抗他。
表面上看起來溫順無比,其實心裡恨著他呢!他無所謂,恨就恨吧,說不定過一段日子也就膩了,那時候她心中是愛是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現在在他身邊,讓他看得著摸得到就到了。
車子停在電視台的大門口,他發現進進出出的人已經在駐足觀望,甚至交頭接耳,估計都是她的同事。她視若無睹。
他狀似隨意的道:「要是不想在這裡干,換個地方也行。」
她解了安全帶就下車,有他在,她到哪裡能安生!
婚禮取消了,而且現在又跟他牽扯不清,她怎麼會想像不到那些人的閒言碎語,要換成以前她或許再也不敢頂著這張臉出來見人,現在她也無所謂了,連媽媽都不肯原諒她,其他人她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她差不多一個月都沒來上班,也沒請過假,還能保有這個工作無非是台里看了他的面子。
一路上大家都在向她行注目禮,她目不斜視,找馮導了解一下這一個月來落下的工作,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整理資料。
台長親自下來看她,道:「小徐啊,身體好點了沒有,陳總說你這一個月來身體一直不大好,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開口,工作的事不急,身體要緊……」又對一旁的馮導囑咐道:「不要給小徐安排太重的工作量,緩一緩。」
她道:「謝謝台長,我身體都恢復過來了,因為我耽誤了大家的工作我很抱歉,我會儘快補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