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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他姐?」

    「怎麼,陳總沒告訴你?」

    徐依可道:「什麼意思?」

    「看來你沒聽過古韻這個人,它是古鋒的姐姐,也是陳總的初戀,聽說當年陳總很愛她,年少情濃,什麼都肯為她做,為了她跟別的男孩打架鬥毆更是常事……不過你放心,已經威脅不了你了,她在一場鬥毆中替陳總挨了一刀,沒救過來,為此陳總一直很悲痛,在國外呆了好幾年都沒有回來,也因為忘不了古韻,所以他對古鋒很念舊情。」

    看見徐依可如她所料的臉色沉鬱,張宛的嘴角勾起了一絲不予覺察的冷笑。

    徐依可道:「張宛,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很佩服你的隱忍,覺得你很有勇氣,後來我替你心疼,因為你即使得不到他的愛也要守在那裡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不甘心,可是你想過沒有,他和你結束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就算我現在離開了,他也不會和你開始,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認知,不是嗎?你現在這樣處處針對我有什麼意義!」

    張宛像聽到笑話一樣:「我針對你?我只不過告訴你一些事實罷了!」

    「可你說這些難道不是為了讓我不好過嗎?既然你說古鋒對你很好,你也和他在一起了,就應該珍惜!」

    張宛激憤的道:「對!像我這樣的舞女只要有個男人對我好,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哪怕那個男人再不堪,哪怕那個男人只是個粗俗的流氓我都應該抱住他的大腿是不是!」

    「是你自己這樣選擇的,你也說過,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徐依可你說的對,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在他身邊呆得久一點,你那晚為什麼要和閔正翰來天星,為什麼要出現在他面前,任何女人都可以,唯獨是你,我不甘心!」張宛終於將埋在心裡的話悉數吐出。

    徐依可看張宛一臉執拗的表情和偏激的言語,再說下去也沒意思,道:「你怎麼想都無所謂了!」

    不可否認張宛的話還是影響到她的心情了,她原以為像陳墨陽那樣的男人不可能對哪個女人刻骨銘心,他這麼多年換女人如換衣服,還以為就自己對他來說有幾分特殊,在他那裡有不一樣的待遇。卻原來那個讓他認真的女人早就出現過了。

    可是心裡再鬱卒,她也不會拿這樣的事情和他找茬,畢竟是過去的事情了。

    韓越最終還是如期舉行婚禮,比丁靜的婚禮還早了五天,徐依可收到請柬後一直考慮要不要去,可以想到婚禮上應該會遇到不少的老同學,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曾經在她的心裡狠狠的劃下一刀,在那段日子裡,傷她最深的不是那幾個流氓,而是朝夕相處的人的殘酷嘴臉。

    只是自己人就在江樂,要是不去的話,不太合適,何況韓越還特地給她打了電話,她無論怎樣都得親自送上這份祝福。

    徐依可正苦惱蹉躇間,陳墨陽告訴她婚禮那天他和她一起去,說新娘的父親過去曾是他爺爺的部下,算是沾了點邊。

    西式婚禮,地點就在新娘家寬大的露天院子裡,看得出新娘的家世不簡單,娘家這邊來觀禮的賓客都大有來頭,徐依可對江樂市的富豪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電視台做了大半年,對於本市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也知道幾個,所以看那婚禮的陣勢不禁咋舌,看來韓越真是勇氣可嘉,這都敢娶!

    韓越這邊請來的都是親戚同事和一些老同學,有不少也是她的熟人,就算她有意避開,人家還是會過來和她打招呼。貌似關心的探聽她的近況,從中滿足窺視的欲望。

    只不過經過幾年,大家都成熟了,說話也懂得含蓄,不管她們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在言語上沒有再露骨的提及那些往事。這讓徐依可鬆了口氣。倒是旁邊有一個曾經的男同學,似乎一開始沒見到她,大咧咧的道:「看來韓越這小子真是有先見之明,早早的把徐依可給扔了,看今天他要娶的女人,可不僅少奮鬥三十年啊!不過,我怎麼聽說徐依可也傍了個大款……」旁邊的人都面露尷尬之色,趕緊用眼神制止。

    徐依可無聲的走開,讓她介意的是那個同學的後半句話,原來在別人眼裡她跟陳墨陽在一起就是被包養的關係!

    他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里和賓客寒暄,態度並不是很熱忱,跟別人點個頭,或者是碰一下酒杯,也不怎麼說話卻又不顯得傲慢。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他有著讓人臣服的氣場。飛揚跋扈也好,沉穩內斂也好,放在他的身上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趙詠薈跟他並排站著,身邊似乎有人在打趣,趙詠薈嬌嗔的嬉罵,眼神忍不住瞟向陳墨陽。

    徐依可沒有到他的身邊去,以他為首的那個世界讓她隱隱自卑和恐懼,這個時候他不是她一個人的陳墨陽,而是那個世界的王。她怕自己這副平凡的姿容觸犯了他們一向神聖不容侵犯的規矩。

    婚禮還沒有正式開始,她在院子一角找了棵樹靠著。

    有高跟鞋走近的聲音,她還沒回頭,趙詠薈已經到她跟前了。

    趙詠薈本就是個模特,在穿著上一向前衛,尤其今天又經過精心的打扮自然更加出眾。徐依可在氣勢上頓時矮了一截。

    趙詠薈端著高腳杯,輕輕晃動杯子裡的紅酒,道:「剛才怎麼不過去!」

    徐依可不想理她,繞過樹身就想走,趙詠薈跨一步擋在她面前:「難道今天還沒讓你認清自己的位置嗎,他為什麼沒有和你一起來?還不是嫌你站在他身邊丟他的臉!」

    徐依可遇到說話刻薄的人就不知道怎麼反駁,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道:「趙小姐,我跟你也不熟,我沒必要聽你說這些。」

    「我也懶得跟你說這些,只不過是看不順眼罷了,你這種女的,家世不行就想著攀上哪一個男人一朝擠進上流社會,見閔正翰那邊沒戲就死皮賴臉的賴上陳學長。」

    徐依可覺得血都快湧出喉嚨了,道:「還真不知道是誰死皮賴臉的,至少現在我是他女朋友。」

    趙詠薈尖刻的笑:「女朋友!真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是他爸媽內定的兒媳,結婚前他玩過幾個女人嘛,我當然無所謂,只不過你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存有什麼痴心妄想的念頭!」

    「趙小姐,要是哪一天你真有本事拿來一張和他的喜帖,我肯定祝福你,可你現在說這些我就當你自作多情,至少他告訴我他不會和你結婚!」

    趙詠薈艷麗的面孔霎時有些扭曲了,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甩到地下:「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對了,我剛才聽說了一個關於你很不好的傳聞,你要聽聽嗎。」

    徐依可的心咯噔一下,臉發白。

    趙詠薈接著道:「聽說你以前曾經被一群流氓給……輪jian過。」

    趙詠薈刻意強調著那兩個字,繞著徐依可湊近她:「十幾個流氓啊,嘖嘖……」

    徐依可顫抖著道:「你閉嘴!」她仿佛又想起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個人都對她露出鄙夷的神色,躲病毒一樣的躲著她卻又不懷好意的議論著她。

    趙詠薈更加得意了:「你怎麼不去死,我要是你都沒臉活下來了,你怎麼那麼不要臉的還想去勾引男人呢……」

    「我叫你不要說了!」

    「為什麼不。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活該被人輪!」

    徐依可腦袋嗡嗡嗡的直響,寒冬臘月的天氣,額頭上一顆顆的冒著汗,她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她邁出腳,想要逃離。

    可是趙詠薈根本沒有給她機會,拽著她的胳膊,道:「我還沒有說完了,我警告你,他是我的,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我不允許任何人跟我搶他……」

    徐依可使勁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趙詠薈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身體一歪,就這樣摔在了地下,不偏不倚臉正好砸在那堆玻璃片上。

    大家都不知道爭執是怎麼發生的,只聽到趙詠薈悽厲的尖叫,圍過來就看到一臉鮮血的趙詠薈。

    徐依可也嚇傻了,她沒想要推趙詠薈的,印象中她好像也沒動手,可是所有人都將指責的目光投向她,議論紛紛!

    她聽見有人說報警,她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場慌亂。

    很多人都圍過來了,新郎,新娘,還有趙詠琳,他們都在問怎麼回事。

    陳墨陽扒開人群過來,趙詠薈哭喊著道:「好痛……是她推我,是她推我,我的臉,怎麼辦,我明天還要走秀……」

    趙詠琳道:「走,趕快去醫院。」

    陳墨陽抱起趙詠薈:「我送她去醫院,婚禮快要開始了,不要攪了新郎新娘的喜慶。」趙詠琳跟在兩個人後面出去。

    徐依可有點反應不過來,她聽見韓越道:「依可,你怎麼了,怎麼會……」

    她木木的搖頭:「沒事,你快去吧,不要錯過婚禮的時間。」

    婚禮確實馬上要開始了。

    韓越遲疑的道:「那你先到裡面休息一下。」

    圍觀的人群又散去,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她就這樣被留下來了,被他留在這樣尷尬而荒涼的境地里。

    第二章被踩碎的尊嚴

    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婚禮現場,坐在計程車上滿腦子都是陳墨陽抱著趙詠薈出去時的背影。捏著電話的手心已經滲出汗了。

    她很想他能打一通電話過來,她想聽他用一貫霸道的聲音告訴她:怕什麼!出不了事!

    就像上一次她短暫性失明那樣堅定有力的摟著她,給她安全感,拂去她不安的情緒。可是他為什麼對她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有!

    回到家裡依然是一個人,她的心無處安放,趙詠薈到底傷成什麼樣了,自己會不會被告故意傷害,明天又該怎麼去面對趙詠琳,面對今天在現場的人!她覺得很無助,明明什麼都沒做,最後卻全是她的錯。

    鼻子酸澀,眼淚卻掉不下來,手中的電話一刻也不敢離。

    外面的天色漸漸瀰漫,黑暗從窗戶爬進來,她一直就坐在沙發上,終於等到了他那通電話,她迫不及待的接起來。

    他說:「現在過來西京醫院。」

    她不容自己多想,除了小區就坐車直奔醫院,上二樓,他就站在那裡等她。他過來攬著她往裡走,道:「去跟人家道個歉!」

    她停下來:「為什麼,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揪著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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