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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4:39 作者: 三月微草
「那我的椅子了呢?」
張宛看看何思韻平常坐的地方,椅子確實不在,但不想跟她多做糾纏,因此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先坐我那裡吧。」
何思韻一張臉變得愈發的難看,推了張宛一把,尖銳的道:「你是什麼東西?想給我賜座位,你有這個資本嗎?想坐我的位置?你是做夢呢,怎麼,那麼有能耐怎麼也被他扔了?」
徐依可從來沒見過這樣公然的交惡,她擔心的拉著張宛,道:「我們走吧。」
張宛原本也想息事寧人,但是何思韻的那幾句話踩到了她的痛處,自從離開陳墨陽後,當初羨慕嫉妒的人中,有多少人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她都忍了,但是今天她不想忍了,張宛的眼神瞬間轉冷,語氣也變得刻薄,譏諷的一笑,道:「想坐你的位置?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何思韻嗎?你現在的位置有誰想坐?有誰敢坐?不過是千人 騎萬人 枕的婊 子。他倒是沒把你扔了,只不過把你留下來當jì 女而已……」
張宛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何思韻表情扭曲的撲過去,張宛一時沒有防備,被甩了兩巴掌。兩個女人一下子扭打成一團,扯著對方的頭髮,拳打腳踢。
徐依可嚇得要哭了,試圖去拉她們,不停的尖叫著:「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張宛……張宛……你們鬆手啊……」
旁邊的化妝品,杯子,梳子,首飾嘩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場面無比的狼藉。
推擠中,徐依可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跌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到,疼得她直流眼淚。
張宛使勁的推開何思韻過來扶她,道:「依可,你沒怎麼樣吧,趕快起來……你手怎麼了……」地上都是小玻璃碎片,剛才跌下去的時候手腕狠狠的擦過,一下子血珠子都冒出來,她暈暈的搖著頭:「我沒事,我們走吧……」
那邊何思韻已經爬起來了,隨手操起一隻陶瓷水杯砸過來,張宛背對著看不見,徐依可下意識的伸手去擋,本來直直飛過來的陶瓷杯子一偏正好砸在旁邊的梳妝鏡上,玻璃片飛濺出來。徐依可啊的一聲,只見手上都是血。
裡面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外面的人,一下子湧進來一大堆人,一排的職業保鏢,還有周落潔。
周落潔掃了周圍一眼,道:「怎麼回事?」
何思韻抹了一把臉,整了整頭髮,道:「就是這麼回事,我在教訓一個賤人!」
周落潔看一眼也已經知道了大概,道:「何思韻,你還學不乖嗎,安分一點,你應該知道在這裡多的是讓你痛不欲生的辦法。」
何思韻反而笑得悽厲:「周落潔我等著,你最好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
「我天星不止十八變武藝,你要哪一種我都可以讓你不失所望!」回答何思韻的是陳墨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
他依舊只穿著一件襯衫,露出胸口處的一點紋身。袖口卷得很高,兩截古銅色的手腕精壯有力。
眾人都安靜下來,陳墨陽走到何思韻的面前,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道:「很好,有能耐。」
他另一隻手揪著何思韻的頭髮讓她仰起頭來:「看來,你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他鬆了手將何思韻一把甩到地上。轉身打了個手勢,兩個保鏢點頭,將掙扎著的何思韻拖出去。
徐依可不知道被拖出去的何思韻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看見何思韻那樣激烈的掙扎和哭喊,也知道絕不是一般的懲罰。
心裡不斷的打著寒顫,她知道他是個狠絕的人,但真的見到他發狠的樣子還是嚇一跳,光是表情就夠令她膽顫的了。
陳墨陽又對周落潔道:「下次我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婦人之仁!」
周落潔點頭,道:「我明白。」
陳墨陽要離開的時候眼睛一掃,這才發現了徐依可,他怔了怔,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第二十一章他粉碎了她那點可憐的奢望
張宛見陳墨陽面色不善,趕緊道:「對不起,陳總,是我帶依可來的。」
陳墨陽不做聲,走到徐依可面前,他看著她帶血的手。
徐依可不敢抬頭,只覺得連周圍的空氣都有著逼人的壓迫感,她盯著地板,眼睛裡只看得到他漆黑的皮鞋和褲腳。
陳墨陽伸手握住她受傷的手腕左右翻看,大拇指在她的手腕內側細細摩擦,她皮膚很白,鮮紅的血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特別的刺眼。
徐依可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抬頭不安的看著他,只見他的瞳孔一收,下一秒他突然收攏五指用力的握緊她的手腕,那些還沒從她皮肉里挑出來的小玻璃碎子就這樣深深的陷進她的肉里,徐依可一下子臉色蒼白,表情都扭曲了,本能的去掰他的手,哭著道:「啊……疼……」
他毫不憐香惜玉,不顧她的哭喊,手上更加的用力,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手腕上那一截,徐依可只覺得自己的骨頭要被捏碎了,傷口又開始流出血來,從他的指fèng中流下來,不僅她的手腕,連他的手掌都沾滿了她的血。
徐依可哭得要岔氣了,一迭聲的叫著痛。
旁邊沒人吭聲,只有徐依可不可抑制的哭聲,她本來就怕痛,尤其是被眼前的男人這麼惡意的折騰,她更是覺得委屈,而且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因此哭得稀里嘩啦的。
張宛咬著唇,幾次蠕動嘴角,最後還是不敢開口。
終於陳墨陽鬆開手,從化妝檯上抽了一張紙巾細細的擦著自己手上的血漬,揉了揉扔在一旁,道:「疼?現在知道疼?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什麼地方該來什麼地方不該來!」
說完轉身出去,周落潔過來,道:「走吧,我帶你去包紮。」
徐依可抽抽噎噎的跟在周落潔身後出去,她一隻手托著自己的手腕,覺得裡面的骨頭肯定是碎了,以後說不定連拿滑鼠都不能了,這隻手就這麼廢了!他竟然那麼狠,一點都不留情。
女人就是這樣,徐依可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他身邊女人如雲,怎麼可能會把她放在眼裡,但是心底還是存著一點點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希冀,希望自己對他來說是有一點的不同,有一點的特殊,畢竟那一次他不惜和自己的朋友翻臉救了她。
可是今晚他無情的舉動徹底的粉碎了她心底那一點可憐的奢望和幻想,因此雖然傷口已經並不像剛才那樣疼得那麼厲害了,她還是止不住眼淚。她淚眼婆娑的跟在周落潔的身後,眼淚讓她視線模糊,突然眼前慢慢變黑,什麼都看不見,她以為自己眩暈了,甩了甩頭,可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她一下想起剛才自己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到了,因為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手上的傷口,一時忘記了腦後的碰撞,現在想來都不知道是不是給磕成什麼樣了,不會就此瞎了吧。
她停下站了幾秒還是一樣,徐依可一下慌了,什麼都不能想,直接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里,嚶嚶的哭起來。
周落潔聽到聲響,轉過身看到那麼誇張的一幕,不禁莞爾,她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脆弱,果真是剛從象牙塔里出來的。不過周落潔也覺得自己的老闆今晚對這個女孩確實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以往也沒見他這樣,他一向都懶得自己動手。
周落潔回身走過去,道:「傷口還不太嚴重,不過要趕緊包一下,拖久了發炎就麻煩了。」
徐依可還是埋頭哭,也不答話。
或許是因了閔正翰的那層關係,周落潔還頗有幾分耐心,道:「怎麼了?你一個人來?不然我讓閔總過來接你?」
周落潔說什麼徐依可都沒聽清,她現在一心只陷在自己看不見的恐懼中,尤其是她坐了這麼一兩分鐘睜開眼竟然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她徹底的慌了。
陳墨陽在前頭本來走遠了,結果那個哭聲弄得他心煩氣躁,他加快步子,暗罵,嬌氣的女人,動不動就是哭!哭!沒出息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是向前走,明明已經聽不到她的哭聲了,他竟然轉身折回去,完全不受大腦的控制。
他問周落潔:「怎麼了?」
周落潔無奈的笑笑:「大概疼得厲害,你下手重了。」
周落潔驚訝於眼前女孩的無知無畏,竟然敢這麼鬧騰,但更驚異於自己老闆的反常,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竟還折回來問怎麼回事!
陳墨陽伸手去拽她:「起來,就只知道哭!」
她狠狠的拍開拽在她胳膊上的那隻手,陳墨陽正要發作,只見徐依可抬起頭來,臉上儘是淚水,眼眶裡的淚像涌涌不斷的水流不停的溢出來,她哭著道:「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陳墨陽一怔,像是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周落潔的心也咯噔了下,道:「怎麼看不見了,是不是蹲太久了,低血糖?」
徐依可搖頭:「不是……不是……就是看不見了,後腦勺碰到了。」
陳墨陽聞言,靠近一步,一手固定在她的後脖頸,一手在她的腦袋上移動一處一處的按著:「哪裡?這裡……這裡……」終於摸到一處,她吃痛的叫起來。
陳墨陽撥開她的頭髮,燈光下她後腦袋果然有一處發紅,腫大。
陳墨陽對周落潔道:「給於醫生打電話,讓他準備一下,我帶她過去。」
周落潔點頭,馬上給醫院打電話。
陳墨陽拽著她的胳膊,道:「你睜開眼睛,別閉著。」
她帶著哭腔:「我睜開眼也看不見……你不要拽我。」
陳墨陽不耐煩:「行了,別哭了,把眼淚給我收回去,瞎不了。」
徐依可被他一吼,險些滾出眼眶的淚硬是又收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久到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些什麼
一路上,陳墨陽領著她從後面的通道直接到停車場,因為看不見,剛開始的時候她總不敢邁出步子,被他拽著,走得跌跌撞撞的。
但他的手始終有力的帶著她,讓她漸漸的安心和信任的跟著他的步伐。
他打開車門,讓她在副駕駛座上做好,然後開車去醫院。
醫生檢查了她的眼睛,又給她照了個片子,道:「有點輕微腦震盪,其它的應該沒什麼大礙。」
徐依可著急了:「那可我為什麼還是看不見啊?」
她還有個毛病,就是憂患意識特別強烈,從小就不信任醫生,生了病頂多吃點藥,死都不肯讓醫生打針,輸液,問她為什麼,她理由是害怕針管不乾淨,會得愛滋病!又怕遇到蒙古大夫,一不小心把她給治殘廢了。總之就是個怕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