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間接地救助

    喬沐遠接著說道：「何況，我也不能離開。我必須留下來牽制雅正明的兵力，才能為五哥那邊，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摧毀改造人項目。」

    沈涼墨知道他肯定是不會離開的。

    但是剛才那一番話，證明喬沐遠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他將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了沈涼墨聽，到時候萬一他不能活下來，那雲舒也可以知道，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背叛過她，從來沒有。

    不僅如此，他還在盡力的幫雲家，想要恢復以前的名譽。

    至於為何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雲舒，沈涼墨也有著疑問，他開口問了出來。

    喬沐遠苦笑了一聲：「她藏起來的功夫真的是太好了，這麼多年來，我以為她已經離世，不知道多少次黯然神傷。我明里暗裡的方法都用過了，就是找不到她。我每次都抱著期望，期望她還活著，只是恨我沒有儘快幫雲家爭取到應有的聲譽，幫雲家報仇，而且另娶了雅正麗，才避而不見。沒有想到，她真的或者，而且真的是這樣想的……」

    沈涼墨想起月之心項鍊，問道：「月之心項鍊一直在媽身上，可是為什麼後來月之心項鍊上的血鑽，出現在了你的保險柜里？」

    「雲家出事後，我多次去尋找雲舒和大哥。自然，這一切都是毫無結果的。月之心項鍊，是我在邊界之地到京城的亂屍之中找到的，我讓醫生檢查了所有死者，沒有雲舒的……但是她下落不明，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她。」喬沐遠充滿痛苦地說道，想來這二十幾年的掙扎和折磨，讓他也是度日如年，何況他還要殫盡竭慮，為了國家和皇室考慮這麼多。

    沈涼墨直接開口問道：「你認識言以莫嗎？」

    喬沐遠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錯，連這個你們也知道了。沒錯，月之心項鍊是我讓言以莫託運的。」

    「為什麼？託運給誰？」沈涼墨窮追不捨地問道。

    「因為……我和雲舒當年最尊重和愛戴的一名老師離世了，那是一個一生無欲無求的老師，清矍而富有高潔的內心。雲舒離開京城以前，最喜歡跟那個老師一起談論各種問題。當時那名老師在蘇格蘭的邊遠地區離世了，我總有預感雲舒還在世，我想，她一定會去祭拜那名老師，參加老師的喪禮。所以我馬上親自託言以莫將月之心項鍊送去，不過我沒有直接告訴言以莫送給誰，而是等待他每運送一段路程，就給他提供一個線索，這樣，他就可以將月之心項鍊送到老師的後人手裡，而查不出我的目的。」喬沐遠說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雲舒要是在世，去參加葬禮，就會很快看到項鍊，看到上面的血鑽被換了，一定能夠查到項鍊是我讓人運送過去的，這樣她就可以馬上來找我。」

    沈涼墨遺憾地說道：「可是因為一次事故，月之心項鍊被知書和謹言拿走了，我看到月之心項鍊，十分意外，知道項鍊曾經在京城裡，被人多方尋找，擔心這條項鍊引發危機，便收了起來，不被人知道。不然的話，你應該很早之前就能和媽相認了。」

    喬沐遠搖搖頭：「不用遺憾，沒有關係。知書和謹言，其實是間接救了雲舒。」

    「為什麼？」沈涼墨十分不解地問道。

    「因為雅正明不知道從什麼途徑，查到了我和雲舒的老師離世了，他恐怕也是非常擔心雲舒還在世，對雅正麗和喬承梁等人的位置造成威脅，所以也安排了人在老師的喪禮上伏擊。幸而月之心項鍊沒有送到，雲舒去了喪禮上只是簡單呆了一陣子就離開了，她是易容化妝成男人的樣子去的，所以沒有引起雅正明的懷疑。要是她易容化妝一去，看到項鍊露出異樣的情緒，就會被雅正明安排的殺手伏擊擊斃。所以知書和謹言拿走了月之心項鍊，是間接地救了雲舒。」

    其實喬沐遠當時也要了老師喪禮的錄像，但是雲舒當時易容太過厲害，喪禮錄像又十分模糊不清，所以喬沐遠並沒有從人群中找出雲舒來。

    但是雲舒如果看到月之心項鍊，那就太容易露出馬腳了。

    只要她稍微露出一點點馬腳，就會被雅正明的人擊殺的。

    雅正明的人其實一直都是很忌憚雲舒的。

    雲舒第一次帶著蘇薇進京城的時候，雅正明就多次查探和想給雲舒找麻煩，尤其是雷明的事情，雲舒獨闖醫院，差點被雅正明的人撞破。

    不過幸而商務部的商部長是喬沐遠的人，跟雲家又是舊識，出手相幫，才讓雲舒逃過醫院那一劫。

    其他時候，喬沐遠都出動了力量暗中抗衡雅正明，保護當時懷著小五兒的蘇薇和雲舒的。

    沈涼墨點頭，原來一切都是這樣的。

    只不過喬沐遠身為國王，可以使用的資源太多，又做得滴水不漏，所以竟然是沒有讓雲舒察覺到端倪。

    沈涼墨雖然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始終查不出是什麼力量在暗中保護，不過他其實已經有一點預知，覺得是喬沐遠。

    因為喬沐遠對待雲舒和蘇薇的態度，實在是不同尋常。

    而且沈涼墨每次面對著喬沐遠的時候，都感覺他並不是庸碌無能之輩，也不像是負恩忘義的人。

    這也算是男人對於男人之間的一點直覺吧。

    剛才一番對話，時間已經很快地到了正午時分，外面天已經完全大亮了。

    宮廷里處處都不平靜，只不過以議事堂為中心的正圓里，沈涼墨和喬沐遠解決了好幾個改造人之後，禁衛軍加強了安全護衛，所以這裡暫時平靜了下來。

    而且喬沐遠知道無人機里投放的都是改造人之後，已經命令不能用槍直接擊落無人機，而是用燃燒彈擊落無人機，無人機*之時，改造人身後也著火落地，禁衛軍不需要用其他的武器，直接潑水上去就行。

    因為當火燃得太大的時候，水是根本不能滅火的，反倒會增加燃燒，火借水勢，燃燒更快。

    採用了喬沐遠這個方法，禁衛軍嘗到了甜頭，馬上開始行動。

    所以到這個時候，整個局面已經朝宮廷有利的方向進行了。

    只不過護衛隊也是死傷無數，感染也是不斷蔓延，幸而又有沈涼墨問了雲舒的治療方法，將感染也一時之間控制住了。

    現在最糟糕的情況莫過於空氣情況了，因為改造人被燒死，發出的臭味非常非常難聞，整個宮廷里臭濫的焦糊味道瀰漫，簡直是中人慾嘔。

    而且用火燒的方法也不能持續太久，因為之前有一個改造人被燒得太厲害，跑進了建築物里，引燃了一個房間，幸好撲救及時，不然後患無窮。

    現在雅正明還沒有對宮廷實施大規模的破壞方法，就只能靠著那些人質了，宮廷里可不能自己起了火災，給雅正明可趁之機。

    喬沐遠和沈涼墨商量著對策，反擊雅正明的軍隊，以更好的牽制他的兵力。

    喬沐遠這邊的通訊信號完全被屏蔽，只有他議事堂的電話用的是衛星電話，所以能夠和外界通話。

    喬沐遠和沈涼墨一整夜未睡，可是誰也睡不著，都打起精神來面對這場未知勝負的災難。

    喬沐棋和雲湘庭已經合作，從寺廟裡傳來消息，雖然遇到了改造人，但是之前喬沐遠查明的改造人研製中心地址，卻被廢棄了。

    寺廟那邊是綿遠數百公里的山脈，所以要重新去查找改造人的研製中心地址，要查到還需要費一番功夫，所以喬沐遠這邊必須牽制雅正明的兵力。

    雲湘庭在戰鬥中表現出了超高的調度兵力、安排作戰策略的天賦，讓長久帶兵的喬沐棋和喬承楓都刮目相看。

    他現在帶著人，正在利用先進的科學技術儀器，查找改造人研製中心的地址。

    因為雅正明也在寺廟這邊投入了一半的兵力，牽制喬沐棋，以防喬沐棋帶著軍隊去宮廷里先解救喬沐遠。

    所以雅正明算是兵分兩路，一路在寺廟，一路在宮廷，他以為，自己的強大兵力，配合改造人超乎常人的力量和體能，應該可以拿下兩邊的，他有這個自信。

    確實，單以作戰技術和兵力而言，雅正明未必比得上喬沐遠和喬沐棋，但是有了改造人的幫助，確實讓他一來就震懾住了各方的力量，占據了優勢。

    整個京城裡，如果說昨夜大部分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話，那麼今晨起來，大家都知道占據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電力大部分癱瘓，通訊受阻，交通癱瘓，到處都有改造人如同鬼魅和怪獸一般的身影，耳朵邊呼嘯著無人機和炸彈的聲音，街頭巷尾躺滿了被改造人抓傷而感染的人群。

    哀鴻遍野。

    人心惶惶。

    人們紛紛想要逃離京城，開著車瘋狂地湧向城外。

    但是很快，便被改造人弄得人仰馬翻，改造人一手能抓起一輛汽車，隨手扔到半空中。

    就連雅正明的軍隊，出來維持次序，也無法改變京城裡一團遭亂的次序。

    到處都是女人和孩子的尖叫聲，人人自危，東奔西走，整個京城，如同陷入了恐怖的地獄。

    雲舒這邊，因為大部分人都堅持了一整夜，也奔跑和戰鬥了一整夜，都非常需要休息，尤其是受傷的蘇薇和兩個年級尚小的小奶包。

    所以在青陽少爺的安排下，先去了他住的那家酒店，由沈謙和鳳卿輪流守著他們休息，沈謙和鳳卿則換班休息，還保持著體力的沈木、柯皓哲、莫允夜和青陽少爺，則出去探聽消息。

    他們現在的任務主要有三個，第一是要去找到在改造人襲擊中走散了的言以莫，言以莫畢竟是言蓉的大哥，而且這次在京城裡也幫了不少的忙，他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不能讓他再受磨難了；

    第二是要去找一些電棍做武器，不然對付起改造人來太麻煩了；

    第三，現在肯定有很多普通民眾受傷，改造人抓傷的傷口，非常難以癒合，傳染性也非常強，要是在京城裡蔓延開來，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件事情，鳳卿必須去配置更多的藥物，冒著巨大的危險分發了民眾的手裡。

    在大難當頭之時，他們不約而同首先想到的都是整個國家和京城裡的民眾，誰也沒有首先顧得上自己，在這次的危險之中，每個人都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精神。

    四個人分頭行動，沈木主要是尋找言以莫，鳳卿則是配藥去救人，莫允夜和青陽少爺一起去找電棍作為武器。

    等到傍晚時分的時候，大家都回來了，每個人的任務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沈木找到了言以莫，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雲舒馬上為他緊急救治了一番。

    鳳卿帶著配好的藥，到處散發，順便安撫慌亂的人群。

    人群之所以亂，是因為遭遇慘變而群龍無首，鳳卿的出現無疑給了他們希望之光。

    鳳卿散發了藥，然後告訴他們，每個人都先回自己的家，不要慌亂，不要驚叫引起改造人的注意，儘量保持平靜，保護自己的安全，如果遇到改造人，大家齊心協力，用能找到的任何帶電的東西，可以幫助他們暫時應付。

    因為鳳卿的藥有效，所以他的話如同聖旨一般，大家都聽從了，雖然慌亂，但還算有序的撤離了，不再聚集在一起，做徒勞無功的掙扎和一窩蜂的亂逃亂跑，成為改造人的目標。

    鳳卿忙了整整一個下午，其實也只是去了幾個大的人流匯集地，將這件事情做了，至於整個京城，真的太大了，只能安排了幾個沈謙的下屬儘量去安撫民眾的情緒，分發藥物。

    而青陽少爺和柯皓哲，雖然找到了不少的電棍，但是也最多只能做簡單防身之用，因為電棍的重量實在的太重，每個人都拿不了多少。

    喬沐遠現在和雲舒這邊保持著通話，給禁衛軍和護衛隊也配備了警棍和電棍，不過效果並非太好——因為並非人人都有那麼好的身手，像青陽少爺一樣，乾淨利落的一擊即中。

    實際上，因為改造人的身體太過巨大，手長腳長，武力值一般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拿著電棍靠近他們的身邊，就被秒殺了。

    所以不得不說，雅正明研製改造人，確實是為他配備了超強的兵力，也確實帶給了他巨大的利益。

    所以雲湘庭和喬沐棋那邊的軍隊，也便沒有臨時專門去配備電棍和警棍了，士兵們的戰鬥力和武力值雖然比普通人要高許多，但是論起和改造人單兵作戰，要像沈涼墨、青陽少爺那樣輕易近改造人的身邊，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一個人拿著警棍和電棍，最多為手臂增加半個手臂的長度，而改造人的手臂，是一般人手臂的五個那麼長。

    所謂一分長一分強，一分短一分險，用來適合現在改造人和人相對時候的場面，真是太適合不過了。

    等到沈木等四人回到酒店裡，夜幕已經又黑下來了。

    整個街道上，不時傳來改造人恐怖的吼聲，以及人類無望的哭泣和尖叫聲。

    大家聽得心都抽緊了。

    雲舒站起來說道：「不行，我們必須要先去破掉雅正明的軍隊，不能任由他現在這樣下去了！」

    沈木接話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雅正明帶著的是難以數計的士兵，我們幾個就算配備再強的活力，也只有這麼幾個人而已，要想破掉他的軍隊，談何容易？」

    雲舒也明白這個事實，沈木這樣說的時候，她便無話可說了。

    她喪氣地坐下來，但是眼睜睜地看著雅正明將所有生命踐踏於腳下，整個京城生靈塗炭，她的心頭就是揪痛的。

    但是一時之間大家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怎麼去破雅正明的軍隊。

    這裡的人，對於國家和部隊的事情畢竟並不太熟，對於整個情況的了解，也並不太多，要想憑空想出一個辦法，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雲舒只好說道：「大家先休息吧，不管要想什麼辦法，也得保存自己的實力再說。」

    大家也確實是疲累至極，都輪流去休息。

    蘇薇的傷口雖然沒有化膿和感染，但是到底是傷得太重，夜裡便發起高燒來，青陽少爺、鳳卿和雲舒，輪流起來照顧她，給她餵了許多溫開水，又吃了一點藥，等到次日中午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醒過來後，才發現大家又出去各自去忙碌去了。

    宮廷里喬沐遠和沈涼墨也度過了難熬的一日*。

    但是一直沒有好的計策可以去擊敗大軍壓境的雅正明。

    能用的人手，喬沐遠都用了，京城裡的禁衛軍，宮廷里的皇家親衛隊、護衛隊、騎士團全部出動，鎮守邊境的大部分部隊不能動用，因為要防止支持八王爺和九王爺的南非和美國趁機添亂。

    喬沐棋的 部隊要用在和寺廟那邊的雅正明部隊抗衡。

    再一次通話的時候，沈涼墨聽說蘇薇發燒了，擔心得不行了，喬沐遠也跟著十分的擔心。

    不時地靠著衛星電話保持通話。

    再一次通話，沈涼墨無意之中聽說，柯皓哲和莫允夜等人都來了。

    他沉吟片刻，對喬沐遠說道：「國王，你在京城裡，還能騰出一些兵力來嗎？」

    「能，但是不多，只有幾千人，而且無人指揮，都在京城裡待命，因為想著他們來解圍也是以卵擊石，我還留著未用。」喬沐遠說道，猜到了沈涼墨的想法，「你有什麼辦法嗎？」

    沈涼墨說道：「請你把這些人借給我用一次。」

    喬沐遠說道：「只要是對我們有利，隨你使用。」

    「我想到一個辦法，要用到這些人。現在我們宮廷里還拿著這麼多人質，這些人質大多都是雅正明那邊大小將領的親屬和家人，所以那些將領都並不太盡心攻打宮廷，才逼得雅正明提前使用改造人。現在軍隊裡和民眾中，知道改造人是雅正明做的好事的人，還並不多，說不定雅正明還放出消息，說這是國王研製出來維護自己權勢的，導致將領、士兵和民眾，對皇室離心離德，我們只需要有人，在京城和雅正明的軍隊裡去大肆擴散這個消息，讓然知道雅正明的所作所為，民眾就會奮起反抗，雅正明的軍隊也一定會人心惶惶，我再讓莫允夜、沈木、柯皓哲和青陽少爺，帶著你的那幾千人，從東門雅正明兵力最弱的地方尋找一個突破口，和我們理應外和，我們和雅正明的軍隊直面作戰，一定會逼得雅正明敗退的……」

    沈涼墨細細地解釋緣由，將可行和可操作的方法提出來。

    喬沐遠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光靠作戰，已經無法阻止雅正明了，雅正明做的事情，已經違反了人倫、法律、倫理道德，只要他的行為一曝光，幾乎是人人得而誅之，那麼就相當於舉全京城之力，來反抗雅正明的行為。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和雅正明離心離德，雅正明的末路，就不遠了。

    說做就做，喬沐遠馬上聯繫了外面他留存備用的幾千私兵，安排他們一切的事情都聽柯皓哲等人的。

    沈涼墨也發下命令，由柯皓哲領頭來完成這件事情，務必要儘快辦成，儘早將雅正明逼向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