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無聊的奢望

    莫爸爸莫媽媽擔憂地看著他，詢問道：「那兒子，你是確定要這個姑娘了？」

    莫允夜其實心內也並非確定，今天的事情很突然，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聽蘇薇說起若月要答應別人的求婚了，他不顧一切跑來這裡。

    內心裡，是真的想娶若月嗎？

    他自己也很難說得清。

    因為多年來，和女性都並無太多的接觸，更加沒有交往，相比較於刑警隊的其他人，他的感情才是真真正正的空白為零。

    沈涼墨五年前心中便藏下了在蘇黎世救他的姑娘，沈木也和言蓉有不少的交往和接觸，柯皓哲雖然面癱，但是喜歡他的女孩子並不少，主動倒追的也挺多。

    只有莫允夜，是真正的毫無接觸。

    對了父母的目光，他終於是點了點頭，篤定道：「對！」

    莫爸爸和莫媽媽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由長舒一口氣，驚喜滿滿地拉著他的手說道：「兒子，快來跟爸爸媽媽說說，那個姑娘是哪裡人，今年多大了，你們認識多久了。」

    莫允夜唇角微動：「你們的兒子都差點死了，這會兒還站不起來呢，你們倆的關注點到底在哪裡啊？」

    莫爸爸和莫媽媽才忙著想起，這次趕過來，就是因為兒子受傷的事情，他們急著來看的嘛，倒把這個忘記了。

    忙說道：「來，媽看看，哎呀，胳膊也端了腿也斷了，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這刑警隊真的沒什麼好呆的了，弄得不是這傷就是那傷的，你還是回家來吧。」

    莫允夜說道：「媽，說了多少回了，我是不會改行的了。何況我現在大多數時候其實都在幫老大處理家族事務了，沒那麼多危險性的。」

    沈涼墨在一旁說道：「伯父伯母遠道而來，先回去休息吧。」

    莫爸爸笑道：「本來也說一來直接去你們那邊的，他媽血糖低，有點不舒服，我們說進來簡單吃點東西。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們。這孩子，有心上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說，害得我們在家真是擔心。」

    莫爸爸說著，去推莫允夜的輪椅。

    莫允夜朝外望去，外面一片幽靜的夜晚，若月和安安已經失去了蹤跡。

    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去哪裡了。

    蘇薇也有點擔心，沈涼墨低聲偏頭對她說道：「沈木過去了，不用擔心。」

    蘇薇才點點頭，想起沈木身手利落，辦事妥帖穩重，有他在，一切都好的。她露出了笑容。

    莫爸爸莫媽媽聽說過蘇薇和沈涼墨的事情，原本還以為兩人劍拔弩張，彼此之間有多少嫌隙呢。這會兒看到他倆，完全就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在外人眼裡，跟任何恩愛的夫妻都沒有什麼區別。

    兩位老人因為兒子的緣故，和沈涼墨也認識許多年了，看到這幅情景，都不覺從內心裡開心。

    沒有想到這次來，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喜歡女人了，也看到了沈涼墨和蘇薇的美滿幸福。

    五個人齊齊回家去。

    而沈木很快便追上了若月，夏思翰也追上了她。

    若月看著夏思翰，認真地說道：「思翰，你回去吧。我已經不值得你再這樣付出了，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她說罷，朝前走去。

    夏思翰愣怔在原地，任由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眸里。他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真的是越來越遠了。

    尤其是她被莫允夜拉入懷抱里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瞞不過其他人的眼睛。

    她渴盼莫允夜一個回答，也是她潛意識裡深藏的渴望。

    其實五年前，是他先放棄了她。

    那一晚，她衣衫凌亂地在酒店裡醒來的時候，他接受不了她遭遇的事情，率先提出了分手。

    但是他馬上就後悔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知道自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放棄了她，當他重新回去的時候，她便再也不需要她了。

    從那個時候直到現在，她都一直帶著安安和母親一起，安安穩穩的過著幸福的日子。

    而他，早已經被排斥在外。

    沈木追上了若月，到了她身邊，輕聲道：「秦小姐，我陪你回去吧。」

    若月感激地朝他笑笑：「沒事了，謝謝你陪我過來。」

    「秦小姐，你知道夜少他的毛病，娘胎裡帶出來的，和女人沒辦法直接說話。剛才他並不是不想應你……」沈木走在若月的身旁，輕聲勸道。

    感情這種事情，總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很多事情，外人都能看得透透的，自己卻無法勘破。

    而很多事情，外人看自己也是如此。

    安安伏在若月的懷抱里，好奇地抬起頭來問道：「木叔叔，夜叔叔是我爸比嗎？」

    沈木和若月都一呆，然後不由一笑。

    沈木伸手接過安安，抱在自己懷裡。安安這個年紀，若月抱得久了還是很吃力的。

    沈木笑道：「安安想要讓夜叔叔當爸比嗎？」

    安安偏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當然啊。夜叔叔看起來對媽咪和安安都很好的樣子，而且夜叔叔好帥啊，他走路的時候很大步，別著槍的樣子真的很像電影裡的大明星哎。」

    沈木不由笑了，「夜叔叔是個很棒的男人，他當初去救你的時候，為了救你而自己身受重傷。安安喜歡夜叔叔，夜叔叔也很喜歡安安和媽咪的。」

    若月忙說道：「木少爺，你別再說了……剛才，是我太矯情了。我想夜少也是見我為難，出面替我解圍。是我想得太多，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我貿貿然地跑出來，也很沒禮貌。你再說這些話的話，我真的快要無地自容了。」

    安安接過她的話頭說道：「可是媽咪，我真的很喜歡夜叔叔……你以前說爸比很高，也很帥。他不回來看我們，是因為他忙著救人幫人去了。等他忙完，一定會回來的。夜叔叔就是爸比，爸比就是夜叔叔，是嗎，媽咪？」

    若月眼眶有些泛紅，當初安安總是追著她問爸比去哪裡了的時候，她便加工出了一個當警察的爸比給安安。

    單身帶著孩子總是有許多苦楚，尤其是她為了多掙錢，在國際航班上的時間很長，和安安也是聚少離多。

    有時候，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是有這樣一個當警察的丈夫，因為忙所以沒有辦法照顧她和安安。

    但是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個無聊的奢望而已。

    她從沈木懷裡將安安再次抱回來，緊緊地抱入懷抱里。

    就算沒有丈夫也好，就算安安沒有爸比也好，她也會給安安最好的一切，陪伴她的成長，儘可能讓她不至於有所缺失。

    沈木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見到她們母女這樣，也不免有些傷感。

    良久，他才說道：「秦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夜風涼，對安安不好。」

    他乾脆脫下外套，給安安穿上。

    安安懂事地朝他甜甜微笑：「謝謝木叔叔。」

    三個人朝車的方向走去。

    言以莫的車，就在他們的一旁。

    他和言蓉剛剛下車，就看到沈木和若月一起。

    他勾起唇角，臉上掛上了天使般的微笑，對一旁的言蓉說道：「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你還何苦呢？」

    言蓉心頭像是吃了一顆黃連一般，整個人都苦得說不出話來。她邁步要走向沈木，言以莫拉住了她的胳膊，笑音裡帶上了幾許嚴肅：「蓉蓉，上趕著的感情，有用嗎？你是我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卻要拿出去被一個下人踐踏，不珍惜。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自己，你妄想其他男人能給你珍貴的感情嗎？」

    言蓉的步伐凝滯了，眼睜睜看著沈木開著車，和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有說有笑的離去。

    言以莫將她抱在懷裡，低聲說道：「來，開心點。今天你脫險回來了，大家都很高興，家宴上，不要讓大家失望。」

    言蓉卻哪裡開心得起來，她的目光緊緊地隨著沈木的車，心也早就飛走了。

    那個木頭人，路過她的車旁時，甚至沒有感應到她的存在。

    他的笑容，從來未曾為她綻開過。

    他從來和她說話，都是冷眼相向。

    他再也沒有接過她的任何電話，沒有回過她的任何簡訊。

    他在她平靜的生活里，激起了層層波瀾之後，瀟灑地離開，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言蓉長這麼大，還從來未曾體會過如此的時刻，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捏住了一般，連疼痛都是窒息的。

    今天她被救回去後，精神本來懨懨的。

    大哥說一家人要一起吃飯，她也打不起精神。就是因為想著出來，也許可以遇上那根木頭，她才強裝了笑顏，盛裝打扮了一番出來。

    她穿得那麼美，打扮得那麼美，沈木的車經過她的時候，她明明看到他已經偏頭看了她一眼，他卻好似根本沒有將她看進眼裡，車子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

    她從未體會到這種痛……這種痛卻已經將她要擊碎了。

    她倒在大哥的懷抱里，喃喃道：「大哥，我好累啊。我可不可以先回家？」

    她說罷，無意識地朝前走去。

    「蓉蓉！」言以莫伸手拉她，她的身體一軟，倒回了言以莫的懷抱里。

    「蓉蓉？蓉蓉？」言以莫攔腰抱起她，直接上車。

    言家的家宴就此告吹。

    言蓉躺在*上，精神和臉色都很差。

    言太太焦急地問道：「蓉蓉到底怎麼了？」

    醫生收回聽診器，說道：「太太，今天大小姐被綁架的事情，導致她經歷了驚嚇，心神不穩。多休息多養養就好了。」

    「下午回來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會暈倒呢？」言太太不放心地問道。

    「大小姐情緒不太穩定，這也是危機之後潛意識激發的。太太不用太過擔心。」醫生說道。

    言太太終於放下心來，送走了醫生，她有點憂慮地對言以莫說道：「我聽說今天去救蓉蓉的人中，有一個沈家的人？」

    言以莫淡淡笑道：「不過是個下人而已，還是老二搶先一步救了蓉蓉。媽，我聽老二說，讓衛家來提親的事情，可以辦了。」

    言太太聽到這件事情，不由抱怨道：「嫁是要嫁，不過衛銘做事，總是還不把穩。我擔心蓉蓉嫁給他受苦。不過衛家家大業大，衛銘也還有成長的餘地，再過幾年，衛銘也不會比你們兄弟幾個差。總比其他人好，萬一蓉蓉看上什麼外面的臭男人，我這更焦心……說起你和你二哥……蓉蓉都到了出嫁的年齡，你們倆倒是出個聲兒啊。你看看那些富家子弟，誰不是家有*，外有美人。你們兄弟倆成天都放在事業上，我看哪，遲早把也要氣出病來。」

    「媽，你知道我的……」言以莫說道這，便停口。

    他從娘胎里出來便有病，醫生早就斷言他活不過三十五，娶妻生子又有何用？

    言太太想起他的事情，眼眶一紅，不由眼淚汪汪的，心頭難過起來。

    言以莫笑道：「不說這些了，你陪著蓉蓉吧。我出去了。」

    言以莫走出來，吩咐旁邊的人說道：「二少爺交代下來關於大小姐的事情，趕緊去辦吧。通知老太爺和老爺知道。讓衛銘來我書房一趟。」

    「銘少爺還沒離開，在客房裡養傷。」下屬說道，忙去請衛銘。

    言以莫知道，自己這一拳出手有點重了。衛銘雖然還沒有太穩重，但是難得的是和蓉蓉一起長大，對待蓉蓉一片真心實意，是蓉蓉嫁人的不二人選。何況衛家從來都和言家站在一條線上，兩家相幫相助，是多年的至交。

    言承瑞正在言湘庭的房間裡，聽到下屬來報，說道：「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說要處理大小姐的婚事，已經在著手了。」

    言承瑞點點頭說道：「告訴大少爺和二少爺，這件事我知道了。早年我們和衛家也一直提起過這件事情。我看蓉蓉現在年紀大了，衛家待她也好，這件事情，就讓兩位少爺去操辦吧。」

    下屬得到他的回答，回去復命了。

    言承瑞低頭看言湘庭。受了老太爺那二十幾鞭，回來言湘庭就昏迷了過去，直到現在也還並未醒來。

    言湘庭眼眸緊閉，臉色有些慘白。這段時間以來，他受傷的次數之多，次次都是命在旦夕之間。

    幸而鳳悠然醫術雖然及不上鳳卿，但是也是非常超群了，所以才能幾次救了他。

    他此刻還昏迷不醒，因為背部有傷，所以趴伏在*榻上。

    看著這樣子的言湘庭，言承瑞有些擔憂。

    低頭再次看言湘庭的時候，言湘庭驀然睜開眼睛，一雙鳳眸不帶絲毫感情地看向言承瑞。

    「三兒你醒了？」言承瑞掩飾不住的驚喜，看著兒子說道。

    言湘庭冷冷道：「那又如何？」

    言承瑞道：「我讓人來幫你換藥。」

    言湘庭閉上眼眸不說話。言承瑞站起身來，沉聲說道：「三兒，你是喜歡上俞家那姑娘了？」

    「沒你的事。」言湘庭閉著眼眸，漂亮的眼線拉得極長，清俊而秀麗。

    言承瑞嘆息一聲說道：「那姑娘是沈涼墨的人了，肚子裡又重新有了孩子。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不要再去招惹她，讓她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吧。」

    言湘庭的薄唇緊緊抿著，表情冷硬。半晌才開口道：「我不管那麼多，有人要傷害她，那就不行。」

    他雙手撐起自己，看向父親：「哪怕你，也不行。」

    「我不會。」言承瑞淡淡說道。

    「那最好。不然……我一樣的要你償還。」言湘庭說罷，才重新趴了下去。

    言承瑞重新坐回了言湘庭的*邊，低聲道：「你要知道，爺爺打你，也是為了你好。」

    見言湘庭不再說話，言承瑞輕聲說道：「你去碰俞琬婷，招惹俞家，是因為俞琬婷要傷害蘇薇，還算你情有可原。可是你再次闖入俞家的醫院，將俞琬婷毀容……這件事便是你大大不對。我言家男人再怎麼不濟，也不該去傷害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若是將你交給俞家，誰會知道他們對你怎麼樣？爺爺打你，其實是護你。咱們自家人，打就打了，總歸不該將自己家的事情，交到別人手裡去處理。」

    言湘庭沉默不語，神情懶懶。

    言承瑞再說了兩句，發現兒子根本沒有心思聽，便住了口。見他強健有力的背部，肌肉結實，只是新傷舊疤痕遍布，紗布都無法全部遮住，觸目驚心，不由有些心疼。

    他低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讓人來換藥。」

    他信步走了出去，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蘇薇俏麗的身影，腳步不由一怔。

    蘇薇，蘇薇。他在心底里，輕輕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就算三兒不說，我又怎可能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他望向浩瀚的星空，站立了一會兒，朝言蓉的房間走去。

    言蓉喜歡沈木那點小事兒，在言家沒有瞞過任何人的眼睛。

    言家的人當然不會贊同她喜歡一個區區沈涼墨的隨侍，千金大小姐，怎可能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下人？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不會發生的。

    尤其是言太太那樣的人，要是言蓉真的對沈木情根深種，她可能會做出十分過分的事情，直接傷害沈木。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同意了，衛家的提親。

    言蓉還躺在*上，眼角邊凝著淡淡的淚滴。如果這全世界的人，都反對她喜歡沈木，她也不會有如此心痛的感覺。

    但是他卻將她不看進眼裡，才讓她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和言以莫在一起的時候，沈木卻是看到她了。

    但是只是一轉瞬，他便收回了目光。今夜的她，打扮得稍稍有點成熟，跟她平時的樣子很不相同。

    但是那難掩的靚麗和甜美，卻同樣的抓人眼球。

    他卻一掠而過。

    既然心頭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決定，便沒必要和她糾纏不清。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裡。

    本來話還挺多的沈木沒有再說話，若月便也沒再講話，靜靜地坐在車裡。

    回到沈家別墅的時候，大家已經吃過晚飯在休息。

    莫爸爸和莫媽媽正在和兩個小奶包說話聊天，屋子裡一派其樂融融的氣氛。

    沈木去了莫允夜的房間。

    「若月呢？」莫允夜抬眸問道。

    「她和安安回來了。夜少，不是我說你……說一個字有那麼難嗎？」沈木扯開領帶，在沙發上坐下來，倒了一杯水灌下去。

    莫允夜捏了捏眉心：「我跟我爸媽說了，一定會和若月結婚。不然……這次他們一定趁我受傷，讓我再次去相親。」

    沈木站起身來，撐在莫允夜的輪椅上，彎腰下去看他，打趣道：「真決定了，非若月不娶？」

    「嗯。」莫允夜這一次說得無比堅定，連他自己也訝異，哪裡來的決心。

    「伯父伯母知道安安的事情嗎？」沈木挑眉道。

    莫家雖然沒有沈家家大業大，但是莫爸爸和莫媽媽都是大學教授，家中是備受人推崇的詩書人家，家族內也有不少的產業，若月雖然本身條件非常不錯，但是畢竟帶著一個女兒。

    未婚媽媽這個身份讓她確實在這方面顯得很不對等。

    莫允夜眸色一沉，道：「說過了。爸媽說要考慮兩天。」

    沈木直起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沈涼墨的語氣說道：「夜少，那就當個好爸爸，安安很喜歡你。」

    莫允夜一怔。他倒是從未想過安安會喜歡他，因為他從來沒有跟安安說過一句話。

    但是很明顯，安安幾次見到他，都很有好感。

    最明顯是在那次，大家都以為沈涼墨去世的時候，莫允夜去救了沈謙回來，一身的血漬。

    他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安安和若月。

    安安跑過來對他說低頭，然後幫他擦拭掉臉上的血漬。

    那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心力憔悴。莫允夜身為沈涼墨最信任的人之一，精神也確實是崩在了最後關頭。

    安安的小舉動，讓他心裡暖暖的，似乎看到了未來的光明方向。

    但是他從來未曾多想過男女之事，所以那個時候，並沒有多加注意若月。

    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心理醫生也看過了，身體也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麼毛病，但是見到女人不能說話這個毛病，治了很久，毫無效果。

    但是這一次從安安出事起，他的心裡就一直好像在牽掛著什麼一樣。

    才想起，若月和安安這對母女，在他心裡，早就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身影。

    幾乎是從若月第一次見到他，在他面前說了一大堆話的時候，她的身影就已經很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里了。

    他捏起了拳頭，下定決心，會好好保護她們母女。

    但是第二天一早，他帶著筆記本和紙去若月的房間的時候，遇上一名女僕正在收拾若月的房間。

    女僕見到他便說道：「夜少，秦小姐和小小姐今早一早的飛機回國，現在恐怕已經上飛機了。你找秦小姐的話，打她的電話吧。」

    莫允夜一滯，回國了？

    昨天晚上回來，若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月離開，只跟蘇薇說過。

    蘇薇沒有想到她會選擇馬上回去。

    但是若月卻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無法和莫允夜匹配，也知道莫允夜對她也並不一定是什麼感情。

    說不定只是這兩天她照顧他，他產生的本能依賴。

    她很灑脫，既然不糾結，便還是依然回去，回歸到原本的生活當中去。而蘇薇身邊照顧和陪伴的人也很多，並不十分需要她。她知道自己以前逗留在蘇格蘭，也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蘇薇知道勸她也勸不了，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只是若月離開後，蘇薇心頭有些悵然若失。

    而俞家，因為發生了言蓉的事情，被打砸了很多產業，也處於一片忙碌之中。

    青陽不想和言家之間的矛盾擴大，所以和俞振聲出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家中只有俞老太爺和俞琬婷母女。

    俞老太爺的身體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勉強行走，差的時候基本連話都說不清了。

    李婷這一天，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往俞老太爺房間裡走去，不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