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言家。

    言家身處氣候宜人的蘇格蘭，這兩日，空氣里更是顯得格外的舒適。

    言以莫躺在陽台的躺椅上，陽光灑在他天真無辜的面容上，讓他看上去，格外的令人迷醉，像是天使一樣，純美而良善。

    門被忽然推開，言以莫的眸光從窗外，迴轉到門口，唇角牽扯起來。

    門口，呼啦啦地進來了很多人，兩排人迅速進來，分立左右站好，連一絲嘈雜的聲音都沒有發出，恭謹嚴肅。

    然後，言西城壓倒一切的身影才緩緩出現在言以莫的面前，高大身影矗立在言以莫的身前。

    「大哥，你真的是做的好事，背後捅得兄弟的好刀！」言西城聲音雖淡，卻具有壓倒性的優勢。隱隱地已經帶有了壓制的怒火，讓他身體周圍的低氣壓形成了一個漩渦，要將人吞噬。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要喝酒嗎？別說做大哥的沒有招待你！」言以莫站起身來，在架子上拿起了一瓶酒。他好整以暇地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大量的冰塊進去，冰塊碰著酒杯邊緣，發出了好聽的叮咚聲音。

    伸手遞給二弟言西城，笑問道：「請。」

    言西城並沒有伸過手來接，而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想要在他的臉上和眼眸里，看出點什麼來。

    言以莫迎視著他的眸光，淡淡地笑容，那笑容，依然是那樣的純美和無辜，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也像是不知世間愁苦的嬰兒，讓人如沐春風。

    言西城唇角牽扯起笑容來：「想要放走鳳卿？大哥，不要告訴我不是你乾的！」

    言以莫笑得更加歡暢：「抓住鳳卿難道不是二弟的功勞嗎？我聽說，鳳卿已經在準備三弟的手術了。二弟這個言家家主，當得盡心盡職，真的令我好生感佩啊！」

    言西城上前兩步，抓住了言以莫的衣領，眸光死死地盯著他：「到底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不惜破壞我的事情，都要救沈涼墨？沈涼墨在你心目中，真的重要過言家的利益嗎？」

    言以莫顏笑宜人：「二弟你到底在說什麼呢？」

    「不懂是嗎？」言西城忽然鬆開言以莫，將他推得一個後退，「帶人上來！」

    言西城話音落，便有人帶著鳳卿出現。

    被言西城的人帶著的，年輕的臉龐上掛著不羈的神情，眉清目秀，若不是有喉結，讓人會誤以為他是個美好的女子。

    從來都是白襯衣背帶褲的打扮，瀟灑又清秀。

    這個人，不是鳳卿又會是誰？

    鳳卿還在言西城手裡？

    言以莫從來都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鳳卿居然還在言西城手裡？

    他知道言西城抓住鳳卿後，專門冒險去放掉鳳卿，沈涼墨這座大山，他想要親自逾越，不能靠死亡來戰勝沈涼墨，而是要靠他步步帷幄的能力——但是鳳卿居然還在言西城手裡？那就是說，沈涼墨已經……

    他倒退一步，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言以莫努力搖頭，上前格住鳳卿的脖頸，「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有逃出去？你不是超級強大甚至連沈涼墨都難以抓住嗎？為什麼我費勁辛苦想要放你出去，你結果還是在我二弟的手上？」

    言以莫搖晃著鳳卿，眼眸里染上了一層深深的失望。

    鳳卿不為所動地回望著他：「是啊，我沒有能夠逃走。言二少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這是我第三次被人抓住了。敗在沈涼墨的手裡，繼而敗在你的手裡，現在又被言二少抓住……我也不想的好麼？」

    鳳卿突然生氣了：「我也不想的好麼，可是誰讓有了你們這群人呢？我逃不出去又不是我的錯……你們一個個愛死就死啊，為什麼要拖我下水！老子是神醫不是神仙，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言以莫鬆開了鳳卿，無力的大掌垂在了身體的兩側。

    兩天前，知道鳳卿被言西城抓住後，他親自出手，放走鳳卿。為此，他要承擔的後果是巨大的。幾乎是公然與二弟為敵。

    可是……鳳卿居然還是沒有能夠走得了。

    這讓他的挫敗一層比一層深，不僅是因為鳳卿沒走，更因為二弟居然已經料到了這件事情。就好像他的所有想法，都被人完全洞穿了一樣。

    「我最最親愛的大哥，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以為你放走了的鳳卿，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言家，一直都在這裡。」言西城露出了得勝的笑容，「沈涼墨嗎？恐怕你的消息已經有些落後了。鳳卿沒有回去，這個世界上，便再無人能夠救沈涼墨……」

    言以莫吶吶自語：「怎麼可能？鳳卿怎麼可能沒走？」

    「所以承認了，是你試圖想要放走鳳卿！」言西城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換做了嚴肅的冷厲，「大哥，我希望你能夠記住，你姓言，是沈涼墨的對手而不是他的朋友！不要為你的任性和理想化，毀掉了言家的一切！這一次，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有下次……我希望大哥能夠承受得起後果和代價！」

    言以莫後退，一直退後到陽台上。

    言西城沒有再說話，頓時，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寂靜和沉默，不是將壓力釋放，而是一層層堆積，變成了難以演繹的令人窒息的空白。

    這空白，完全壓在了言以莫的身上和心頭。

    這是當權者刻意製造出來的心理壓力，說話之間留的空白，讓人不免誠惶誠恐，費盡心思揣摩。

    終於，在這緊張氣氛繃直最頂點的時候，言西城揮手，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帶著鳳卿，踏出了言以莫的房間。離開的時候悄無聲息，速度飛快，跟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頓時，房間裡那令人緊張到不能呼吸的氛圍為之一變，頓時是充滿平靜的靜謐。

    窗外，陽光正好，明媚地灑在窗前。花兒開放，鳥兒鳴叫，讓人心情都為之一振。

    言以莫的精神卻格外的不好。

    沈涼墨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也是他一輩子都企圖超越的大山。

    他步步謀劃，期望在有生之年，能夠超越沈涼墨。

    卻傳來沈涼墨的死訊。

    人生從此後，不僅寂寞如雪，還悽慘如血。

    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言以莫順勢倒入了陽光下的躺椅里。

    太陽讓他身體溫暖，心卻是冷的。

    他突然咳嗽起來，一陣比一陣更加劇烈地咳起來，伸手取過手帕，手帕上攤上了一灘又一灘的鮮紅血跡，觸目驚心。

    是也要死了麼？醫生說過的他活不過三十五歲的話，也終於快要應驗了麼？

    沈涼墨，就算到了奈何橋邊，我也會找到你，打敗你，邁過你這座大山！

    獲得了S國的邊境合作業務，他的心裡一點快意都沒有。和沈天豹那樣的男人合作，算什麼榮光和驕傲？

    可是這世界上，居然再也沒有了沈涼墨！

    下屬端了熱水過來，企圖緩解他劇烈的咳嗽。

    言以莫咳得肺都要出來了，卻還是將熱水推開了，一邊咳，一邊說道：「威……士忌，加冰。」

    心腹下屬勸道：「少爺，醫生說你的身體……」

    「反正左右不過一個死，喝了熱水能當神藥仙丹不成？」言以莫單純的笑容洋溢在臉上，站起身來，眸光望向窗外。

    下屬端來了加冰威士忌，他端起來，一飲而盡。劇烈的涼氣和酒氣刺激，讓他的肺部一陣難以承受的壓力傳來，他更加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幾乎讓人以為他要背過氣去，再也無法恢復。

    但是他終於還是恢復了，咳得發青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那樣的笑容。

    隨即，肺部的壓力傳來，喉嚨上猛然一緊，他劇烈的咳了一聲，酒液和血液混合著咳出來，噗灑在了陽台上的陽光下，泛著殷紅的光彩。

    「少爺……」下屬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被他一把攔開了。

    言以莫臉上的笑容收起來了，淡淡道：「沈涼墨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安排去S國的飛機吧！」

    「少爺，二少爺當天也會過去！」下屬匯報導。

    言以莫懶懶地點了點頭，似乎虛脫得再也提不起任何一點力氣。

    而徐家則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眼看著沈家分崩離析，沈家第三輩之中，沈謙消失無蹤影，沈天豹接手沈家的事情似乎已經是定局了。

    和沈天豹謀得合作的徐翰林，白希的臉龐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他一生耍耍鬧鬧，靠著家庭的蔭庇做生意過日子，終於談成了一筆屬於自己的買賣，心頭泛著自得的勝利感。

    他推開餐桌上的刀叉，理理衣襟站起來，往樓上走去。徐夫人憂慮道：「翰林，那個賤女人你還留著幹嘛？婚內*，讓你和整個徐家蒙羞，將她打了出去吧！」

    「海欣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徐翰林的腳步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你想要什麼樣的好女人要不到，怎麼就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迷了心智？你啊你啊……」徐夫人無語地看著兒子，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徐翰林搖頭：「媽，你別操心這麼多了，等著做你風風光光的徐老太太吧！」

    說完，他大步朝樓上跑去。

    徐千雅坐在一旁，笑著說道：「聽說堂哥做成了好大一筆生意，和沈家合作了呢。」

    成東卿手一顫：「是嗎？」

    他心頭瞬間浮現出蘇薇的臉龐來。雖然知道，沈涼墨活著的時候，蘇薇的日子也並不好過。但是他死了，可以預見蘇薇的日子更加不好過……沈家的水深不可測，如一出亂世局面。蘇薇的存在，蘇薇的身份，不知道是多少人覬覦 目標。

    徐夫人笑嘻嘻地說道：「你堂哥本來就能幹，能做成生意，那是他的本事。不過，就是這個海欣讓我擔憂……以往勾搭上沈謙，鬧出那種事情，真是讓我頭疼，這下好了，沒有了沈涼墨，沈謙也蹦躂不出個花樣來了，真是阿彌陀佛。」

    徐夫人想起上次在沈謙手裡吃過癟，現在能出一口氣，真是大快人心。只是一想到萬一兒子真的要留下海欣，她又止不住的有些不爽起來。

    徐千雅看了一眼成東卿，酸道：「是啊是啊，現在沈涼墨沒了，我看還有誰去給蘇薇撐腰。哼，那個女人仗著有沈涼墨在身後，不知道有多麼囂張，還不是正牌少奶奶呢，只不過是仗著爬上了沈涼墨的*，就那個德行，要真成了沈家的正牌少奶奶，不知道是不是都要飛到天上去了。這下好了吧，沈涼墨死了，她想要升天都沒有機會了。」

    成東卿的手在桌子下狠狠地捏緊。

    徐千雅笑嘻嘻地對徐夫人說道：「伯母，沈家以前一直瞧不起咱們家，堂哥屢次想和沈涼墨做生意都沒有成功，沈涼墨仗著自己有能耐，不把咱們徐家放在眼裡。這次他的葬禮，我們是不是該去捧捧場呢？」

    徐夫人點頭道：「翰林跟豹少爺合作，算是跟沈家有生意往來了。沈涼墨的葬禮，我們當然是要去儘儘禮節了。」

    徐千雅不知道有多麼想看蘇薇落魄的樣子，一想起喪禮上可以看到蘇薇的窘態，她就忍不住開心。成東卿愛過蘇薇這件事情，是她心頭最大的刺。

    現在蘇薇失去靠山，簡直太和她的心意了。她用手捂住嘴唇，吃吃地笑起來。

    而成東卿的臉色，卻有一點難看。

    另一邊，徐翰林上樓，掀開房間裡的等。

    沒有海欣的身影，他心頭一滯，「海欣？海欣？」

    這兩日，他忙碌著處理和豹少爺的合作事宜，將沈謙交給豹少爺，一直將海欣關在自己的房間裡。

    此刻沒有看到海欣，他馬上朝外面吼道：「來人！海欣呢？海欣去哪裡了？」

    下人被他的怒氣嚇到，戰戰兢兢地答道：「回少爺，少奶奶一直都沒有出來過，我們沒有看到她出來過啊！」

    徐翰林臉色鐵青地衝到房間裡，急匆匆地到處尋找，在房間裡走到了兩圈，才看到海欣正蜷在牆角的角落裡，她失神落魄地抱著自己的雙腿。面前的食物，她根本就沒有動，整整齊齊的擺了幾餐的食物，全都好端端的放著，一口也未曾動過。

    她似乎一下子都沒有移動過身體，臉色蒼白地將自己蜷起來。

    徐翰林的腳步驚動了她，她惶恐地抬起眼眸來，紅腫的眼眸里寫滿了質疑，她忽然站起來，跌跌撞撞沖向徐翰林：「沈謙呢？沈謙呢？」

    徐翰林看到她的時候，心頭剛剛鬆了一口氣，心情被她的質問又弄得低落下去，反手捏住她的手腕：「他死了！」

    海欣搖著頭後退，不停地後退，乾涸的眼睛裡不停地又掉落眼淚。她死死地搖頭，不停地搖頭。她一直在等待著徐翰林回來，就是為了等待一個答案，可是……

    預想過有這樣的答案，卻還是心頭髮疼，疼得窒息和絕望。

    兩天來沒有進食的身體，虛弱得控制不住，後退之後，倒坐在了地上，她用盡力氣發出狂吼：「徐翰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海欣！」徐翰林咬牙切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起來，「你就是忘不了那個男人是嗎？和我結婚三年，都比不過和他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是嗎？」

    海欣眼眸含淚，失神地目光里寫滿了憤怒：「是，是！和沈謙相比，你什麼都不是！你不是男人，你不是人！」

    「不要拿我跟死人比！沈謙死了，你再也看不到他了！」徐翰林粗暴地吼回去，對下屬說道，「叫醫生過來，我要親眼看到醫生拿掉她肚子裡沈謙的孽種！」

    下屬忙帶上門跑遠了，徑直去找醫生。

    海欣心頭傳來劇痛的苦澀，孩子是徐翰林里，她卻得到了沈謙最寶貴的珍惜。現在徐翰林要親手拿掉他自己的孩子，她也根本不想再留了！

    她喃喃失聲：「隨便你吧。反正沈謙死了，我也不想再苟活了……隨便你怎麼處置和安排，呵呵……沈謙，至少你走得不孤單，我很快就會來陪伴你了……」

    徐翰林被她刺激得狂怒，伸手將她狠狠地摔倒在*上，自己猛然地撲了上去，捏住了海欣的下巴，粗暴地吻了上去。

    「你滾！」海欣含糊不清地吼道。

    他怒聲說道：「那就不用等醫生過來了，我親自將你的野種弄下來！」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放開我！」海欣看到他眼眸里突然出現的欲|望色彩，害怕地抱緊自己。

    她不怕死，也不怕痛，他要怎樣處理她，她都無所畏懼，無法選擇和抗拒，她接受命運的安排。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絕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這樣的徐翰林，讓她感覺到的除了懼怕，還有深深的噁心。噁心得她想嘔吐

    她和沈謙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處|子之身，這是她最為遺憾的事情，但是和沈謙在一起後，雖然她屢次不確定自己的感情，害怕拒絕沈謙熱烈的愛意，卻從未再想過，和其他男人發生什麼。

    哪怕是和前夫徐翰林，也不可能！

    絕不可能！

    就算現在馬上死，她也不可能再接受徐翰林的羞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心，現在都是沈謙的了！

    她抗拒著，不停地揮打著，但是她本就嬌小，加上有孕在身，又是兩日沒有進食，整個人都疲累不堪，心情更是糟糕到極點。那拳頭揮出去，就好比蚊子叮咬大象一般，不痛不癢。

    徐翰林抓住她的雙手撐在耳畔：「想要生下沈謙的孩子？想要為他守身如玉？爺今天偏不如你的願！海欣，爺要讓你和沈謙，死都要帶著遺憾死去！敢背叛我的下場，只有這一個！爺今天不親自弄死你和孩子，爺就不姓徐！」

    海欣憤怒地抗拒，憤怒地掙扎。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幾乎是拼盡了她有生以來所以最大的力量，抓住*頭的花瓶，朝徐翰林砸去！

    花瓶應聲而碎，徐翰林的後腦上冒出血跡來，他伸手一摸，摸到滿手的粘濕，搖搖晃晃有些站立不穩，海欣情急之下跑向陽台，想也沒想，縱身朝下一躍！

    沈謙，等我，我來找你了！在你活著的時候，沒有等到一句我全身心的愛意，但是我隨著你死了，奈何橋上，也不願你孤單一人！

    她絕望地閉上雙眸。這兩天，她被關在房間裡，沒有選擇死，是因為一直在等待沈謙的消息，一直渴望有奇蹟可以發生。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也知道徐翰林早就無可救藥，卻沒有想到他已經發狂到了如此地步。

    所以選擇死，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方式了。

    她感覺到身體在空中輕飄飄地落下，輕飄飄地漂浮，眼淚滑落灼燙臉頰，唇角上卻帶著絲絲的笑意。

    今生有幸，遇上沈謙。如有來世，再一起相伴。

    「噗通」一聲，她掉入了泳池裡。

    徐家的後花園裡，是巨大的泳池。水的壓力灌入她的口鼻之間，她會游泳，但是她不想游，任由自己不斷地下沉，下沉，再下沉。

    任由自己，慢慢地脫離開這個世界。

    四周匆匆地來了一群人，將整個泳池全部都圍了起來，海欣在水面沉浮，看到周圍的人，她心裡浮現出絕望來……就讓她死了吧！就讓她死了，也不願意再受徐翰林的鉗制和侮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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